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口問了句，“今天葉歆凝來了？”
“是，跟霍坤之遇上了，不過她早早的走了，以後應該會避着點兒。”路千寧閉着眼睛說。
她似乎很乏累，周北競沒再繼續深究，收回目光。
——
葉歆凝在酒店出來，套上羽絨服仍舊是被凍的瑟瑟發抖。
來的時候是汪嘉藝帶她過來的，但這會兒顯然汪嘉藝不可能送她回去，她走到路邊打車。
可酒店門口這截路不允許停車，她只能朝邊緣的位置上走一走。
走了沒幾步，忽然被一個人追上，“這麼晚了，你一個人挺危險的，要去哪兒啊？我送你吧。”
眼前這人她不認識。
流裏流氣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葉歆凝把被他抓住的手強行縮回來，客氣的頷首，“謝謝，不用了。”
“你別不好意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深更半夜我說送你回家，你應該懂我的意思。”男人追着她不放。
自始至終都沒有穿過高跟鞋的她，今天第一次穿。
本來走路就很彆扭，根本甩不掉。
她不敢在往邊緣處光線更暗的地方走了，乾脆停在原地跟這男人掰扯起來，“這位先生，我們不認識，你說的這些話我都可以當做沒聽到，但請你不要再繼續了，不然我會報警的！”
“認識的，誰會玩兒這個啊。”男人繼續嬉皮笑臉，掃了眼她波瀾壯闊的身材，眼底盡是小火苗，“成年人，大家玩玩嗎——”
他繼續糾纏，葉歆凝幾乎無處可逃，被他逼到一個角落，從一開始的打商量到後來的被逼急了眼。
霍坤之在酒店裏出來，聽見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嘴裏抿着根菸，眯着眼睛朝那方向走過去。
不過聽了兩句話，就明白了角落裏那兩人是什麼情況。
他眼睛微眯，眸底淬上冰碴，擼起袖子闊步上前，忽然聽葉歆凝嚷了句，“我結婚了，你再纏着我，我老公不會放過你的！”
老公——
霍坤之的腳步瞬間停下，薄脣微張，嘴脣上抿着的煙支被咬住，繚繞的煙霧溢出來。
卻遮不住他面色陰鬱。
“你鬆開！”葉歆凝被這男人攬住了肩膀，生拉硬拽的要往停車場走。
她力氣不敵男人，掙扎間還崴了腳，掉了一隻高跟鞋。
恍惚間看到旁邊站着的有人，她想都不想就更加奮力的掙扎，“救命，這位先生，救——”
不待話說完，她看清了，那是霍坤之。
霍坤之單手插在兜裏，冷眼看着她眼尾發紅，眼眶噙滿淚珠的模樣。
那男人也嚇了一跳，緊張的回頭，防備的看着霍坤之。
葉歆凝顫抖着脣瓣看霍坤之，她知道霍坤之已經恨她恨的想死了。
可現在霍坤之是她唯一的希望，她動了動脣還想說什麼時，卻忽的看到霍坤之伸手拿下嘴上的煙，轉身就走了。
男人一愣，反應過來後，繼續拉扯着葉歆凝往車上走。
“你鬆開！”葉歆凝的淚狠狠的砸下來，罵自己活該，繼續在男人手上掙扎，雖然不論怎麼也掙脫不開，但她硬是再也沒有開口向霍坤之求救一句！
他拉開面包車的門就把葉歆凝往上面抱，葉歆凝咬着牙哭，但力氣不敵對方還是被丟上車。
前面有司機，男人把葉歆凝弄上來之後，就自己也上來了，鉗制着葉歆凝。
“快開車！”
麪包車發動引擎，急速轉彎在空曠安靜的場地上發出一陣陣刺耳的聲音。
葉歆凝像被卸了力氣那般癱躺在座椅上，眸光黯淡，饒是外面霓虹燈照應進來，她眸底依舊是一片死灰。
麪包車疾馳在公路上，後面的奔馳越野穩穩的跟着，半落的車窗吹進來寒風，給霍坤之的面容鍍了一層冰碴。
麪包車駛離市區，漸漸出了繁華的地段，一望無際的平原上，漸漸出現了大大小小的蒙古包。
有的民宿蒙古包是單獨的，這些人已經提前租了一個民宿，下了車後那男人扛起葉歆凝就往蒙古包裏走。
司機迅速停好車下來，小跑着跟上，“業哥，等會兒能讓我也爽一爽嗎？”
“哥有好事兒還能忘了兄弟你嗎？”男人咧嘴一笑，擡手朝葉歆凝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等哥完事兒喊你！”
屈辱的淚水不斷落下，葉歆凝滿腦子都是自己若是死了，軒軒怎麼辦？
可她如果真的遭遇了這種事情——哪裏還有臉活的下去？
不待絕望的情緒將她淹沒，突然就被男人扔在了冰冷的地上。
‘啊——’
一陣陣近距離肉搏的聲音貼着葉歆凝的耳朵響起。
她摔得生疼，捂着胳膊站起來，一眼就看到霍坤之踢開了那個男人。
這兒離蒙古包很近，男人和司機扭頭就朝蒙古包裏面跑。
霍坤之緊跟着進去，寂靜的草原上很快響起了一陣陣驚呼和打鬥的聲音。
葉歆凝還氤氳着霧氣的眼睛愣愣的看着蒙古包裏，良久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蒙古包的門簾被掀開，霍坤之的西裝外套拿在手裏，白色的襯衫衣衫不整，他闊步過來把跌坐在地上的葉歆凝拉起來。
長臂摟着她的腰，支撐着她全部的力量，朝他的車上走去。
將車門打開，把她塞進去，西裝外套隨意丟在座位上，折身去駕駛座開車。
汽車猶如離弦箭一樣飛速狂奔在暢通無阻的公路上，葉歆凝在後座縮成一團，手緊緊拉着門把。
她沒再哭，除了車速過快帶來的不適外，心裏很是平靜。
漸漸外面有了燈紅酒綠的燈光，霍坤之的車速降了不少，她這才緩緩坐直了身體，聲音還帶着幾分沙啞，“謝謝你。”
“怎麼謝？”霍坤之回答的很快，彷彿一直在等着她說這句話。
葉歆凝捏着裙襬，不語。
“怎麼？只是口頭上的表達謝意嗎？”霍坤之在後視鏡裏看她一眼，語氣嘲諷道，“你老公救你是天經地義，我可沒有什麼義務救你。”
“我沒求你救。”葉歆凝心如死灰，想的都是他轉身離開時的背影。
所以，他後來又追上來救她，只是爲了讓她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