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一出，另外三人都屏住了呼吸。因爲那位“虛實之王”是人類已知目前最大的夢魘，也是最接近現實的恐怖邪神。
光是降下的神使，都讓超凡人類疲於奔命，偏偏還無法阻攔祂一步步恢復的進程。
考慮到白織大人對星源密修會的敵意，再聯想他們的暴露與“虛實之王”有極大關聯，“虛實之王”有很大可能在儀式關鍵時刻出手干擾。
現在的白織大人，已然恢復到能夠與那般程度的邪神角力了？
果然，那清冷矜貴的話音“嗯”了一聲，肯定了他們的猜測，但更令他們驚訝的還在後面：
“確實有祂一個。”
林彬彬表情凝固：
有祂……一個？
這意思是……
王妙姻覺得自己心臟都要跳出來，渾身燙得不行：
白織大人同時與多位邪神層次的存在交手過了？
最終，還順利排除了干擾，完成了儀式！
那一定是自己做夢都想象不出的畫面……
多麼強大的存在啊……要是，要是自己能爲大人生孩子，該有多好？
鬼玉和龍冰衡不約而同地將腦袋埋得更低，以遮掩自己臉上的失態：
聽白織大人的口吻，已經把“虛實之王”放在了一個幾乎平等的地位……
縱使他們在內心都明白白織實力不可揣測，但這番信息透露出來，依然超乎了他們的理解，開始不斷地進行自我腦補。
而作爲他們驚異崇拜的對象，白織表現得十分淡然：
“也正是因此，纔會有真神派出祂的眷者來針對你們，妄圖在一定程度上影響我的儀式。”
“此事，不會就這麼算了。”
“有這件東西，可以幫助你們告別以前的身份，重新潛伏入人類的世界。”
話音傳遞間，數根黑暗觸手鑽出虛空，末端勾着四枚漆黑的玉石。
只見那玉石表面銘刻有“原初黑夜”的符號，散發着至暗寂滅的深邃氣息，將周圍的空間都染上了更濃郁的黑暗。
“這是……”
四人望着漆黑的玉石，神情恍惚而迷失，彷彿那物件有着引他們墮入黑暗的神祕力量。
“‘黑夜符咒’。”白織道出了自己剛剛想好的名字。
正是她仿照“光輝符咒”，將自身神性與靈力合一注入被抽空的靈蘊結晶而製成。
“它能幫助你們施展或強化‘黑暗’領域相關的幾乎所有超凡能力，比如召喚、操控亡靈生物，屏蔽感知與探查，營造恐懼或撫平慾望等……”
介紹完“黑夜符咒”，她以精神念力在四人腦海中投影出三幅人像畫面，道：
“至於那些針對你們的敵人，除了守祕局的斬星和趙成空，‘新世界’的豐收祭司這三人我來處理，其他人你們自己考慮是否決定報復。”
晉升儀式中的賬要清算，但她也不能全部包辦，風險最大的這三位超凡者由她來處置，已經是她對眷者最大的眷顧。
畢竟，倘若連a級乃至c級超凡者，都需要她來處理，那還要眷者幹什麼？
——尤其是經過她這個施毒者完成晉升之後，引動了眷者體內異變毒液的質變，從而使得四人實力大幅上漲的情況下。
四人恭敬道。
交待完這些，白織正打算將四人放回現實世界，突然又想到了什麼，道：
“除了‘魔女’留下來，其他人帶着符咒先自行離去吧。”
王妙姻瞬間愣了一下，
接着便是喜悅的笑容難以遏制地揚起，
眼眸也變得波光粼粼，期待地望向白織大人意識附身的蜘蛛。
而其他人的表情，頓時閃過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白織大人對“魔女”絲毫不感興趣，甚至有意地遠離，這我是知道的……
難道大人是想單獨賜給她更多的“靈液”？林彬彬深深看了一眼王妙姻，走入了虛幻蛛絲織成的門戶中。
現在自己失去了守祕者這個身份，以後大概只能做個在野的超凡者，恐怕無法爲白織大人提供更多內部的情報……
這也會導致自己在眷者內的地位也會逐漸下滑，成爲隨時能夠被替代的廢物……
可惜，明明差一點就能成爲準s級守祕者，都怪自己不夠縝密……鬼玉內心嘆了口氣，懷着心事也離開了。
白織大人留下“魔女”是爲了什麼？
以後會由她來留在白織大人身邊侍奉嗎？
等她出來，也許可以試探一下，白織大人找她做什麼……龍冰衡心懷好奇與些許焦慮，最後一個消失在了蛛絲門戶之內。
“大人您有什麼話……想偷偷跟妙姻說嗎？”
王妙姻含羞帶怯地瞄了蛛網上的蜘蛛一眼。
“……您想不想獲得真正的自由？”
白織通過眷屬悠悠傳音道，實際上，地底宮殿的本體已經因爲這一個熟悉的眼神打了個寒顫。
“誒？大人您的意思是……”
王妙姻若有所思，忽然臉色大變，顫聲道：
“您想趕我走嗎？”
“不，不要這樣，是我做錯了什麼嗎？請您給我一些時間和機會，我一定會讓您看到我的價值……”
“……”一陣無語過後，白織補充道：
“我的意思是讓你擺脫作爲邪神‘血月魔女’的容器命運。”
“原，原來如此……謝謝大人，我十分願意。”
王妙姻悄然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是訝然於白織大人的實力已經恢復到了足以抹去邪神影響的層次。
這樣一來，自己就不再頂着什麼“雙神眷者”的名頭了，可以專心做獨屬於白織大人的眷者……
白織接下來的操作跟隔絕“血月印記”一樣，將含有兩份“黑暗”神性的‘黑夜紗衣’融到了王妙姻的肌膚之下。
至此，15份“黑暗”神性，就已經分發出去了6份，其中4份都注入了4枚“黑夜符咒”當中。
但未來她容納神性的機會還有很多，這點暫時分發出去也影響不了她目前的實力。
就在黑色輕柔薄紗即將徹底消失於王妙姻身上時，
位於極北地底中央宮殿內的白織，突然聽見了一道妖嬈且略帶沙啞的嗓音：
“我的小蜘蛛，翅膀硬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