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寂靜保持了詭異的一分鐘之久......
然而什麼也沒發生，就連安德伍茲本人也是陷入沉默。
那些細微的議論聲逐漸重起：“怎麼回事，安德伍茲你的源代碼不會是假的吧？”
“就是，社長，我記得你上次舉行降靈儀式的時候，馬上環境就發生了變化......”
什麼？一聽到這話，白織忍不住朝迪克的臉上望去，但後者的臉正好處在一片陰影之下，看不真切是否還有以往那陽光的笑容。
德洛麗絲曾說的那個學社中成功舉行降靈儀式的人就是迪克？這麼說，他已經成爲了超凡者？白織心裏頓時一凜。
她再次確認了對方的面板，仍然沒有發現任何超凡的跡象。
【對象】：迪克
【生命力】：1.15
【......】
白織腦海中閃過兩種猜測，一種是這迪克根本沒有舉行真正的降靈儀式，另一種是迪克已經成爲了被詭異污染的高適能者！
只有高適能者，纔有可能不被系統的探測發現異常。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拔高聲音提問道：“等等，降靈儀式是不是少了一個環節？”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對，安德伍茲你沒有祈求具體內容！原來是我們太緊張了，都忽略了這個步驟。”
“是啊，安德伍茲。”社長迪克終於說話了，聲音莫名有些陰冷，帶着警告的意味：
“你還在等什麼呢，難道想觸怒神明嗎？”
只見安德伍茲肩膀微微顫抖，牙縫裏擠出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偉大的主......我祈求，我祈求您的眷顧......”
“我祈求非凡的力量，升格降靈儀式爲獻祭儀式，容納我等卑微的人類成爲您虔誠的信徒......”
話音落下，整個地下劇場微弱的光線都變成了粉紫的顏色，陰冷的不安之感爬上每個人的背脊。
儀式升格？這跟說好的不一樣！一股強烈的危險預警讓白織心中一寒，同時，她耳邊響起“叮”的一聲：
【檢測到較弱靈蘊反應】
在哪？白織目光一凝，四處搜尋，卻始終找不到目標所在。
或者說，傳遞出靈蘊的目標無處不在！
她敏銳地感知到，整個地下劇場被一道強大的結界所囊括，與外界隔絕，無論內部發生什麼動靜，都無法引起外界的注意，結界內的人也難以強行突破出去。
而外界的人員則會像“鬼打牆”一樣，在結界周圍打轉，就是無法進入結界內部。
“安德伍茲，你，你剛剛說了什麼？這難道不是降靈儀式？”一個褐發的女生顫聲道。
“沒錯。”褐發藍眸的社長迪克站了出來，和煦的微笑在粉紫光暈照耀下顯得頗爲詭異：
“這是獻祭儀式，也是我們爲神明挑選並推薦信徒的儀式，這其中會有一些微不足道的犧牲，但也會有偉大的榮光降臨你們這些凡人之中。”
“儀式已經開始，對神不敬不虔誠的人將成爲獻祭的材料，而被神眷顧的信徒則會被賜予非凡的力量，所以等待吧，祈禱吧，讓神聽到你們虔誠的信念......”
白織身邊響起激動的聲音，有人發出質問：“獻祭儀式？迪克，這可一點都不好笑！我們只是來參觀的。”
“我們可是來幫你，防止出現意外的，可你就這樣對我們？”
面對一連串炮彈似的質問，安德伍茲面容陰沉，緊咬牙齒，一言不發，
而迪克則始終維持着一定風度的淺笑：
“我沒在開玩笑，我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你們之中有人的生命將成爲送給神的禮品......”
除了少部分人保持沉默或驚恐失語，大部分人的情緒都變得激動起來，手指着迪克：
“你瘋了？這難道在你的預料......不，計劃之中嗎？”
“你和安德伍茲到底是什麼意思？獻祭材料，你莫非還敢在學校裏鬧出人命不成？！”
迪克哈哈一笑，笑容親和，啪的一下打了個響指：
“你們馬上就會明白我是什麼意思。”
話音剛落，一抹寒芒乍現，便見剛剛兩名說話的學生突然面色驚愕，數道血柱從他們的喉嚨間噴射而出，濺到了旁邊人的身上。
嘩嘩......
他們痛苦地捂着喉嚨，跪倒在地，最後無力地軟倒，體溫飛速抽離，兩隻眼睛還睜得極大。
“迪......克......”
“啊！！”
猩紅的血流蔓延在舞臺的木地板上，同時往地下滲透......
刺目的顏色，沖鼻的腥氣，刺耳的尖叫，死亡的嗚咽，共同迴盪在地下劇場昏暗的空間，卻驅散不了恐懼和黑暗，反而讓空氣變得濃郁而令人窒息。
沒有人敢逃離，
因爲他們的脖子上正架着一把紙刀，一把極爲鋒銳的紙刀，只要輕輕一動，便有一道淺淺的血痕出現。
但白織卻沒發現有紙刀架着自己。
跟白織一樣，德洛麗絲也沒有被紙刀架着脖子威脅。
“fxxk！迪克，你一定是被惡魔附身了！竟然敢殺人，讓我離開這......”一個寸頭的男生指着迪克，又驚又怒道。
可話還沒說完，一道淒厲的血線便迅速在他脖頸間擴大，吞噬了他將要脫口的話語。
五官俊朗的迪克身上沒有沾染一點血漬，彷彿一切與他無關，他的眼神溫暖如午陽：“若是在帝國境內我自然不敢，但這裏是聯邦......”
這迪克看來沒有見識到聯邦守祕局的真正戰力，還是說他有什麼事後可逃離守祕局抓捕的手段？白織腦海中念頭閃過。
聽到迪克的話，其他人的控訴和警告都化爲了哀求：
“別，別殺我，求求你......”
“社長，看在我們以前關係的份上不要殺我，我......我願意完全拋棄女神的信仰，成爲新神的信徒！”
“對對！我會滿足你的要求，你說什麼我都會照做，迪克，請你冷靜......”
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悔恨，對生命的貪戀，對未知力量的驚恐，
這讓他們看起來十分的脆弱。
他們怎麼也沒料到，一場風險可控的降靈儀式，會升格爲所謂的獻祭儀式，會演變爲一場生命的屠殺，一場以血飼神的宴會。
而白織，漠然看着這一切，彷彿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