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白織進一步探詢道:
“除此之外,虛實之王還有什麼目的?”
妖嬈聲音首次收斂了幾分輕浮意味:
“通過使徒轉化更多的人類信徒,將這些信徒作爲‘錨’,支撐祂進一步地靠近現實,以便未來從困境中脫離,甚至降臨現實世界。”
看來血月魔女比虛實之王的處境更加自由,只需要王妙姻一個“容器”就可以降臨現實世界,就是不知道二者孰強孰弱……白織瞬間想到這一點。
“當然,你可以選擇拒絕第二個委託,讓人類與使徒發生戰鬥,替你攔下危險……但結果必然將走向不可控,包括數個城市被現代武器毀滅,更多的人類被污染,虛實之王逐漸脫困……”妖嬈聲音緩慢道。
“……說了這麼多,你還沒談到我能獲得的好處。”白織提醒道。
血月魔女發出性感嫵媚的一聲輕笑,那聲音像撓在了白織的耳垂上,有一種微微瘙癢的異常感自心裏泛起。
“只要你完成這兩件事,我不但會分給你我更多的靈蘊,讓你更快晉升,還可以幫你喚醒那個靈魂陷入‘永眠’的丫頭。”
“當然,我必須在降臨狀態下,才能喚醒她,這也是你必須先修復容器的原因。”
王妙姻曾與楊詩凝居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所以白織對於血月魔女知道楊詩凝的情況並不奇怪。
聽到對方能讓楊詩凝恢復過來,白織當即便動了念頭。
某種程度上說,楊詩凝變成這樣,跟白織有着直接的關係——正是前者幫助白織化解了“即死”詛咒。
加上楊詩凝與其他眷者不同,因爲她橫跨了白織的兩段人生,並且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所以她對白織而言,有着特殊的意義。
比起眷者,白織更願意把她當做故友。
所以如果有機會拯救她,白織當然決定努力去爭取。
血月魔女的聲音繼續傳來,又重新迴歸嫵媚:
“非但如此,我還可以邀請你進我的寢宮坐坐——嗯,如果你想的話……”
“我向你保證,裏面沒有危險,反倒有你想象不到的快樂和莫大的好處……”
“……”白織強壓下心底的異樣,自動忽略了後面這兩句,不斷提醒自己:
對方是邪神,對方是邪神,對方是邪神……
用了好一會才平復下來,她冷靜地提問道:
“說到底,我憑什麼相信你會履行承諾?”
“憑什麼?”妖嬈聲音喃喃地重複了這三個字,然後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放浪肆意地笑了起來:
“咯咯咯……”
“……白織呀白織,你真是可愛,讓人家忍不住把你拉進來好好地折磨一番。”
此話一出,周圍的紅霧明顯濃烈起來,那些香豔的氣味迫不及待地鑽入白織的每一個毛孔。
白織神色頓時一變,雙頰染上不正常的潮紅,腳步想往後退,卻分毫不得動彈。
好在血月魔女的笑意很快收斂,氛圍的異常也隨之消失:
“憑我曾經救了你一命,並且從未傷害過你。”
“憑你已經得罪了虛實之王,而祂的神使可不止一位,你應該也不想被滿世界的使徒追着跑吧?”
“對了,還憑我是超凡世界之上,凌駕衆生的神靈,那些‘報酬’的支出對我而言不過是小事一樁,還不至於賴賬。”
白織無聲地調整呼吸和心跳,發現自己重新獲得了身體的支配權,暗中對血月魔女更加忌憚起來。
只聽她凝聲道:
“好,我答應你。”
爲了詩凝……白織暗暗說服自己接受這樁可能暗藏未知危險的委託。
另一方面,正如血月魔女所說,白織如今看似還活的好好的,實際上卻如一棵風中蘆葦,無論是虛實之王,還是聯邦當局,都有可能置她於生死絕境。
既然如此,她還不如利用暫時沒有表露惡意的邪神——血月魔女——來達成自己的目標,同時提升自保能力。
再者說,就算血月魔女如果真對自己有惡意,那又能是什麼呢?
白織不解,既然對方容器都已經有了,本尊還是邪神位格,還需要從自己這裏圖謀些什麼嗎?
照邵茗姿的說法,她不過是一隻大一點的蜘蛛罷了——對於這一點,白織嘴上雖沒說什麼,但心裏其實也是基本認同的。
所以,白織找不出對方欺騙她的必要性。
當然了,由於對方邪神的身份,白織不是沒有想到對方降臨世界後屠戮四方,危害人類社會的可能。
但白織同時清晰地知道,對方如果想這麼做,上次在後山附身王妙姻時,就不會只借給自己一些神力後便消失。
總而言之,白織不是那種瞻前顧後,而不把主動權握在手裏,被動等死的“人”。
通俗而不雅地來說,她是敢於作死的。
“很好。”紅霧深處傳來滿意的女聲。
隨後,血月魔女又告訴了白織一些關於即將降臨的那位神使的信息,方便後者更好地完成委託。
末了,血月魔女幽幽交待道:
“獲得神性後,通過儀式獻祭給我,這樣神使纔算真正地死亡。”
“指向我的獻祭儀式很簡單,只需要你滴下自己的少許血液,以遠古咒文唸誦我的尊名,儀式法陣便會自動生成,將神性置於法陣之上,我就能感應到,並回收神性。”
“尊名?”白織瞬時想起了虛實之王對應的那兩串尊名咒文。
驀然間,
一滴滴鮮紅的血珠凝結於白織眼前,形成了一個個古老的,神祕的字符。
赫然便是血月魔女的尊名!
雖然白織從來沒學過這種文字,但是一眼就能領會其意思。
那轉譯爲現代語言的含義是:
【原初月亮的女兒,不滅之血的主人;】
【靈肉之極樂的化身,褻瀆時間的魔女!】
白織失神地望着這兩行鮮紅字符,耳邊隨之響起魔幻的囈語,其中夾雜着時而羞怯,時而高昂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