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正是意言酌擡手抵擋的手心。
生人,鬼氣入體,不死也要脫成皮。
意言酌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身法上,想着要對孟臨簡一擊致命,或者短時間拿下。
並沒有想到他會出陰招。
或許,他這等風光霽月的世家公子,從不屑於這些手段,也或許是他好久沒有遇到如此陰損的對手,一時輕敵了,並沒有發現那靈力裏悄悄裹挾着的東西。
當到孟黎發現,“鬼氣,躲開!”出聲提醒時,已經爲時已晚了。
意言酌素手爲掌,接住它們孟臨簡揮來的靈力。
兩股靈力相撞,四下散開,而那道鬼氣,卻直接侵入到了他的掌心裏。
蔓延速度之快,意言酌便是打算斬掉手臂,也是無用的。
此時他才明白,孟臨簡從最開始就沒有打算和他好好打上一架,一切都是他的算計。
一招得手,孟臨簡急速後退,喉嚨裏有些腥甜,卻被他用力壓了下去。
他嘲諷地看着意言酌,“你就算是能陪着青冥又如何?如今不還是出現在愛這,讓我猜猜,你還沒有成爲她的枕邊人吧!”
“呵呵呵,意言酌,意公子,你又有什麼好得意的呢?不過是個替代品!”
“長得和那個男人一樣的替代品!”
孟臨簡說完,閃身離開,就像他出現時那樣,悄無聲息。
他人走了,但是留下的話,卻叫意言酌噴了一大口鮮血,直接單膝跪在了地上,手掌下被鬼氣洞穿的傷口,隱隱作痛。
孟臨簡說得沒有錯,他就是一個替身,不,青冥從未將他當作是替身,他連成爲替身的資格都沒有。
熙魘,永遠都是熙魘,她分得很清楚,即便是他和熙魘長得一模一樣。
孟黎趕緊將人扶起,“怎麼樣?傷得如何?”
鬼氣入體,有多難受,他很清楚,但是意言酌面上沒有任何反應,他實在是不好判斷。
意言酌握住了手掌心,“沒事,先走吧!”
兩人相扶持着離開,一場硝煙無疾而終。
兩人走遠,孟臨簡的身形忽然出現上空的樹梢上,身形維持不住,從樹梢上跌落了下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咳咳咳”
幾聲咳嗽,伴隨着鮮血噴出,孟臨簡身上的額氣息肉眼可見地衰敗起來,他的容貌逐漸衰老,頭髮變得花白。
但是這些,他卻完全不在乎,一個人躺在一地紅色的枯葉中,放肆地恥笑着,不知道嘲諷着誰。
他目光聚焦在天空中的某一點,彷彿那裏就有他心中執念的那個人。
“青冥,熙魘死了,如今意言酌也要死了!哈哈哈哈哈!真好的,你永遠都是孤家寡人一個,就和我一樣,你就應該和我一樣!”
鮮血從他的嘴角往下流,他的笑聲被嗆在喉嚨裏。
嘶吼着,叫囂着,卻永遠都無法追趕上那個人的腳步,他不甘心地笑着,笑着笑着就哭了。
嚎啕大哭,哭完便像是沒事人一樣,站起身,擦掉了臉上的淚痕,和嘴角的血跡。
那人清瘦,一身素白的衣袍,面無吧表情地跪在孟臨簡的身前,素手擡起,親身而上。
即便是做着不堪入目的動作,卻依然沒有什麼表情,清冷禁慾得很。
意言酌發泄着,隨着他的動作,慢慢地直起身子,髮尾逐漸變得烏黑,他又恢復之前的模樣。
而他身下的人,已經猶如一副紅顏枯骨,蒼老得不成樣子。
孟臨簡鬆開她,再次換出一個人,供自己玩樂。
指尖挑起那蒼老的皮囊,嘴角勾起,“去,把你這身皮囊養回來!”
這是他最滿意的一副皮囊,自然不能隨意地就丟了,好好養着,他以後就還能接着用。
皺巴巴的女人站起身,攏好身上的衣服,將自己收拾得整齊,一腳深一腳淺地離開,全程沒有任何怨言,也不曾笑一下。
那副清冷的表情,始終維持在她的臉上,她很清楚,要想活下去,就要利用她所有的優勢。
孟臨簡就是喜歡她這張臉,和這個性子,而這些就是她活下去的本錢。
在一衆人心裏漩渦中的青冥,此時正在犯愁。
因爲她正在面對着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她本以老孟說的乾敖神志不清,就是她以爲的那種神志不清,但是卻沒有想到,她還是單純了。
“嘿嘿嘿,花花!”
五大三粗的男人,拿着一根雞毛撣子,舉在青冥的面前,抖動着上面的灰塵,傻笑地看着她。
青冥身後的老孟也是一臉的難以啓齒。
“青冥,你...看,這還有辦法嗎?”
老孟眼中的擔憂不像是作假,那些心疼青冥也看在眼裏,心中對於老孟也有了不同的感官,“他的其他姬妾呢?就你自己照顧他?”
乾敖如今說是關押,倒不如說是,被老孟困鎖在房間裏。
東西待遇都很不錯,人也收拾得乾淨,就是衣服有些亂糟,應該是他自己扯的。
看樣子,老孟平時應該是沒少費心思。
老孟嘆了一口氣,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他瘋的那天,整個冥府有頭有臉的都知道了,那些姬妾沒幾日,就都走了!”
“瘋瘋傻傻的,誰願意跟着他!”
老孟語氣不好,青冥也聽出了些怨念。
“那你還管他!”
老孟嘆了口氣,拿帕子擦掉自己眼角的淚痕,“我不管他,他早就被那些老傢伙喫掉了,連骨頭都不剩的那種!”
“我當年以生人之軀入冥府,留在他身邊,再就回不去了,就算是我走了,又能去哪!”
青冥搖頭笑笑,真是嘴硬。
“他這情況,難辦啊!”
青冥的嘆息得來了老孟一句反駁,“好辦還用得上你嗎?我自己就解決了!”
“老孟,去一趟那裏吧!取一件東西回來,或許乾敖還有救,不然就他這個樣子,還不如魂飛魄散呢!”
青冥的話讓老孟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