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院門並不大，僅能允許一人出入。
男人距離院門也不遠。
這個距離，必中！
“嗚哇！”
果然！
一名羌族士兵捂着噴涌血液的脖頸，悶哼一聲就倒了下去！
男人毫不猶豫，強忍着因過度用力而有些痙攣的手臂，再度抓起斷矛，狠狠投擲而出！
興許是失去了一條腿，男人的上肢力量明顯強於常人。
可惜他年紀已大，否則學習太祖長拳後，力量會更加強大！
“找死！”
可惜，羌族人反應也很快。
多年馬背上的廝殺所磨礪出的直覺，讓下一位進門的羌族人迅速做出反擊！
斷矛被其利用長劍格擋，緊接着，羌族人獰笑着取下長弓——他看到了倚在土牆上的瘸子！
然而男人也笑了！
他抽出藏在身後的斧子，在羌族人錯愕的表情下再度扔出...
這一刻，羌族人感覺時間在停滯。
他下意識想退後，卻撞在同伴身上！
而身後的同伴見他取下弓箭，以爲院子裏的漢人已經沒了抵抗能力，所以正打算進來搜刮呢！
機緣巧合之下，羌族人只能眼睜睜盯着那斧子在劃過一道弧線後，消失在視線之中！
羌族人愣了愣：“沒打中？”
剛想笑，脖頸的疼痛讓他幾乎暈眩。
正當他下意識想看下自己的脖子時。
卻眼前一黑！
“嗚哇！”
羌族人憤怒了！
他們蠻橫的拽開同伴的死屍，強行闖了進來！
一進來，就看到土牆邊上一個只有一條腿的男人在笑！
“殺掉他！”
羌族人咆哮一聲，齊齊刺出武器！
噗嗤！
...
村莊不遠處，一個少年正大踏步奔跑而來。
“那裏有個村莊？”
“我去看看。”
少年正是林天！
他在尾隨這隊騎兵時被另一隊羌族騎兵發現，所以耽誤了功夫。
解決掉那些人後，林天便打算先回大漢境內，殺掉這些越境的異族騎兵。
可沒成想這裏居然有村莊...
‘按照路線，這些羌族人會經過這裏...但願沒事！’
心裏感到不妙，林天問：
“師父，現在邊境爲何也沒有邊軍守衛？”
邊疆摩擦頻繁，按理說應當有巡邏的漢軍。
可這麼久了，林天也沒發現有漢軍的存在。
怪不得羌族人能肆意的入侵過來，劫掠大漢子民。
“朝廷爲了應對黃巾自顧不暇，西涼這邊幾乎全憑自理。各地的太守、縣令都是些酒囊飯袋...那長安太守董卓更是魚肉百姓、只顧享受，原本還有些戰鬥力的邊軍也受到影響...”
“長安那邊也有小道消息，說董卓正在瓦解邊軍將領，打算將整個西涼都納入掌控之中。”
“我懷疑，這個董卓，可能還和羌族有勾連。”
“要不然，之前他還對打擊羌族特別熱衷，但是現在...”
毒老沒再仔細講，但林天也聽明白了。
“這董卓，當真是該死！”
“這話你在這說說就行...”
毒老笑了笑。
該死不該死的，你還能把他殺了不成？
“小子，那裏有個人...”
林天聞言，側首望去，恰好看到一正踉蹌跑着的身影。
要不是毒老提醒，他還真沒注意。
“哎吆？！”
沒注意到面前有人的孩子直接撞在林天身上。
還好林天眼疾手快，拉住了孩子，沒讓他摔在地上。
“沒事吧？”
看這孩子十分瘦弱，林天以爲這孩子也就七八歲的樣子。
他問：“你是那個村莊的人嗎？”
這孩子正是剛跑出村子的狗娃。
見狗娃點頭，林天又問：“能帶我過去嗎？”
“阿父...讓我跑，不讓我..在家。”
可能是不怎麼習慣和陌生人接觸，狗娃說話斷斷續續的，黑黑的眸子裏也有些戒備。
“！”
林天一愣，接着臉色就變了：“壞了，來晚了！”
...
一踏入村莊，林天臉色便陰沉了下來。
他的預感沒錯。
放眼望去，村莊一片死寂。
還有幾戶人家院子裏冒着炊煙，但是比這味道更濃重的，是血腥味。
往前走幾步，林天便在右側看到一雙毫無動靜的腳。
視線下移，凌亂的馬蹄印也在地上清晰可見。
“...”
林天不由得握緊重尺。
“他們已經離開了。”
聲音低沉，情緒不由得也有些低落。
“呼呼---”
急促的喘息聲，剛纔碰到的那個孩子也跑了過來。
看到這般血腥的場面，孩子臉色嚇得頓時白了。
“唉...去你家看看吧。”
林天嘆了口氣。
不出所料的話，孩子的阿父應該也...
十歲的孩子，沒那麼傻。
看到眼前這一幕，熟悉的長輩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再怎麼遲鈍，再怎麼不敢想，也應該明白髮生什麼了。
突兀的。
狗娃發瘋似的朝着前方跑去。
林天一愣，連忙跟上。
...
“...”
等林天趕到時。
就看到有些刺眼的兩具羌族死屍。
視線從死屍脖頸處移開，林天踩着他們的頭顱進了院子，一眼便看到對着院門的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呼...”
望着跪在一旁，呆愣愣看着屍體的狗娃。
林天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阿父...”
狗娃眼眶裏噙滿了淚水。
他先是抽噎着，淚珠隨着瘦弱身軀的顫抖沿着髒兮兮的臉頰流下，越哭越感到痛苦，情緒的迸發終於讓狗娃嚎啕大哭起來...
林天嘴脣動了動。
心裏的愧疚越來越重了。
...
“我先送你回長安。”
“你還有什麼親人嗎？”
幫着狗娃安葬好自己的阿父。
看着狗娃盯着父親長眠的小土坡發呆。
林天狠下心來問。
狗娃沒有迴應。
林天也知道了答案。
“只有變強才能爲你的阿父報仇，在長安，你會得到讓自己變強的力量...”
狗娃肩膀動了動。
他轉過身來，死氣沉沉的臉上第一次有了希冀的表情：“真的嗎？”
“真的。”
林天回答道。
雖然毒老看過狗娃的資質，這一生修煉無望。
但是好好活下去，承載親人的愛活下去，便是對他最好的迴應吧？
至於報仇...
就由我來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