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輕鬆化解,但也把她噁心得不輕。
這隻活下來的蟲族,居然提出了一個讓她怎麼也想不到的要求——
踩它。
這樣荒誕的要求,她上輩子和這輩子可謂聽都沒聽過,可見此地異族不但殘忍,而且變態。
人類在她的印象中本來就存在很多變態了,沒想到這所謂的“泰拉奇尼斯蟲族”還要變態些。
適當的變態可以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正所謂“人無癖,不可與之交”;
可過分變態,那是萬萬要不得的。
比如到達了某位邪神的類似程度,那就非常引人嫌惡了。
所以白織肯定,此蟲族留不得,留着是危害。
必須絞殺深度變態。
“……雖然貌似能溝通,但好像不會太順暢,我還是直接從你的記憶裏抽取情報好了。”
深紅的光芒從白織眼底透出,射入人形甲蟲漆黑的複眼,將那裏也染上了紅色。
她特意留下這隻蟲族,就是爲了獲得更詳細的情報。
很快,由近及遠,這人形甲蟲近期的記憶和一些底層的思維認知,都被白織吸收並理解。
原來佔據這片遺蹟空間的異族,確實如數據面板所顯示,名叫泰拉奇尼斯。
整個蟲族的組織架構相對扁平化,所有的蟲族生物,都直接聽令於最高的管理統治者——“蟲後”。
因爲泰拉奇尼斯蟲族共用一個思維網絡,“蟲後”的指令可以無視傳達目標數量和範圍的限制,在一瞬間送達所有的下層蟲羣。
這在擁有各自人格和思想的人類看來,就有點可怕了,怪不得那龍小云說這個種族沒有人類那樣的內耗。
基於此,白織認爲所謂“蟲後”至少也應該是僅此於傳說生物的存在。
而更可怕的是,“蟲後”似乎不止一位,有關信息在被“深紅攝取”的人形甲蟲認知裏,相對模糊,無法確定具體的“蟲後”數量。
同樣因俘虜的基層地位而無法確認的,還包裹整個族羣的數量規模和個體實力,但根據記憶中的畫面片段,幾十萬數量應該是有的,甚至還不止。
“雖然還有兩個不確定……但從僅有已經瞭解到的信息來看,想要掌控這座遺蹟,比預期棘手了不少……”
眼中深紅光芒退去的白織開始分析現狀:
“由於共用一個思維網絡,整個族羣類似一個巨大的生物,獨立個體只是身體器官,而大腦就是它們的‘蟲後’。”
“但‘蟲後’不止一個,即泰拉奇尼斯蟲族其實不止一個核心;加上它們既然具有高度智慧,那所有‘蟲後’很可能不在同一個母巢,那麼,龍小云的單兵斬首計劃便不存在可行性了……”
“就算找到了一個母巢,解決了裏面的‘蟲後’,也不能排除有其他‘蟲後’還存活在其他地方……只要‘蟲後’沒有死絕,蟲羣的威脅就永遠存在。”
白織隨即聯想起了巫蠱遺蹟本身的情況:
“……只是,適用於人類生活和培育蠱物的區域才一兩個城市大小,這也是當時還未丟失這裏的巫蠱族,沒有發展到能威脅整個聯邦政權地步的原因。”
“相較於巫蠱族,泰拉奇尼斯蟲族算是完全佔領了這處遺蹟的各個地方,這裏也不再適合叫巫蠱遺蹟了,稱之爲泰拉奇尼斯遺蹟,也許更爲恰當。”
砰!
瞭解完蟲族和遺蹟的概況,白織一腳踩碎了下方人形甲蟲的頭顱,白的黃的黑的濺了一地。
也相當於滿足它之前的願望了。
畢竟白織本質其實也是比較好說話的。
面對將死之蟲的願望,又怎麼忍心拒絕呢?
至於這個人形甲蟲自身的情況,白織也有所瞭解——
前者從出生之日起,就一直都守衛在這裏,似乎白織穿梭降臨的位置十分重要,同時“蟲後”亦清楚這裏是連接現實的節點。
當下,白織打算去這人形甲蟲出生的巢穴看看,不知道那裏會不會是一個有着“蟲後”的母巢。
在啓程離開廢墟前,她沒忘物盡其用的原則,將地上的人形甲蟲屍體紛紛打包,跨越時空送到了黑暗森林裏貯存起來。
……
時間回到白織進入泰拉奇尼斯遺蹟不久。
祖巫城,蠱王寨地牢內的龍小云突然睜開眼睛,精芒一閃而逝。
“封印動了!”
“是誰,是誰穿過了封印,進入了遺蹟?”
“是‘蜘蛛之神’的那位使者……還是……祂本尊?”
渾身枷鎖的龍小云拖着鐵鏈摩擦的聲音,走下牀榻,凝視着某個方向哼聲道:
“那個闖入遺蹟的傢伙,肯定沒安好心,不知道此舉會引得億萬蟲族傾巢而出嗎?”
“簡直狂妄,其心可誅!”
“唉……我族的大劫終究是來了,比老夫預期的還提前了不少……老夫身爲‘巫祖’轉世,又豈能坐視不管,看着人間被邪神攪成煉獄?”
忽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從他的身體內部傳來;
緊接着,便見那些枷鎖鏈條紛紛斷裂,彷彿木頭做的一般。
此外,靈力與內斂的氣息竟然逐步迴歸。
這位精通巫蠱族祕法的超凡者,不知道通過什麼方法,掙脫了枷鎖,又重新獲得了自由與實力。
若是龍格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大喫一驚,說不出話來。
要知道,這些封鎖靈力和精神的措施,即便是針對S級超凡者,也同樣有效,就連守祕局內部都還在使用;
相應的工具,更是他之前拜託“守夜人”的關係才弄到的。
因爲知道這龍小云實力莫測,手段複雜,所以纔用到他身上,不敢小覷。
可沒想到,能被他這般輕易地擺脫。
簡直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