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就在這時候,超市裏的喪屍大家庭面對着這一堆香噴噴的食物終於按捺不住,猛地撲在了玻璃門上,發瘋一樣咚咚咚的撞擊着。

    四雙眼珠子因飢渴而充血般凸出,直勾勾地盯着門外的他們!

    那是兩棲動物的眼神,腥冷而黏膩,渴求而瘋狂,沒有絲毫人類的情感。

    彷彿毒蛇餓了盯上大肚青蛙,大肚青蛙也餓了盯上蚊蠅,只待一個好時機,吞餌喫食。

    “我xx你大爺……這羣鬼東西是餓瘋了吧!”隔着玻璃和喪屍一家臉對臉相親相愛的連司煜都險些憋不住,來了句優美的中國話。

    要不是因爲那根鎖着的鐵鏈阻礙了他們的距離,相信現在這四隻喪屍就會生撲下來把他們連皮帶骨頭啃了。

    “啊!”如此近距離的直面喪屍那幾張猙獰的面容,林蔓蔓渾身一抖,嚇得尖叫起來。

    不過那聲尖叫極爲短促,尚在喉嚨裏就被另一個女孩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活生生壓抑下去了。

    “噓!”許嘉人朝林蔓蔓比劃了個噤聲的手勢,眼見林蔓蔓淚光洶涌拼命點頭,內心暗自嘆了口氣,手中勁道卻是沒有鬆懈一分。

    直到感受到林蔓蔓的身軀逐漸平復下來不再顫抖,許嘉人瞥了一眼大口呼吸着的林蔓蔓,這才緩緩的將自己的手掌移開了。

    連司煜冷眼旁觀此情景,正想借機狠狠嘲笑林蔓蔓兩聲,誰叫他是個記仇的人。

    誰知還沒開口,袖子就被人輕扯了一下,轉過頭,連司煜對上了一張和自己長得九分相似的臉。

    “哥。”連司煜看着來人,不明所以,“怎麼?”

    連司宸輕咳了兩聲,畢竟是從小一塊長大的雙生子,他一眼就看穿了自己這弟弟打的是什麼心思。

    連司煜和林蔓蔓不對頭不是一天兩天的,每次一吵起來只好逼得他來做和事佬,老實說他也快被這兩人給逼瘋了:

    “算了阿煜,跟女生計較些什麼,你還不知道林蔓蔓的脾氣嗎。”

    連司煜心中有些不滿,他皺起眉頭喂喂喂的抱怨:“不是吧哥,你怎麼也幫着那女人說話?!”

    還是不是親兄弟了!

    連司宸頭疼,他也煩!

    “我並不是幫她,阿煜。只是你們每次一鬧都是沒完沒了,我只是覺得真吵起來,林蔓蔓站着一哭,又是一堆麻煩事。

    何瀾笙不在,誰來哄她啊,喪屍嗎?

    好了阿煜,你也不看看,天都快黑了。”

    說着連司宸懶得繼續這個話題,直接將問題的抉擇拋給身旁友人:

    “沉舟,你說,這地方我們到底是進還是不進?”

    聞聲,好似看了一場從頭到尾鬧劇的男生懶懶擡頭。

    一米九二的個頭,狹長眼眸,神情冷倦。

    挺直脊背時,夕陽自他身後投射而下一道頎長迤邐的拖尾,只是單單站在原地,不做任何動作,周身自帶的壓迫感卻強得彷彿要凝固成形。

    陸沉舟點頭,臉上沒什麼多餘的神情,他人長得冷冽英俊,吐出的字也冷:“進。”

    他的嗓音很低沉,帶點慵懶的磁性,醇厚猶如大提琴:

    “當然,速戰速決。把外面那些東西引過來也不好,況且,司宸,就像你說的那樣——”

    “天快黑了。”

    “好!”連司煜早在兩人交談時就從包裏拿了把大鐵錘揣手裏,一聽見陸沉舟的話立馬興奮的舔了舔脣,毫不含糊的就舉起錘子朝着超市門鎖狠狠的砸了下去——“我開幹了!”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一看見陸沉舟的身影自己心裏好像就踏實許多,這種感覺要怎麼形容呢……

    嗯,就好像是有了底氣,再沒什麼可怕的了!

    所以現在一接收到陸沉舟的指令,他簡直恨不得拿出十二萬分的精力開動!

    這樣一想着,連司煜手中的錘子揮舞得更賣力了,他一定要在陸哥面前好好表現!

    然而敲了半天,那把看似脆弱的小鐵鎖愣是紋絲不動,非但好端端的掛在鏈子上,更甚者連半點凹痕都沒有。

    玻璃門內的喪屍嗚嗚啊啊的憤怒低吼,罐頭在門外,奈何沒有開鎖器,想喫卻喫不到,急得它們又是推門又是撞門的,看起來倒是比他還着急。

    連司煜尷尬的打了個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你們看,這鎖的質量還是挺不錯的!對吧~也不知道門裏的這幾個傢伙是從哪裏買回來的……”

    林蔓蔓還是不太敢看那幾只喪屍,只是偶爾用餘光嫌惡的瞥幾眼那幾個怪物在做什麼。

    她看見連司煜打不開門,忍不住在一旁不停的催促,整個身體也擺出一副向外走隨時開溜的架勢。

    “走了嘛!我們還是走嘛!不要進去送死了!”

    瞧這些喪屍張牙舞爪的瘋樣子,好像下一秒就要打破玻璃衝出來一樣,她真是害怕極了!

    她一點兒也不想進超市直面這些扭曲可怖的怪物。

    要是在打鬥的過程中,一不留神被喪屍的尖牙利齒劃破,她寧願在自己感染變異的前夕自殺死去!

    所以當陸沉舟和連家兩兄弟決定進超市時,她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樂意!

    可無奈這三個男人不是何瀾笙,他們根本不會聽自己的!

    剩下的唯一一個女伴許嘉人,又是個不吭聲不喘氣的悶葫蘆,永遠保持沉默,永遠是個活在別人身後的影子,永遠沒有自己的意見!

    大家怎麼說,她也就老老實實的跟着怎麼做。

    自然,在這個臨時組成的五人小團體裏,當其中有三個人的決定達成一致了,許嘉人必然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聽從多數方。

    哪怕她林蔓蔓再有理,許嘉人也不會聽她的……

    眼見連司煜敲了半天的錘子最終無奈的收手,林蔓蔓總算鬆了口氣,同時她心裏還有點兒報復般的幸災樂禍。

    瞧他們不聽她的,浪費了多長時間!

    “這把破鎖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做的,砸半天怎麼會連個印兒都沒有……”

    連司煜壓根沒理會林蔓蔓在說些什麼,皺着眉頭將那把鎖拎在手裏翻來覆去的檢查,“還是說我手頭的錘子不夠硬,該換一換裝備了……”

    說罷連司煜將自己的目光瞥向陸沉舟,指望他能做出下一步的決定:

    “陸哥,砸不開,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

    眼見陸沉舟矗立身子紋絲不動,神情冷凝,像是沒聽到他說的話似的,連司煜不禁有些疑惑,又喚了兩聲:

    “陸哥?沉舟哥?你在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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