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記得了......”

    王妙姻揉了揉腦門,回憶道:“自那些黑霧將白織大人包圍之後,我就失去意識了。”

    那紅髮的女子果然不是王妙姻,就好像只是借王妙姻作爲載體“降臨”而已......白織當即瞭然於心。

    所以那個紅髮女子應該就是所謂“血月魔女”了,但那又是怎樣的存在?

    對我究竟持何種想法,存不存在深層次的圖謀?

    白織正思索着,現在五感遲鈍的她,渾然沒有發現王妙姻正直勾勾地瞄着她看,眼睛的底部泛着紅心。

    “那個……白織大人,我有件事能不能請求於您?”突然,王妙姻用一種細聲細氣的音調說道。

    當藍紫色的眼睛帶着疑惑投向王妙姻時,王妙姻瞬時移開了視線,狀似隨口一提道:

    “要不您住一晚上,哦不,多住幾晚再走吧……”

    怎麼莫名其妙留我過夜……白織隱隱生出一點警惕,嗅到一絲圖謀的味道。

    此地不宜久留。

    “我今天就走,另外,這個東西給你。”白織遞給王妙姻一個紅色的果凍狀小球。

    “這是……”王妙姻雙手接過,眼睛牢牢地被小球抓住。

    “好生保管照料,如果我不在,這傢伙關鍵時候能救你的命。”白織提點道。

    那可是‘深紅詭月’蜘蛛的卵。

    之後,白織又交代了王妙姻幾句就欲告別,卻感應到兩股氣息靠近。

    “姐姐大人~”

    白織聽到那聲無比熟悉的話音從庭院的入口傳來,一道金白蛇影打着水漂射向了她。

    啪的一下,小蛇就纏上了白織的雪頸。

    “喂輕點,輕點!從我脖子上下來!”

    白織忙不迭傳音,因爲感受着脖子上的冰涼滑膩的緊緻感,有些慌了,

    生怕白花花一個用了就把她給勒死,這副肉身實在太嬌貴了……

    她甚至顧不得爲這蠢蛇一眼就認出人形態的自己而欣慰。

    “噢噢。”小蛇乖乖地鬆開了雪頸,在兩側肩頸上游走,路過鎖骨和琵琶骨,這些沒有被蛛絲衣物覆蓋的地方。

    “姐姐大人你的毛呢?背上的毛呢?腿毛呢?”

    白花花一邊好奇地發問,一邊肆意遊走,弄得白織肩頸和背上滑膩膩的。

    毛?我現在就剩頭髮和眉毛了......白織的嘴角微不可見地抽搐了下,然後一把抓住了白花花的蛇頭,命令她不得再亂動。

    不然再這樣下去,白織真得給這條蛇整毛了!

    白織幾步迎向一言不發的九宮鹿靈,略感意外道:

    “我剛想去找你們,你就帶她下來了,正好,這下你能帶我們離開這裏了吧?”

    她沒有說出來的潛臺詞是:這樣我就不用以現在的嬌弱之軀爬上秋山頂部去找你們了。

    鹿靈點頭道:“我可以帶你們出去,你需要帶哪些人?”

    按照九黎教的規矩,任何人要離開九黎洞天,必須得到長老會或者教主的批准,拿到對應令牌才能夠出去,但有鹿靈在,便不必那麼麻煩了。

    白織略有些費勁地把光溜溜的白花花拽下來,正色道:

    “我要離開此地了,你想不想留在這裏修行?在這裏可以變強,甚至化形也不是沒有可能……”

    由於白織對於九黎教的戰力震懾還存在,所以她纔敢把白花花和王妙姻留在這裏。

    白花花眨巴眼睛,歪了歪腦袋道:“爲什麼要變強?化形又是什麼意思?”

    白織想了一下道:“好了我已經替你做主,先跟我走,日後有機會你再回這裏修行。”

    作爲監護人,我有權利這樣做……白織無聲地安慰自己。

    “過來吧。”白織看了眼王妙姻,後者立時小步跑來貼在白織身側。

    “我希望她能在九黎洞天住一段時間,我不在的時候,鹿靈閣下可否幫忙照顧一二?”白織禮貌道。

    “這點事自然不算什麼。”鹿靈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

    白織微微頷首:“我要帶走的包括這條蛇以及......她。”

    話語最後,她向庭院新來的人影看去

    龍冰衡一進庭院,就因爲白織的一頭青絲晃了一下神,暗暗道:“明明剛剛還是白色的頭髮,顏色怎麼突然就變了?我知道了……”

    “定然是白織大人爲了潛入人類世界而故意做的僞裝。”

    “白織大人實力明明超乎想象,卻是有些過分謹慎了……”

    內心波瀾起伏,龍冰衡表面上則不動聲色地行禮,低垂的目光落在白織大人的腳背,以表卑位。

    “怎麼是你!?”王妙姻看到龍冰衡,突然驚呼出聲,氣息一凝。

    “冷靜,她現在是跟你一樣的身份。”白織淡淡解釋道。

    “她長得好像一個壞女人啊。”白花花嬌憨道,顯然有點記不清龍冰衡了。

    “啊......她.......我......”轉變發生的太快,王妙姻感覺腦子都不夠用了,話都湊不出半句,最終乖乖閉嘴,心裏覺得白織大人太過深不可測,竟然連死敵都可以降服。

    “我在山麓等你。”鹿靈與白織對視一眼,轉身離去。

    目送九宮鹿靈離開後,龍冰衡對白織彙報道:“白織大人,戰俘的處置政策與戰爭賠償,我已經跟薔薇長老確認完畢了......”

    九黎教和巫蠱族戰後的具體事宜,黎淵交給了薔薇去和龍冰衡談。

    “我雖然是戴罪之身,但還有着回去穩定巫蠱族的使命,等新族長出現之後,我才能再跟隨白織大人您。”

    白織輕輕一笑,她現在看這個氣質清雅的少婦很順眼,提醒道:

    “你不用一直跟隨在我身邊,繼續做你的巫蠱族長老也是可以的,甚至......你就不想做個族長?”

    龍冰衡兀自搖頭道:“我若想上位,必定引起衆多長老的反對,巫蠱族內部已經無法再承受更多的血雨爭鬥了。”

    白織看得出來龍冰衡是真心希望巫蠱一族借這次機會,改變其陳舊的制度,而不是爲了所謂族長之位鎮壓和屠戮更多反對者,

    巫蠱族的陳舊與腐朽,一方面源自其內外堂僵化的種姓制度,即以姓氏與血統區分所能獲得的資源與地位,這造成了內部層級固化,新鮮血液無法輸入。

    另一方面,也源於長老級強者的蠱蟲在許多時候可以吞噬屬下族人的蠱蟲,就連聖蠱物也是在這幾十年掏空了巫蠱族的底蘊,從而由讓伴生子蠱的數量由兩道提升至四道。

    這也就造成了巫蠱族內強者恆強,但弱者始終難有出頭機會,全族的超凡者結構呈畸形的金字塔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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