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他現在是根本坐不住的,一會兒起來,一會兒起來,那藤椅彷彿放了兩根狼牙棒一樣,扎屁股似的。
放在那兒就是爲了放置空氣的,也不對,藤椅上面還放了兩個茶壺,那裏面泡着清淡的花茶,是用來給人魚洛解渴的。
最開始的時候,藥不塵也勸解過,但是這麼些日子下來,楚蘭信這模樣連人魚洛都摁不住,他也懶得再費口舌。
隨他吧,反正疼的又不是他。
人魚洛覺得楚蘭信也只是愧疚心思作祟,讓他休息他也不安穩,畢竟還傷着呢,而且神力恢復得也慢。
他沒敢說太重的話,怕他想多了,再有了別的心思,對傷口恢復不好,就只能常常勸解一下。
楚蘭信也覺得自己是愧疚,想要補償照顧他,所以兩人這般感情交纏在一起,他們二人心中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對。
反而,很多時候,彼此都心安理得了起來。
可是今日剛來,一旁站着的水媚瞧着,不自覺地就彎起了嘴角,差點笑出聲了。
太熟悉了,這一幕簡直太熟悉了。
曾幾何時江一舟在她身邊,就聒噪得像個蒼蠅一樣。
整天師尊這個,師尊那個,最開始的時候,江一舟還總圍着青冥轉。
那時候她還以爲他心中傾慕於青冥,甚至還覺得若是兩人當真有此感情,也挺欣慰的,畢竟是一同等上白玉長階的小輩,也算是有緣分。
可是後來不知道怎麼的,一切就都變了味道,當她得知江一舟真正心意的時候,着實是嚇了一大跳。
而江一舟也承認,他對青冥動過心,畢竟像是青冥那樣優秀且靈秀的女孩子,誰能不動心呢。
只是感情這個東西很奇怪的,也說不通的。
水媚走到厲生身邊,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
厲生停下喝酒的動作,詢問道,“何事啊?四長老!”
水媚的年紀和他們相仿,就是仗着輩分大而已。
她嬌嗔地拍了她的手臂一下,酒水都逸散出來了一點,“小皮猴子!”
她畢竟是做了那麼多年的四長老了,他們對她還是很尊敬的。
所以在面對她人時總是各論各的叫,調侃時會道上一聲弟妹,因爲江一舟的年紀要比他們都小。
“你瞧瞧這倆是不是有一點那個味道?”
水媚人如其名,長得嬌媚無比,而且眼波流轉時自有一種風情在裏面,別說是江一舟看了迷糊,厲生自己本人看了也跟着迷糊。
這會酒喝得多了,湊上去,就要索要一個親親。
被水媚推開,還委屈巴巴的。
在她眼裏,這就是厲生在撒嬌而已,她端着長輩的身份,到也算是寵溺,剛推開,又將她扯了回來。
厲生長相是那種英氣卦的,看上去就是個精緻且俊秀的妖精一般的男子。
她挑起水媚的下巴,湊到自己跟前,附身在她耳邊說了一句,“我覺得這倆人有戲。”
當然此時兩人還不知道人魚洛的身份,青冥並沒有直接告知,在她兩人面前無非就是一個話多一點的男子,另一個就是長相稍微薄弱了一點的少年。
然而兩人此時的動作在那些不清楚二人身份的人看來,更是味道有些奇怪。
楚蘭信和容與他們看他二人,只知道那位叫厲生的是與那位叫蘭熙的人是一對,而這兩個從輪迴閣那裏過來的神王又是一對。
他們之間又是師兄,又是長老,又是師弟的,他們縷得腦殼子疼。
可是厲生與那位水神怎麼這麼樣的親密,而他二人的伴侶竟然毫不喫醋,還能自顧自地站在一旁與人談論道法劍術,這個世界太夢幻了。
這世界已經這麼開放,這麼大方了嗎?
他們寧可質疑這個世界出現了問題,都沒有懷疑青冥身邊人的人品,不得不說,這也算是青冥的成功之處吧!
青冥與容與,聽到喊話,從涼亭處飛身而回。
他二人一人從一旁取了一壺,酒拎過來,仰頭喝了一口,酒香四溢,在胸腔中蔓延,會驅散了一些悲苦哀愁。
這酒裏面帶着些藥香,還有些熟悉的味道,而且一眼望去,各種酒壺樣子都不一樣,許是他們這些人,一人貢獻了一點存貨。
她手裏的這瓶,是藥不塵釀的。
“今日之酒今日醉,來生之事明日說。”
青冥的聲音是非常的清冷,在喧鬧的夜空之下也顯得尤爲的特殊,猶如玉石敲擊,輕靈而又空洞。
在此之前她已喝了兩壺,染着一些酒意上頭的慵懶,聽得那些人更是心思沉醉。
他們這一處的人很多。
有之前在拍賣行青冥帶出來的那些人,離洛和當初還算是熟悉的那幾位,現在在山谷中也算是能直接向青冥傳達谷中事宜的人。
她向來是知人善用的,並且不喜歡一言堂,大家做事情,也都很是自由,有這樣的領袖,讓他們能有用武之地,衆人跟都覺得沒有跟錯人。
可是隻要是青冥決定好的事情,也是誰都改變不了。
慕錦之還有傅子恆,容與身旁的侍衛還有他的母親。
加上那些尋着青冥而來的人,只要是今日沒有輪值的事務,沒有閉關修煉的,能來的,都來了。
尹風清,蘭熙,福寶也都從閉關中出了來,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
短暫地歡慶,有人載歌載舞,有人拿起隨身的樂器,倒是讓他們這羣人之間的感情更加地深厚了。
其實想來也不意外,能和青冥走到一起的人自然不是那種能被利益趨勢的小人,都是品性相合,且心中擁有這某種執念的人。
他們所有人都是因爲青冥而來,彼此交往之間也都會因爲青冥而顧及或者內心覺得親切,
多數想着,這是青冥的朋友,他們要好生對待衆人,秉承着這種心思在一起。
就連討論的話題都是關於青冥,她曾經的過往,和一些趣事,初遇時的場面,所有人的話題,幾乎都是圍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