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高枕無憂的他,現在不得不重新調整思路。
因爲,王正義的身邊多了一個名叫王海的人。
此人雖然是個高考落榜生,但心思縝密,爲人處世極爲老練,絕非治安署這些凡夫俗子所能比。
除了王正義罩着他,他的背後,極有可能還有更大的靠山。
兩個夜場小姐,幫余天明清理完臉上的血污,雙手被反綁着的餘助理,被楊振廷和陳祥林,重新押解回屋內。
“坐,餘助理!”王正義向楊震廷示意,給余天明一把椅子。
其餘的人,分別被繩子反綁着雙手,蹲在地上。
此時,坐在椅子上的余天明,面對治安署的一幫同事,大腦在飛速旋轉。
好漢不喫眼前虧。魏五向余天明使眼色,余天明用眼神予以迴應。
“好,我答應你。”余天明回答。
“你們三人身上的配槍,我要收繳。這六個人手裏的獵槍,我要銷燬。”王正義目光炯炯,毫無商量的餘地。
“繳了我們三人的配槍,我們怎麼向上麪人交代,再說,我們還需要配槍執行任務!”余天明想最後爭取一下。
“餘助理,你是個聰明人,至於你們三人的配槍怎麼丟失的,我想,不需要我給你們想個理由。總之一點,實話實說,對誰都不好!”王正義面無表情地強調道。
余天明微微頷首,表示同意。
魏五插嘴道:“那其它條件呢?”
“第一,解散科考隊,至少南山北山地區,不需要你們這些收保護費的科考隊。”
“如果我們不答應呢?”魏五嘴巴一歪,想探聽一下王正義的底牌。
王正義冷哼一聲,直言不諱道:“獅子頭姜維發的死,我想你們幾個,沒有人逃得了干係!”
“姜維發作惡多端,他該死!”六個僱工中,一位扎着小辮的男人道。
“小六說的沒錯,姜維發罪大惡極,他該死!”留着八字須的男子補充道。
王正義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如此無知。人命關天的事情,說得如此輕鬆。
看來,是需要給點顏色瞧瞧了。
王正義嫌棄地看了一眼扎着髒小辮的男子,輕哼一聲道:“姜維發該不該死,不是你我說了就算的事情。但你們六個,手持獵槍,打死了人。在場的各位,全都是目擊證人。只要我王正義一句話,你們六個,這輩子,都別想着回家了。”
六人一聽,臉色瞬間大變,開始極力狡辯。
“他是殺人惡魔,我們槍殺了他,也是爲民除害,應該得到治安署的獎勵纔對!”髒小辮辯解。
“對,我們爲民除害,不應該被抓去坐牢,應該得到獎勵纔對……快把我們放了。”八字須神色激動道。
“你們是真聽不明白,還是被誰洗了腦子。”胡令能及時補充一句,“我們領導的意思,你們沒有聽明白?那我再給你們講一遍。你們六個人當中,至少有一個人,要被判處死刑,其他的人,都是無期徒刑。而且,人命關天,這輩子都不可能獲得減刑。”
“啊!”六人的臉色變得煞白,剛纔喝進肚中的酒,已變成了絲絲冷汗。
“這怎麼可能?”
“這不可能!”
“對,這不可能!我們應該得到獎勵纔對。”髒小辮看了一眼魏五道,“魏署警說了,殺了獅子頭,可以得到五千元獎金。”
於是問:“除了獅子頭姜維發外,還有誰,被懸賞了?”
髒小辮嬉皮笑臉道:“還有一個名叫王正義的糟老頭子?”
“嗯!”王正義瞪大眼睛,他顯然沒有想到,自己在別人眼裏,竟然是一位“糟老頭子”?
看來這六位,並不認識長着國字臉的糟老頭子啊!王海心說,要是認識,誰還會當着老頭的面,這麼說嗎?這不是惡狗進茅房——找嗎?
王海眉頭一皺,思索了五秒,心想,懸賞的人裏面,會不會還有我?於是試探着問了一句:“除了王正義這個糟老頭子外,還有誰?”
王正義狠狠瞪了王海一眼,心裏罵了一句,臭小子,趁機糟踐我!看我給你顏色瞧瞧!
“還有一個……一個……”八字須擡頭盯着屋頂,想了幾秒鐘,突然頓悟道,“還有一個名叫王海的強姦犯,聽說他強姦過一個寡婦……”
“對對對,這個強姦犯,名字就叫王海。”髒小辮露出突然想起來的神色,急忙補充道,“這個人還是個高考落榜生……活該……這樣的人要是上了大學,那滿大學的女娃娃,還不都遭了殃……”
“你……”王海緊握拳頭,恨不得上去捶幾拳。
王正義臉色恢復如初,看了王海一眼,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心說,臭小子,你比我更差勁啊!
鳳鈺卿看了看衆人,又瞅了瞅二王忽明忽暗的臉色,問:“你們認識王正義和王海嗎?”
跪在地上的六個僱工均搖搖頭。
任憑魏五和他身邊的另兩位署警怎麼搖頭,擠眼睛暗示,就是看不明白。
鳳鈺卿雙手抱臂,後退兩步,擺出一副作壁上觀的姿勢,看起了熱鬧。
聽到蔡俊臣等人,懸賞重金要自己的命。王海既惶恐,又激動。
惶恐是因爲,自己將處於極度的危險之中。激動是因爲,自己一個普通小老百姓,竟然這麼值錢?在治安署這幫人的眼裏,竟然是頭號對手?
想到這裏,一股冰冷之氣,從腳底板直竄天靈蓋。
冷靜了約一分鐘時間,王海問八字須:“幹掉王海的賞金是多少錢?”
“三萬塊。”髒小辮笑嘻嘻地搶先回答,看得出來,這小子想借此立功。
卻遭到魏五等人的白眼。
“王正義那個糟老頭子呢?”王海呵呵一笑,朝老頭方向瞅了一眼。
“一萬!”這次是八字須搶先一步回答。
王海滿意地點點頭,喃喃自語道:“三倍的差距,不錯不錯。看來,我還是蠻值錢的嘛!”
“啊,你是……”髒小辮恍然大悟。
“蠢貨!他就是王海!”魏五大喊,看到擠在一起豬一樣的隊友,氣得牙齒咬得咯嘣響。
“那你是……”八字須望着笑眯眯的老王同志,試探着問。
老王呵呵一笑道:“我就是你們嘴裏所說的那個糟老頭子。”
“署長饒命!”
“署長饒命!”
……
六人爭着搶着跪在王正義面前,求饒。
王正義收斂起笑容,嘴角一歪,露出一股不寒而慄的殺氣,道:“只要告訴我,昨晚是誰開的槍?我可以饒你們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