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對方還沒有動用那“褻瀆時間”的權柄。
但這讓她更進一步清晰地認識到了對方的實力,與自己之間的差距。
不過她也沒有想過要在這裏擊敗“血月魔女”,當下最重要的還是迴歸現實。
見勢不妙,白織只得動用了原初遺物的力量,而這似乎正好中對方的下懷,“血月魔女”還戲言要見識一番“深黯王座”。
她不禁懷疑剛剛“血月魔女”的這番話,有激將和誘導的成分。
但說的也是事實——
當下“光輝金辰女神”被“戰爭女神”纏住,幫不了她。
且前者似乎落了下風,如果搞不好被擊退的話,“戰爭女神”的注意力又會轉移到這邊來。
白織得同時面對“血月魔女”和“戰爭女神”。
到時候,纔是更大的危險降臨。
唯有使用“深黯王座”的力量強行震開血霧的封鎖,纔有安全回到現實的希望。
“快點做決定吧,小蜘蛛。”
妖嬈性感的女子上半身懸浮着,搖頭催促道:
“等媞利西婭那個傢伙抽出空來,往這裏投擲一矛,可就是連我都難以保住你。”
難道,“血月”針對“深黯王座”的後手是祂自己那件原初遺物?驀地,白織腦海中閃過這麼一個念頭。
這個想法可能很逼近真相了,但是並沒有什麼用。
因爲在這次進入神界之前,白織曾經問過“光輝金辰女神”有關“血月魔女”所駕馭的那件原初遺物的信息。
但只得到了一個名字——
“不滅之血”。
至於其他,一無所知。
其原因大概在於,見過並知道這件原初遺物真正特殊性的存在,都遭遇了某種不祥。
除此之外,“血月魔女”也把這件東西給隱藏得極深,輕易不願意動用。
那麼,現在,祂會對我用嗎?
白織雖然有些喫不準,但還是下了決心。
如果不嘗試的話,什麼都不知道,再等下去,局勢只會更加不利。
從白織暫停“深黯王座”降臨的進程,到此時此刻,只過了兩秒鐘不到,思緒卻已經急速運轉了上千遍。
動手!
清冷的聲音從黑暗之中傳遞開:
“既然你要求了,那我就如你所願,讓你看一看它的樣貌……”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至暗寂滅的意蘊驟然擴散,萬物都失去了色彩,濃郁的黑暗像爆炸一樣膨脹。
“深黯王座”,第一次被白織召喚到了神界。
也許是天賦‘神祕禁域’覺醒到了80%;
也許是原初遺物與神界空間本身存在某種深層次的神祕聯繫,彷彿迴歸原位一般;
此時此刻,至暗的力量遠遠超出了白織上一次在泰拉奇尼斯遺蹟召喚時的濃度。
甚至連白織自己,都感受到了強烈的驚懼,軀體忍不住戰慄起來,難以呼吸;
彷彿有一口巨大無底的黑暗深淵,要將自己吞噬,淹沒掉一切的理性、人性與記憶。
她有種切實體會到‘永夜降臨’至自己身上的錯覺。
邊緣的濃稠血霧紛紛湮滅,神界的星辰頃刻消逝,寂滅的光源沉淪於無底的混沌深淵,時空間法則崩塌,牙齒化爲灰煙。
“原初……”
連“血月魔女”那半身的形體都飛快退縮,只看了一眼,便閉上眼睛不願直面。
“深黯王座”這件原初遺物的顯現,居然是連真神位格的神話生物都退避三舍,這甚至超過了白織的預期。
被黑暗帶來的莫大恐懼裹挾住的同時,身處黑暗中央的白織,在這一刻重新感應到了現實中自己的座標。
血霧的封鎖被破除了。
她顧不上其他,想也不想,就要模擬身體下沉的動作,迴歸現實。
但同樣是這一刻,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崩潰的時間法則重新凝聚,連帶着她退出神界的動作也一同陷入暫停。
更不可思議的是,一輪詭譎邪性的紅光,突然映入了白織的視線。
竟然有光芒能夠穿透“深黯王座”製造出的黑暗領域。
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
白織仍然可以流動的意識,將注意力放到了那邪性紅光的來源處……
她看到了一輪往下滴血的紅月,一輪形狀不完美,處處凹陷,卻滲透着大恐怖的邪惡月亮……
“血月魔女”執掌的原初遺物,出現了。
白織的思維也隨之凝固,失神而癡迷地望着這一輪不完美的猩紅月亮,彷彿已經沉淪其詭祕邪性的魔力之中。
她的腦海中,還重複循環着一個念頭:
那既是“不滅之血”,也等同於“原初月亮”……
——這個念頭不知從何而來,也許是猜測,也許是“深黯王座”通過潛意識傳遞而來。
“血月魔女”見狀,重新凸顯出上本身人類女性的形體,勾了勾脣角,在詭異紅光的覆蓋下,滿意地向着黑暗中的白織靠去。
“看來你的駕馭程度,沒有我想象得那麼深啊……”
“不過沒關係,不會的我可以慢慢地教導你……”
妖嬈話音傳遞間,忽然,一根根粗大黏滑的黑暗觸手擋在了白織的面前,爲她遮住了猩紅月光的照耀。
白織的意識隨之恢復清醒,身形也飛快變淡,一陣失重下墜的感覺傳來。
感知中的一秒過後,她的視線回到了昏暗空曠的地底宮殿內部。
臀瓣下方傳來柔軟的蛛絲觸感,提示着她,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回到了“安全屋”。
此外,“深黯王座”沒有滯留在神界;
那種深陷入黑暗深淵無法拯救的可怕感覺,也消失了。
危險已經遠離,剛剛發生的一切,好像只是一場噩夢,與現實世界無關。
“呼……”
白織下意識地閉上眼睛,想鬆一口氣,卻突然打住,並猛地睜開眼睛,瞳孔微縮。
現在還不是放鬆慶幸的時候。
因爲,她剛閉上眼睛,眼前,就浮現了一輪滴血的猩紅月亮……
一種不好的預感隨之升起。
“污染加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