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們兩人一死……守祕局可用的s級守祕者,只剩不到五人了……”
“抱歉局長。”恢復正常形體的趙成空愧疚地低下頭:
“是我沒有保護好他們。”
“也怪我。”徐鏡重重嘆了口氣:“如果我當時成功勸說你,就好了……”
她之前暗中給趙成空傳信,勸其暫且觀望,不要輕舉妄動,而背後用意,自然是讓隱者頂命,從而換取其他人的安全。
趙成空搖搖頭:
“當時的情況必須予以反擊,讓她知道我們的態度,否則,隱者死後,該輪到我們的時候就太晚了。”
“你太激進了。”徐鏡深深望着面前外表無奇的男子道:
“你的想法對大多數詭異都沒有問題,但她是‘緋月女王’……她的話,可以選擇性地相信。”
“而且,‘天父’的狀態需要穩定,暫時不宜參加高強度的戰鬥。”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沒有意義了,既然她已經迴歸,還恢復了不少狀態,可以預料到,接下來的聯邦議會將會掀起一場激烈的討論,關於對‘緋月女王’的政策方針……”
“咳咳咳咳……”趙成空一邊咳嗽,一邊笑道:
“是不顧一切地將其抹殺,還是尋求共存?這倒是個問題。”
“連我都敗了,下次‘女王’再出現,無疑會比現在還要更加強大,僅靠‘天父’想要對付她和那條龍,風險太大了。”
徐鏡也明白這個道理,目前看來,“天父”作爲聯邦和帝國爲數不多的底牌,不能全部押到跟“緋月女王”的戰局中。
可下一秒,趙成空突然話鋒一轉:
“但無論聯邦接下來對待她的態度會如何轉變,我還是會跟她戰鬥,我們之間,勢必有一方要隕落。”
徐鏡無奈地閉上了眼睛,似有所料:
“你還是老樣子,在戰鬥這件事上,像極了一個偏執狂。”
“不是因爲這個。”趙成空眼中燃起怒火:
“她奪走了‘戰爭’的神賜,褻瀆了女神,如果不能親手擊殺她,那我不如以死向女神謝罪。”
“可是……”徐鏡皺眉道,“你的身體……”
“你發現了。”趙成空咧嘴,不以爲然道:
“沒錯,因爲接引神靈的力量入體太久,我確實沒有多久可活,這也是我要找她拼命的原因。”
“所以接下來我得休息一陣子,再幫你處理守祕局的內鬼了……”
……
不遠處,皇子耶倫望着四處滅火的士兵,感嘆道:
“德雷克將軍,你的決定是對的,不然我只能帶着你的遺骸回國了。”
他的旁邊,親衛統領面上不顯,但心有餘悸道:
“尊敬的皇子殿下,感謝您對我懦夫行徑的寬恕……我在她的手裏,恐怕連三秒鐘都堅持不下,就會被她的蛛絲絞殺吸乾……”
“三秒麼……嘶……”耶倫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人形天災級詭異……竟恐怖如斯……”
原來,s級超凡者在那位‘女王’面前,也不過是彈指間就可榨取乾淨的血包罷了……
“隊長……他死了?”
秦脂煙喃喃道,似疑問,似自語。
當三個血色絲繭被拆開,裏面均是空空如也,連一點渣都沒有剩下。
“等首領回來,會爲他報仇的。”
豐收祭司走過來拍拍秦脂煙的肩膀安慰道,但前者自己眼中已然盈滿了悲傷。
莫雷看向貝琳,滿臉苦澀:“當初好像是我們引薦夜芷加入的‘新世界’,這件事……我們似乎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不怪你們。”豐收祭司抹了抹眼角,勉強擠出一抹安撫人心的笑容:
“‘新世界’高層其實早就對她的身份持有一定懷疑,經過驗證之後,才知道她的本體就是……”
“在帝國境內的那一戰中,維克托、克萊爾、珍妮特和兩位s級守祕者都當場犧牲,也只是勉強把她放入幻夢境。”
“當時誰也沒有想到,她能夠回來,還是在短短几天之後……”
望着陷入沉默與木然的衆人,豐收祭司一想到隱者和觀者都已不再,便不由自主地希望眼前這一切都是夢。
要是夢就好了。
要是那位存在沒有迴歸……人間大概不會變得如此悲慟與令人絕望。
就在豐收祭司即將沉入自己的情緒當中時,徐鏡走了過來。
“豐收女士,我想向你瞭解,‘女王’離開之前,對你說了什麼?”
“她……問了我‘極北地底洞穴’遺蹟的位置。”豐收祭司收斂內心情緒道。
“又是極北。”徐鏡望向了夜幕下的北方:
“她去那裏,到底是爲了什麼呢?”
由於跟“新世界”有過聯合行動,徐鏡是知道光輝眷者透露過,“緋月女王”試圖幫助“蜘蛛之神”復甦的消息。
但作爲守祕局的最高掌權者,憑着對高位存在的高度警惕,她並不完全相信“光輝金辰女神”流傳下來的神諭。
她認爲,那位“緋月女王”的真實身份似乎並非“蜘蛛之神”的化身那麼簡單。
因爲,她曾在守祕局封印級別最高的倉庫中,發現了那位古老的“蜘蛛之神”的尊名。
而那一串尊名咒文,赫然與聯邦流傳的“原初黑夜”、“蜘蛛之神”的尊名懸殊極大,根本不是同一位神靈。
……
自由女神帝國,首都蒂斯,聖蘇黎大教堂。
“你說……她回來了?!”
一道突兀而尖銳的女聲自古典房間內響起。
“另外,還有一個不幸的消息,隱者先生……他死了,死在了‘緋月女王’的手裏。”
聖盧安雙手合十,做了個哀悼的動作,旋即置於鼻尖,沉聲道。
噔!噔!噔!
凱瑟琳連退三步,怔怔的望着聖盧安主教,她的臉色忽地扭曲,分不清是驚訝還是恐懼。
或者,兩者皆有。
外人無從知曉她的內心活動,呆滯的美麗面孔下,是翻江倒海的情緒,是爆炸般的信息沸騰。
四五秒的愣神之後,她失了魂一般開始原地踱步,口中不停地低語着:
“沒可能……沒可能……一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