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芷?!不,不……你不是夜芷……你是……”
豐收祭司眼中往昔的仁慈與溫柔此刻完全被驚疑所取代,失語出聲。
“夜芷?”
聽到這兩字,趙成空想起了什麼,臉色驀然一變,怎麼會是她?
當看見那張妖異無暇的魅惑臉蛋,秦脂煙猛地捂住了嘴巴,以擋住即將溢出的尖叫。
夜芷爲何會從那扇門出來?又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無數的疑問涌現,但秦脂煙肯定,那無疑就是夜芷的本體形象,疑似被邪神重度污染的模樣……
在一道道驚慌、錯愕的目光中,妖異身影跨過光門,發出了一聲輕咦:
“嗯?這麼多人都在啊?”
見到那幾張熟悉的面孔,白織確認自己終於是回到了現實。
“血月魔女”沒有騙她。
她真的定向傳送到了“夢獄之門”所在的地點,一個十分危險且尷尬的地點,衆多超凡者和軍事武器所在的寬闊軍事基地中央。
因此,
她也深深意識到,現在不是值得欣喜慶祝的時候。
一些事情需要清算,一些威脅需要掐滅,自己才能真正地於人間逍遙。
“閣下是何……人?”
皇室親衛統領朗聲試探道,想要弄清這詭異女子對人類是否抱有敵意。
那散發出詭異夢幻氣息的拱形光門,在這詭異女子出現後,便憑空消失,他不由慶幸潛在的敵人只有目前這一個。
白織輕輕瞥了皇室親衛統領一眼。
那種眼神彷彿是看一個可有可無的路人,讓後者怒意暗生。
“我可以不爲難你們。”
猩紅密集的蛛網自她腳下蔓延開來,層層疊高,藉着蛛網階梯,她一邊往高空踏去,一邊淡淡道:
“你們之中,我只取一個人的性命,但如果你們膽敢阻攔,我不介意將出手的人一起順帶抹殺了。”
“好大的口氣!”
皇室親衛統領嗤笑一聲。
這詭異所化的女子要殺人,他們這些人類若是坐視不管,那豈不是相當於被人站在頭上拉屎?
“夜芷,你是夜芷嗎?還是其他人……或者說,怪物?”
秦脂煙玉手捂着胸口,死死盯着高處蛛網上的人影。
認識夜芷面貌的超凡者們都有着相似的疑問;
但他們現在更關心,這個頂着夜芷樣貌的詭異女人要殺的到底是誰?
面對衆人反應,白織高高在上,冷漠地俯視、欣賞,沒有迴應,仿若觀衆。
“你想殺我。”
這個時候,一道沒有任何特色,甚至聽不出男女的聲音響起了。
聲音篤定,來自隱者。
“但我不明白,你明明被觀者放逐進入了幻夢境,是如何通過‘夢獄之門’回來的?這絕無可能,除非……”
有極高位格的存在插手。
隱者兩句話間,就已經將妖異女子的身份揭示於衆。
——即便他們此刻內心的驚愕爆炸,有混亂思緒想要脫口而出,但終是被那面對天災級詭異的恐懼所牢牢堵住。
認清現實後,他們中不少人,均擔心起隱者的處境;
同時,也爲觀者在內5位S級超凡者的白白犧牲而扼腕嘆息。
當這位存在迴歸現實,一切付出,都化作無用功,都變作泡影,都是一場空。
“你的意思莫非……她是‘緋月’?”
僵硬兩秒後,皇室親衛統領張口結舌道。
他沒看過聯邦的通緝令,自然不知道夜芷這號人物,就算知道了,也很難將其與“緋月女王”聯繫起來。
而衆人中,心緒最紊亂不知所措的,莫過於秦脂煙了。
從最初的野生A級超凡者,到將自己擊敗又羞辱的“新世界”新成員,再到疑似實力堪比S級的邪神眷者分身,最後到如今的天災級詭異……
夜芷在她心裏的印象一步又一步地經歷扭曲、破壞與重塑,循環往復,沒有休止。
她此刻覺得自己是在做一場夢,一切都是幻覺;
這一切,都是她對夜芷的不甘、畏懼和對往昔時光一去不返的遺憾所化的夢境。
神情恍惚間,她又想起了自己曾經那一句句聲稱要打敗夜芷,狠狠羞辱對方,拿回自己尊嚴的誓言。
殊不知,對方當時卻有着可以輕易捏死自己的能力。
她很想要問問那個高高在上,清冷而妖異的女人:到底,是怎麼看待自己,又爲何沒有殺了自己?
忽地,一聲中氣十足的厲喝把秦脂煙從雜亂的思緒中抽離出來:
“閣下,未免太不把我等放在眼裏了。”
趙成空的靈力高速運轉,氣息開始攀升起來。
“倘若讓你隨意取走我們之中任何一人的性命,我們又如何保證下一個不會輪到自己?”
“人類永遠不會將自己的性命交給一個邪靈任意處置!”
豪言壯語激盪,一同進入戰鬥狀態的,還有那對長相相似,如雙胞胎的S級守祕者。
“不知死活。”
白織閉上眼睛,輕輕搖頭。
噝噝噝——
幾乎同一時間,層層疊疊、縱橫交錯的血紅蛛網迅速蔓延整個空間,數千上萬根猩紅蛛絲疾射而出,直奔趙成空等出頭的超凡者而去。
話不投機半句多,白織不再廢話,直接就發起了索命的攻擊。
“走!S級以下的全部走!離開基地!”
豐收祭司大聲嬌喝,催動粗壯的枝條藤蔓阻攔,聲音往後方傳遞去;
雙生S級守祕者也是牽動銀色絲線向猩紅蛛絲交纏而去,妄圖抵消攻勢。
然而,
“生命沼澤”領域面對“妖網血祭”,就如同紙糊一般——
無數紙條藤蔓遇到猩紅蛛絲,無不是呈現摧枯拉朽的崩潰趨勢,其中蘊含的生命精華被吸乾,變成得枯乾腐朽;
至於銀色絲線,碰到猩紅蛛絲更是直接被絞斷,連分毫時間都未爭取到,反而是兩位S級守祕者臉色瞬間蒼白,如遭反噬重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