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雷電的星空浮游者身上烏黑液體不斷流出又蒸發,但白織能感覺到對方的氣息並沒有出現很大程度的下降。
更別提找到那絲來自虛實之王的神性了。
但主要的變化在天空中的虛幻巨眼發生着,它的光芒變得黯淡,光層呈現扭曲的波動。
虛幻巨眼有坍塌的跡象,神選儀式出現了問題。
嗡!
突然白織看見,那五條如火車般的粗大脊狀物揮動起來,點點星沙被抖落,組成一片瀑布般的星沙幕布,隔絕了‘雷霆萬鈞’的電芒轟殺。
至於‘天雷引’所化的藍紫雷龍,由於內部的靈力不支,逐漸分解成了細小的電蛇,最終消失在了星沙幕布和烏黑液體之間。
“這都沒事?!”
這一刻,白織對於神之使徒的強大刷新了認知。
她明明已經使用了自己攻擊力最強的手段,在那樣的雷電攻勢之下,就算是曾經的天罰者也得被擊穿護盾,至少七八成的納米機械蟲都將毀壞。
但星空浮游者卻好像只是蛻了層皮。
下一瞬,
璀璨的星輝隔着千米之遙,再次降臨到了白織身上,化爲琥珀狀的星團重新將白織囚禁在裏面。
這讓她的蜘蛛外甲、皮膚、眼睛都呈現溶解的趨勢,如果不是技能‘高階自愈’發揮作用,她恐怕很快就會缺胳膊少腿。
正當白織打算如法炮製,以天雷引轟擊自身位置,破開星輝囚籠時,密集的星沙如一條長河奔涌向了她,無聲灑落而下。
隨着體表粘上一點又一點細微的星沙,她直感覺蜘蛛身軀如同灌鉛一般沉重,好像有百倍的重力加持在了身上。
如果說星輝是讓白織動彈不得,那麼這點點星沙,每一顆都如山嶽一般落下,極爲耗費體力的同時,還讓凝聚靈力的速度變得十分緩慢。
轟隆隆,黑雲之中雷芒醞釀,卻遲遲無法劈下,連雷聲也弱了許多。
這個時候,技能‘至暗時刻’的時間走到了盡頭,而懸空的血色蛛網也拿星輝沒有辦法。
“可惡……要怎麼才能動起來……”
白織心神一凜,星沙在她和星空浮游者之間構建了一座筆直的橋樑,像傳送帶一樣把她往星空浮游者牽引了過去。
五條脊狀物也是迫不及待地朝白織抓來。
“它想把我吃了?事到如今,只能試一試‘詭月審判’了……”
念頭至此,她動用精神念力,發出了加持血月力量,附帶言靈效果的聲音:
“血月當空,審判詭異。”
“以‘搶奪生命靈魂,舉行邪惡儀式’之罪,剝奪星空浮游者限制我自由的權利。”
然而,隨着話語落下,白織卻從血月傳來的精神反饋中得到了不好的消息。
審判失敗了。
“爲什麼?是因爲神使的位格太高無法審判,還是罪名不成立,我的表述有問題?”
實際上,白織對於‘詭月審判’這一能力還不熟悉,僅有過一次的使用經驗,而且還不能從血月的反饋中得到明確的不足,從而加以改進。
白織眼睜睜看着自己被脊狀物層層纏住,
看着距離星空浮游者越來越近,
看着自己所在的星團囚籠被融入到那石油一般的液體組織當中。
她無聲地發出冷哼,強忍深入靈魂的不適,猛地咬牙,沒有再做反抗。
“‘緋月女王’……她的氣息消失了,像刑天一樣進入了使徒的體內……天災級詭異,就這麼敗了?”
風晴緊張地看着星空浮游者的身軀中段位置,那裏是白織消失的位置。
“不好說。”
鬼玉保守地說了一句。
他總不能說自己跟白織大人有主從關係,能夠感應到後者的存在,並且自己現在活得好好的,更加說明白織大人還活着吧?
但白織大人被那使徒的手段所壓制住,然後消失了,這確實是不爭的事實。
所以鬼玉現在很焦慮,他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什麼,要怎樣做才能幫到白織大人。
“話說‘廚子’他……還沒來嗎?”鬼玉試探性問道。
如果再來一位s級守祕局強者,那麼依靠他們的力量,說不定能在與使徒的戰鬥中,幫助白織大人脫離當前困境。
“他讓我們再拖一會。”風晴皺眉道,
“我們也許應該感謝‘緋月女王’,就算她敗了,至少爲我們干擾了污染儀式的進程……”
鬼玉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突然被夜幕下的一道身影吸引了注意。
那人從他們較遠的一條街道上行走而來,竟然向着那龐然使徒靠近。
“嗯?他是……”
風晴也注意到了那人,狐疑地出聲。
顯然,沒有像紫塵等人那樣消失不見,說明此人絕對是個身懷祕密的超凡者。
他身材高大,頭戴垂肩的帷帽,身穿繁複暗紋的灰袍,在緋紅的月光下走來,步履不急不緩,流露出堅毅沉穩的氣質。
“不管你是誰,我勸你現在最好離開這。”鬼玉擡手遙喝道,聲音遠遠傳達到了灰袍男子附近。
灰袍男子側首朝鬼玉這個方向仰望了一眼,然後收回目光兀自走着,帷帽下響起低沉的聲音:
“既然你們不敢出手,就不要妨礙我解決這個怪物。”
“你是想拯救這裏的市民?雖然你僥倖靈魂沒有被那怪物攝走,但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冒充超級英雄最好。”風晴好心出言警告道。
如果對方實力不錯,等守祕局增援到來,再一起對付使徒,那樣更加穩妥。
“誰說我要救那些普通的凡人了?”灰袍男子淡聲道,他磁性的聲音在這般自信話語下,更加彰顯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
“我只是應邀,來找一個人罷了。”
“找人?你要找的是誰?”鬼玉心裏突然浮起一種不太可能的猜想,下意識問道。
灰袍男子眺望向星空浮游者的身影,氣息陡然染上殺意,寒聲道:
“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