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天樞發現或許是因爲這些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帶着些青冥身上的氣息,所以尋找起來頗爲容易。
使用的生機也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多。
原本他是想要直接尋找青冥轉生的方位,但是天命輪盤卻帶着他,觀看了一個女孩的一生。
不,不止一生。
孱弱的小獸生來便是奴隸,她被趕到了一個很大的家族,去照顧一個血統不純正的小公子。
小公子年幼,不過七八歲,無法化形,她又是個沒有攻擊能力,除了貓兒和尾巴形態的半獸人,兩人在那個家族裏過得很是艱難。
若不是在女孩機智的保護下,男孩恐怕早就被他們欺負得體無完膚了。
小女孩倔強地不肯向命運屈服,不甘心永遠做一個低人一等的奴隸,她的無數次掙扎與自保,最終都化成了一縷飛灰。
男孩得知女孩被行了火刑,暴怒殺了堂兄,被家族長者剔骨還親,驅逐出境。
沒了根骨,他就永遠都無法長大,只能四處流浪。
而死去的女孩因爲強大的毅力留住了一縷殘魂,在虛無中漂泊,無形中穿過了時間繩線,波動之中,被捲入了一方初始的位面,成爲了暗元素本源,自此,青冥誕生。
在一次外出中,將奄奄一息的熙魘撿了回去。
她不識他,他不識她,卻冥冥之中,穿過了時間,穿過了空間,再次將兩人的命運交疊在一起。
直到後來,主神青冥分割世界散魂,熙魘悄悄回到雪山之巔尋求破解之局,以他自己的命數干擾青冥永生永世不得善終的結局。
他將自己的魂體撕成無數片,各自去承擔原本屬於青冥的劫難,流浪於三千位面之中。
其中的苦難頗多,時光流轉,他們再次相遇,將命運徹徹底底地綁在了一起。
看到此,弋天樞已經淚流滿面,他是個能窺探無數人命運的窺探天機者,可是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的命運會坎坷成這個樣子。
尋常的天劫也不過是三生三世,青冥的命數裏卻是無數次...
好在她第一世就遇見了一生都應該順順利利的熙魘,他本是幼年坎坷,此後都是順順利利,福澤綿長的一生。
有人願意爲了她改命,也真的成功了。
輪盤轉動,發生了嗡嗡響動,往生結束,未來開啓。
那是一處人滿爲患的集市,災禍橫行的位面,幼子被擺上檯面,按斤售賣。
元守界,十五年後,雅集...
畫面消失,天命輪盤收斂,後面的事情已經不是他能看到的了,不過此時正散發着祥和氣息的天命輪盤迴到了他的懷裏,也證實了以後青冥的人生真的不會再有太大的波折了。
天命不敢妄言,畢竟他上次推算的時候,還是一片死寂,絕望,悲鳴。
要知道有些時候,事情還是不知道的爲好。
弋天樞站起身,將自己看到的東西告知熙魘,並且將時間地點方位也都告知與他。
“元守界,乃窮極世界,我幼年時,便因爲一場自爆,而消散了...”
位面自爆,消散了...
衆人傻眼,那青冥怎麼辦。
弋天樞手裏尚未收起的天命論法盤差點掉在地上,“不可能,天命論法盤的推演不可能出錯。”
熙魘頷首,確實是不會出錯,但是其中所發生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仍舊記得幼年時期發生的事情,她剛剛被執行了火刑沒有多久,便以那樣強大的實力回來,將他帶走。
當初他沒有認出來,可是後來,億萬年的時光裏,從有讓他發現端倪的一天,他懷疑的了很久,也肯定了好久。
只是想不明白其中的關鍵節點在哪裏。
另一邊衆人也跟着焦急,可是陣法收起,那些人族強者都蜂擁似的過來詢問,邕舟三兩句話,就將事情點開,衆人也不好多說關於青冥的事情,只說,再等天機族宗主解卦詞。
弋天樞猛然想起之前青冥在空間時間間隙流浪的事情,剛要說,一擡頭就看見身邊全是人,也顧不許多,拉着熙魘的手臂離開。
那些人族不依,想問個清楚。
祁傲天站出來,“創世神已經前去解決,各位等着便是。”
衆人望了一眼四周,確實是沒有見到青冥的身影,心下一鬆,才反應過來滄瀾閣的人好像不對勁。
一個個看着那些已經故去的人站在他們面前,嚇得他們腳底不穩,差點大頭朝下,栽倒過去。
還有祁傲天那容光煥發的模樣,讓他們愣神在原地,一度以爲自己看見了幻影。
滄瀾閣的人還沒有統一口徑,便也都沒有人聲張,那羣人傻愣愣地看着,一時之間氣氛竟然詭異得有些寧靜。
那些死而復生的人,此時一個都不敢動,很不嫩就當自己是個虛影藏起來,畢竟他們要怎麼說出青冥的事情。
屆時一個個的都要求來複活,豈不是鬧得不可收場。
另一邊,弋天樞招呼着熙魘屏蔽了兩人的說話聲後,纔將自己看到的那些全部都說了出來。
心中原本的猜測被證實,熙魘面上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只對他所說的掌控時間頗爲感興趣。
“你是說?波動了時間繩線,所以,青冥當初是因爲那樣才救起了幼年的我?”
弋天樞點頭,“我猜,若是你能再找到一個能夠波動時間繩線的人,便有辦法回到已經消亡的位面,在特定的時間裏,將她帶出來。”
這種方法可行,但是危險至極,別人都沒有辦法,只有眼前這個男人肯定冒險一試。
波動時間繩線的人,那人可不就在眼前嗎。
熙魘的目光稍微轉動,落在了人羣中那個偏矮小的身影。
心中嘆息,青冥啊,青冥,你收了她,是不是就是給自己留下的退路!
熙魘不知道,弋天樞也不知道,或許只有天命知曉,她命不該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