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只是一道意念分身,不需要進食啊……”
一陣咕噥聲中,白織走進了自己在藍楓鎮的臨時居所。
這是一棟兩層別墅式建築,簡約大方,充滿質樸的美感,窗外是寬敞整潔的平坦街道,街道兩側是綠茵茵的草坪,草坪包圍着一棟棟風格統一的房屋,不禁讓白織心生一種“卸甲隱世,歸園田居”的錯覺。
這裏比她在玉城市北區租的房子,住的環境,簡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如果不考慮食物緊張,藍霧與深夜怪物的侵襲的話。
由於已經跟執政官坦明瞭小蜘蛛的存在,白織便讓這隻蜘蛛眷屬進了屋子,解除了隱形僞裝。
除了小蜘蛛,另一隻“跟屁蟲”也被放了進來。
轉眼時間就來到了夜晚,小鎮街道上的人越來越少,一個個都回到了自己的房屋,卻很少見幾間屋子點燈,也聽不見人聲。
整個小鎮靜謐死寂,黑壓壓的一片,唯有禮堂的方位稍微傳出亮光。
一種緊張和恐懼的氛圍,無聲無息地在小鎮蔓延。
白織躺在二層臥室的牀上,閉着眼一動不動,這不是在睡覺,而是在減少不必要的運動,免得消耗這道意念分身的存續能量。
她等待着深夜到來,打算進一步瞭解這片空間和詭異生物的特性之後,再尋找葉初陽和曾經親人的下落。
而小蜘蛛,這會兒正在角落裏無聊地織網,不敢來打擾她。
咔嚓一聲。
驀地,極爲細小的聲音自一樓悄悄響起,如果只是普通人,就算同在一樓都很難聽到,更不用說二樓房間裏的人。
之後的十數秒,沒有任何異響。
白織依然維持着如同入睡般的姿態躺在牀上,十分安靜。
窗外銀白月光灑落窗臺,卻難以驅散臥室裏的黑暗。
整個房屋,一層和二層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僅能透過樓梯的小窗,看到外面的月色。
這個時候,這扇小窗突然閃過了一道佝僂的黑影,往樓上的房間潛行而去。
隱約壓抑的粗重呼吸聲中,與黑暗融爲一體的黑影站立在二層第一個房間門前,手只輕輕一搭,門就自動開了。
黑影朝裏望去,空無一人。
緊接着,黑影又來到第二個房間門前,在腦海中已經開始期待和幻想各種殘忍的虐待方式。
下一秒,吱呀的細微聲響中,一道高大如公牛般的輪廓在月光中勾勒而出,帶着兩隻燈籠般的紅點,映入黑影的眼簾。
啊!
黑影在心裏發出無聲地驚吼,就欲拼命後退,卻被一張血口直接咬在兩腿之間,往房間裏拖去。
屬於男性的痛苦哀嚎頓時從黑影嘴裏噴薄而出。
同時,藉着月光,他也看清了鉗住自己要害的,那隻體長兩米的大狗,以及大狗旁邊,那雙彷彿濃縮了所有星辰的藍紫色眼睛。
“爲,爲什麼!?這隻狗怎麼會在這裏!?”
“快,快讓它鬆口!”
趙鬥淳涕淚橫流地發出痛嚎,他不敢相信阿爾弗雷德會爲了一個普通女人把那條狗給安排在這裏,那條狗也不可能聽那個外國人的話。
“說,你的主子,是不是陳念?”
……
永安市。
凌晨時分,由於整座城市正在執行宵禁政策,路上幾乎看不到一個行人。
——除了他,一個戴着頭巾和口罩的男子,揹着單肩包,步伐略顯急促地穿行在燈光昏黃的狹窄巷道之內。
可突然間,頭巾男腳步一滯,整個人如野獸一樣微弓身體,眼神死死盯着巷道盡頭的黑暗深處。
久經生死搏鬥的他在這一刻敏銳地察覺到了對面隱藏的危險,一隻手悄然伸入衣領,往自己腋下探去。
噠,噠噠。
一串突兀的腳步聲中,一道高大健碩的身影自黑暗中凸顯出來,並說了一句:
“賀連山,賞金18萬元的通緝犯,終於等到你了。”
被稱爲賀連山的頭巾男目光陡然一凝,握住了腋下的某樣東西,語氣平淡地威脅道:
“你想當賞金獵人?但你怕是認錯人了,一毛錢都領不到不說,還可能在這裏丟掉性命。”
“年輕人,我勸你不要被一夜暴富衝昏了頭腦……”
來者呵呵一笑,讓自身面目和運動服暴露在燈光之下,正是許鐸:
“不會有錯,你爲了攢夠逃到境外的資本,戴上面具,在這裏利用自己超凡的體質贏了不少黑拳的擂臺賽,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
許鐸話未說完,賀連山已然抽出了藏於腋下的手槍,就要將槍口瞄準對面。
可在這一刻,一道細微的聲響自後方傳來,賀連山突覺後背發麻,憑藉直覺想也不想就往側邊一滾。
翻滾的余光中,他看見一串白色的絲線從他剛剛存身的位置閃過。
那是什麼東西?
來不及疑惑,他半跪起身,雙手託槍再次瞄準許鐸的位置,但那裏已然不見人影。
噝噝……細微破空聲響起。
又是後面!
賀連山眉毛一跳,猛地朝前翻躍躲避,同時微微轉頭,看見了偷襲者——那是一個身穿黑色襯衣,看起來斯文秀氣的年輕男子。
“他奶奶的!哪個狗崽子,不講武德是吧?!”
賀連山不禁罵了一句。
呼呼!
話音說完,他剛腳踩地面,還未立穩身形,就有一陣疾風呼嘯而至,吹到了他的左側面門。
疾風來源,是一個在燈光下不太明顯的拳頭輪廓。
嗒一聲悶響,賀連山舉臂格擋,手上傳來的劇痛讓他心底一驚,發現對手力道已然遠遠超過了他在永安市打黑拳時遇到的對手,也超過了那些圍捕他的執法者機械人的力量。
對方跟他一樣是超凡者,來者不善,還是兩個!
呼呼!呼呼!
在分不清是呼吸還是拳風的聲響當中,賀連山在一秒內化解了許鐸的五次攻擊,而後者的力道和氣勢明顯開始下降,屬於典型的後勁不足。
察覺到這一點的賀連山心中一定,嘲諷道:
“哼,終究是小兔崽子,爺這條命豈是你們想拿就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