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響起的系統音震得溫糯小爪子一麻。

    什麼?

    負面Buff竟然更新了。

    還從一開始的幼年版,進階到了現在的青年版。

    眼睜睜看着系統給自己套上了嶄新的Buff,溫糯小身子忽地一燙。

    一股能量活躍在她體內,讓她逐漸躁動不安。

    連朦朧着的睡意也都一掃而光,一瞬間她彷彿擁有了無限揮霍的精力。

    她很活躍!

    她很暴躁!

    她像瀕臨爆炸的氣球一樣急需發泄!

    意識到自己狀態的改變,溫糯小嘴巴禁不住抽搐了一下,所以,她這是進入青春期了嗎?

    等等,她的嘴巴……

    溫糯伸出小爪子捂住嘴,她忽然覺得自己的牙齒癢得慌,很想找個什麼東西磨一磨。

    儘管極力控制,但那種長牙的感覺,還是讓她的牙齦又發癢又發麻。

    好像再不磨,她的牙就會硬生生長出一大截來,最後撐破上下顎……

    溫糯開始四處尋覓,有沒有什麼可以供她磨牙的地方。

    首先是她住的這隻椰子殼。

    只是烘乾的椰香裏,整隻殼圓溜溜的,一點也不好下嘴。

    她想啃也啃不了。

    溫糯只好把身子從椰殼窩裏鑽了出來,黑豆眼在整座房間裏到處打量。

    桌布、電線、窗簾……

    看得溫糯心癢癢,嘴也跟着癢癢。

    但想到這些都是大反派日常生活中要用到的東西。

    溫糯嚥了咽口水,還是拼命剋制了自己心頭那股上去撕咬的衝動。

    目光從這些或耐咬,或不耐咬的傢俱上一一掠過,最後落在了牆角放着的那隻鐵絲小籠子上。

    溫糯那雙黑豆眼情不自禁地亮了亮。

    小爪子踩着那排用椰殼窩外的爬梯,吭哧吭哧的跑了下去。

    重新站在了那隻她曾居住過的鐵絲小籠子前。

    面對着那一排排好像監獄樣的鐵絲條,溫糯還有些猶豫。

    但很快,來自生理的本能,就戰勝了她那點不值一提的羞恥心。

    不管了!

    溫糯把心一橫,認命般嘆了口氣。

    小爪子抓住面前的鐵欄杆,眼睛一閉,咯吱咯吱的咬了起來。

    別說,入嘴的鐵絲冰冰涼,而她的牙正好火熱得慌,一綜合起來反倒緩過了勁。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身體添加了Buff的緣故,這一次她咬鐵絲的滋味,比起第一次來,要好受得多。

    像是大夏天喫冰棍,惹人沉醉。

    溫糯咬鐵絲咬得正投入,卻沒有看見,她背後的那張牀上,陸沉舟張開了眼睛。

    *

    陸沉舟的睡眠向來很淺。

    加上今日發生的那些事,更是掃去了他本就不多的睡意。

    不過是強撐着讓自己閉目休息。

    夜色幽幽,窗簾被他攏上不見月光。

    熄燈後,房間裏一片寂靜。

    自他給糯糯道完晚安後,窩裏的小倉鼠再也沒有了動靜。

    陸沉舟想那小東西現在應當睡熟了,略略安下心,也沒有過去查看。

    闔上眼簾,長睫在眼瞼投下沉倦的陰影。

    然而他入睡還不到五分鐘,耳朵裏卻響起了奇怪的聲音。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什麼在響?

    陸沉舟幾乎是在第一時間睜開了眼,腦海裏飛速閃過幾個念頭。

    水管漏了?

    有人進來?

    還是家裏鬧耗子了?

    鬧耗子……

    似想到了什麼一般,陸沉舟眼眸倏然一沉,撐起身子,手掌摸黑往溫糯所在的椰子殼一摸……

    果然,空的。

    把手從那隻空蕩蕩的椰殼窩裏收了回去,陸沉舟眯了眯眸。

    糯糯又跑了。

    昏暗的光線中,他在角落裏的那隻鐵絲籠子旁,看見了黑糊糊的一坨。

    陸沉舟走下牀。

    穿上拖鞋,並沒有開燈,而是就着室內黯淡的光線,悄無聲息地走到溫糯背後。

    鳳眼居高臨下,就那麼靜靜地看着溫糯啃籠子。

    陸沉舟的動靜很輕,可溫糯背後還是生出了一陣冷颼颼的涼意。

    “咯吱——”咬着鐵絲的小嘴巴暫時停住,溫糯遲疑地扭動着脖子向後看去。

    一道巨大的黑影矗立在她身後……

    “唧唧!”溫糯先是嚇得尖叫了一聲,然後猛然反應過來,是陸沉舟。

    小毛爪子拍了拍胸口,驚魂未定的喘了兩口氣。

    陸沉舟怎麼突然過來了,而且也不說話,嚇死她了……

    等等,陸沉舟過來了?!

    溫糯恍若明白了什麼,整隻倉鼠瞬間僵硬。

    該不會是她的磨牙聲,把陸沉舟吵醒了吧……

    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鐵絲籠,她垂頭喪氣的耷拉下小臉。

    慘了慘了!

    她只顧着不拆家,忘了鐵絲磨牙聲纔是最大的!

    早知道還不如隨便找個東西咬一咬。

    聽到小倉鼠受驚般的叫聲,陸沉舟眉毛皺了皺,走過去啪嗒一聲打開了燈。

    白熾燈光下,小倉鼠老實的站在原地。

    因爲燈光乍起,還有些刺眼,黑豆眼不適應的眯了眯。

    整隻鼠蔫巴巴的,對準他一臉無辜的模樣。

    要不是它身旁的那幾根鐵絲都破了漆,陸沉舟都會被它此刻乖寶寶的外表欺騙過去,以爲是自己冤枉了它。

    陸沉舟鳳眸與小倉鼠對視,然後彎下身,對着地上的小倉鼠攤開手掌。

    溫糯順從的蹬蹬蹬幾步,竄上了他的手掌心。

    以不知什麼樣的神情打量了溫糯一會兒,陸沉舟終於開口:

    “糯糯,你今天很奇怪。”

    溫糯的小身子不禁一抖。

    大反派能不能不要用這種掌控一切的語氣和她說話。

    讓她總以爲,自己的祕密全都無所遁形了一樣。

    黑豆眼心虛的往外一撇,掃到陸沉舟的手指時,溫糯愣住了。

    在他無名指的第一節,已經結成了一道淡紅色的血痂。

    是她白天時,爲了完成任務,一口咬在大反派手上留下的。

    畢竟是她做的孽。

    還有以前,大大小小加起來,咬了陸沉舟那麼多次,可陸沉舟從來沒有怪過她……

    盯着那塊月牙狀的血痂,溫糯的心有些鈍鈍的疼。

    伸出自己熱乎乎的小舌頭,小心翼翼地舔了舔陸沉舟指尖的那塊血痂。

    再想起,過了這最後的兩天。

    她就要永遠離開陸沉舟了。

    溫糯鼻頭一酸,猛地擡起頭,黑豆眼直愣愣的盯着陸沉舟。

    像是要把眼前這張風華無雙的容顏銘刻在腦子裏。

    陸沉舟不料小倉鼠會用這樣人性化的眼神看着他,鳳眸微怔,轉而沉吟。

    糯糯今天的反常,是因爲在意嗎?

    害怕他也會和心心一樣,離它而去?

    而此時的溫糯。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剛纔磨了一通牙,發泄了自己多餘的精力。

    看了大反派好幾眼後,她的身體產生了睏意。

    而且說來就來,不講道理。

    估計這個青年期,不僅精力多,困的時候也比平常更困。

    在Buff的影響下,溫糯不由連打了個好幾個哈欠。

    見她這副模樣的陸沉舟不覺失笑。

    看得出,這次小倉鼠是真困了。

    “糯糯……”揉了揉小倉鼠的頭,在把溫糯送回椰殼窩時,陸沉舟手一頓。

    鳳眸深沉地注視着掌中那隻毛茸茸的小動物,無名指間隱約還殘留着小倉鼠的餘溫。

    他掃了眼自己那塊已然結疤的血痂,低聲道:

    “……那就留在我的身邊,永遠。”

    溫糯完全沒聽清楚陸沉舟在說什麼,只是遵從本能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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