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桂英欣然點頭，對女兒道：“小花，你爸怎麼還沒回來呢？”
張小花道：“媽，我爸已經買好藥了，可是半路上又去周扒皮那兒打麻將了。”
苗桂英眉頭一皺：“你爸太不像話了，這個時候，還居然想着去打麻將。”
“我爸說，他五點之前一定會回來，這差不多還有一個小時。”
苗桂英一揮手：“算了，咱們別管他，下去看看葡萄，該清理的還得清理一下，把次品挑出來。”
張小花跟錢多多都點點頭。
三個人往樓下走去。
……
黃桷山莊。
張華、周扒皮等人正在打着麻將。
張華的身上只有五六百塊錢，打了兩三個小時，本來起先的手氣還好，幾百塊錢已經漲到了五六千，真是越打越興奮。
可是好景不長，後來越來越背，不但將幾千塊錢連本帶利地全都輸了回去，還給周扒皮借了兩千，輸光之後再借，周扒皮身上沒錢，就由他作保給少婦借，不知不覺的竟然借了整整一萬塊出頭。
張華從來沒輸得這麼慘過，明明每一次抓在手裏的十幾張牌看起來都挺好的，很有和牌的希望，每一次他的心情也都很振奮，可偏偏到了最後關頭，他還是大把大把地往外丟錢。
屋子裏濃煙瀰漫，每個人的嘴裏都叼着一隻煙，不停地吞雲吐霧，連那個美豔的少婦也不例外。
“不玩了。格老子，今天見了鬼了，手氣從來沒這麼臭過。”張華將最後幾張老人頭散了出去，一把推翻了面前的麻將，菸頭也丟在地上，心情沮喪不已地吼道。
今天他輸得夠慘的，算了算，至少一萬多塊錢。
不過，張華雖然沮喪，也並不感到很傷心，經常玩賭的人，輸贏是家常便飯，今天輸了，明天贏回來就是。
另外，他的兒子跟女兒都在錦城打工，每個月有幾千塊錢回籠，他自己時不時接一些裝修的活兒，收入也不錯，區區一萬多塊錢自然不在話下。
其他三個人見張華不打了，也沒再難爲他，三人相視望了一眼，臉上都掠過一絲狡詐的笑顏。
周扒皮呵呵笑道：“行行行，不玩就不玩。華哥，那你算一算賬唄，欠我們多少錢。”
“兩千，四千，五千，四千……”張華想了想，對周扒皮說：“周老大，我一共借你們的是一萬兩千三百塊，事先說好的，我只認你一個人，這一萬兩千塊，我明天就拿給你，保證一分錢不少。”
“呵呵呵……”周扒皮又笑道：“華哥，你借我的那兩千塊錢沒問題，以咱們哥兒倆的交情，你隨時還給我都行。但是，這位羅姐，這位坤哥，你自己給他們說清楚，可別賴在我頭上。”
“也行。”張華點點頭，對着少婦和瘦高男人道：“羅姐、坤哥，我借你們的是一萬塊零三百，兩位現在要的話，我馬上回家給你們拿來，要是不着急，你們明天、後天，隨時可以到周老大這兒來拿。”
“什麼？”張華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地道：“什麼十來萬？”
美少婦吸了口煙，優雅地吐着菸圈，迷人地笑道：“華哥，大家都是內行，你裝什麼呀裝，你借我們的錢按行內的規矩，照十二倍算，一萬零三百塊的本金，算就是十二萬三千六百塊，看在大家都是這麼熟的面子上，六百塊就算了，你給我們十二萬三千就行。”
張華年輕的時候就在道上混，也是很有脾氣的，騰地站起來，一搖腦袋，斬釘截鐵地說：“不行。我絕對不會承認你們的算法，你們這高利貸也高得太離譜了吧，我最多給你們一萬一，算是七百塊錢的利息，多一分錢都不行。”
“哼。”瘦高男人仍然端坐不動，鼻孔裏輕哼了聲，蔑視地看着張華，冷冷地道：“張華，你好歹也在賭場上混過兩天，賭場的規矩你不是不懂吧，哪一個放貸的不是十倍以上的利潤，你要還算是男人的話，就別說那麼多廢話，這十二萬三千塊你必須得給。我們給你兩天期限，兩天一過，利滾利。”
張華看着周扒皮，氣憤不過地道：“周老大，你說句公道話，你這黃桷山莊什麼時候開的我就什麼來的，我在你這裏打麻將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給你借錢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什麼時候加過利了？”
“呵呵呵……”周扒皮笑眯了眼，一臉的肥肉直抖，慢騰騰地站起來，按着他的肩膀，安撫似地說：“華哥，我們黃桷山莊是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可是這兩位羅姐和坤哥是城裏來的，你也知道的，城裏的規矩跟我們鄉下不一樣……”
張華質問道：“周老大，那我剛剛借錢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清楚，早知道跟他們借是十二倍的利，打死我也不會給他們借呀。十二倍的高利貸，城裏的賭場也沒有這麼高嘛，你們騙誰呀？”
周扒皮還是打着哈哈，很是無辜的道：“華哥，我以爲這些情況你早就是知道了的，唉，也怪我沒有提醒你。不過華哥，這一次就給他們算了，下一次下心點就行，就當花錢買個教訓，反正你家裏現在有錢，每個月不低於一萬塊錢的收入，你說是不是？”
張華直搖腦袋：“不行不行，十二倍的利，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我最多給他們加一千，一萬二，算我倒黴。”
啪！
瘦高男人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站了起來，指着張華的鼻子，聲色俱厲地道：“張華，你廢話少說，現在十二萬零三千六百，一分錢都不能少！少一分錢，我打斷你的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