飄天文學 > 轉世輪迴之大漠鳴沙 >第378章 龍泉憂心
    “平兒,你可瞧出那梁家主思慕姑娘?”軒轅無痕被軒轅平扶着一同回至房中,不待落座便是出聲相詢了。

    軒轅平先是一滯,片刻回神道,“自是瞞不過父親雙眸的。初始兒子並不得悉,而後便是見得穆世伯鄭重告誡青弟一番方警醒的,”微微一勾脣,“想來青弟正值血氣年歲,又是姑娘那般貌若仙人溫婉無雙,恐是一時不得自控。”

    “可,你可見得了姑娘夫婿?可有何不妥?”

    “並不曾,龍少將軍之前待姑娘甚爲用心,僅是近日因得有人於其下了巫術方致她二人微生些齟齬,然,平自覺恐無大礙。”軒轅平雖是如此言說,卻是思及那巫醫典籍所載,不覺微微蹙眉。

    軒轅無痕聽得自家兒子這般言語,又見得其面色稍異,雖是未再深探,卻暗自記下了。“那巫術典籍?”

    “哦,父親且聽兒子慢慢道來。”

    “莫鳴,方纔諸事,你,可有思忖需得相告龍泉?”車駕之中,穆隱甚爲謹慎斟酌所言,唯恐有失,卻是不得不提點我方纔排兵佈陣謀劃諸事時並不曾將龍泉納於其間。他自是從旁瞧出自家堂兄及叔父那面色似是有異的,方留下欲要與我一詢。

    梁青並未打馬隨行,而是與我二人一併坐於馬車之內,聞此言亦是同樣神情望之於我。

    我一怔,似是方頓悟我方纔於衆人之前完備謀策時忘卻了何事,微微一思便是俊眉微攏,“我,忘卻了。”是了,不知何故,我竟是全神皆於謀劃大事之上,竟是將龍泉擱置一旁未曾憶起,現下不知該是如何迴應他二人之意,再一思忖恐是這一疏漏被各世家皆是察查了去的。

    “鳴兒,你……哎。”梁青一搖頭,“雖是我當真不喜龍泉,乃是因得越是細思越是覺出他恐是懷了旁的雜念於你的,卻,若待及‘出遊’歸來,他竟是毫不知情可會於你二人現下之狀不甚妥?更是,周馳迴轉國公府,你豈知周老國公不會將瑣事盡告?你又將如何以應?”現下正是於街市之內,故而梁青時時記得不可將大事宣諸於口。

    “是啊,難得青弟如此無私之念,莫鳴,我等自是皆以你爲先,可,終是……無論如何,你該是有個交待於他纔好,也是免去了此時節外生枝啊。”

    我望着他二人皆是關切之情,實乃心內百味雜陳。然自使那道士除了於他的巫術,便是尚未見得龍泉,不知他乃是同樣不知如何相對還是心內仍舊尚有與我的怨懟之意。

    此時龍府之中,龍泉亦是百般糾結的。

    除夕於我宅中飲食之事皆是因他而起,然轉天元日又是驚聞我險些遇了刺殺,即便心內有一瞬不安之狀,卻仍舊因得那怨怒之情未散而並未前來。故而周老國公遣人往之相助、又復進宮見駕、與我商討諸事後終因得依舊不安心便是迴轉了龍府小住,待及龍泉被除去那巫術復而憶起一切急急欲奔至莫宅之時攔下了他,確認他已復常後方將所有悉數盡告,龍泉便是跌坐軟榻上不知如何以對。

    周老國公見狀亦是哀嘆,“泉兒,想來甥媳自是不會因得你乃是遭人相害方與她生了嫌隙而不悅的,僅是……”即便不明旁的,卻是憶及那日龍夫人露出的不滿之情心內亦是煩鬱,且是當時堂中人數甚衆,我遭了龍夫人那般輕視及怨懟,龍泉該是如何從中調和?雖是自身有些許勸解,然終是龍夫人數十載皆爲僅知後宅的尋常女流,又是恐與龍嘯林這半生夫妻受了其即便不多卻並不爲少數的耳濡目染,恐實難短時理清較之我那目中見山河、心中有溝壑、滿腔懷天下的大義胸襟。哀嘆一聲,亦是緊鎖雙眉,思及自家後宅具是被周夫人料理得井井有條,便是出嫁的幾個女兒亦是非乃多事的,不想自身的親妹竟是現下與那龍嘯林一般不問緣由苛責親人便是微微寒心。推己及人,周老國公豈會不憂思我因此與龍泉生了嫌隙而致日後不睦?卻,終是至親至愛,除去兩邊勸解並不得良策。

    “泉兒啊,此番之事甥媳定是受得不小委屈,你母親那邊我已是責備了數句了,你,哎,甥媳終是需得你往之勸撫得好。”

    “舅父,”龍泉滿面皆是凝色,“實則,外甥我,我……”再難耐鬱結之情,龍泉低聲喃喃道,“恐是之前我便是亦與鳴兒生了齟齬的,現下,並不知該是如何以對了,舅父可能爲外甥指點迷津?”

    “泉兒,那日你於酒肆大醉可是因此?”

    龍泉垂首應聲,頹態盡現。

    “哎,怎會如此?”周老國公與之對向而坐,“甥媳處事甚爲萬全,你等因何這般不滿?我自周權處聽聞乃是具因得媚兒遭人暗算而起,然甥媳急急趕至又是帶了醫者救治,即便與你父有些許不快,皆是憂心你母安危、府中不寧所致啊。她尚未入府,自是不得久居於此,更是不便處置何人,待我至了方言明所疑,並是思慮穩妥方離去的。依舅父所見,絲毫未現不敬不孝之舉。卻,她那身世爲何你自是知悉,更是她那滿府諸事豈非較之龍府後院這皆爲雞毛蒜皮瑣事重了不止百倍千重?你等怎可待她如那尋常婦人一般?更是不該責難她需得守侍左右啊!”周老國公直言不諱,“泉兒,你可知甥媳心內乾坤皆爲天下大事?恐是一國之君皆是不得如她那般顧及天下蒼生,更遑論她終是需得日後獨自一戰那魔靈?然她現下體內餘毒未清、暗中之人不斷相擾、各世家接連生變,時時處處皆是險境,如何不得分心勞神處置一切?你等竟是欲要將其拘於後宅僅爲得區區無意之爲?豈非明珠彈雀之舉?當真殞沒大才啊!”

    聽着周老國公之語,龍泉愈發汗顏。不知何時,他亦是生出了將我困於後宅、甚是僅得處置瑣事之念,過往那與我比肩而戰、馳騁疆場、籌謀抗敵之情全然不復。更是將我如此不凡身世以及日後避不得之戰皆已忘懷了。竟是與世家相較生疑、同幼弟爭辯,豈非皆是市井之徒所爲?

    “舅父,我,”已是不知該如何以對,既是追悔自身如此狹蹙之念,又是哀嘆戰事方止便生了憊懶之心,更是恐我自此與之生疏,一時甚爲無措。

    周老國公自是將其所有盡收眼底,終是自幼便視作親子栽培養育的,如何硬下心腸過分苛責,方緩下口氣道,“泉兒啊,舅父自是明瞭你此時乃是何狀,然,終是解鈴還須繫鈴人,甥媳那邊你再如何不知所爲卻唯你可行,旁人怎能相代?不若……”

    “國公爺、少將軍,馳校尉有事回稟。”正是舅甥二人慾要展開深談之際,門外便是傳來兵卒高語之聲,即刻令得房中氣氛復又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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