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冷不防身邊傳來一道低啞磁沉的嗓音。

    “收進空間裏了?”

    溫糯擡眸,就見陸沉舟已經側過臉,淡墨色的瞳孔折射着碎金般的光影,分不清什麼神情的注視着她。

    被那雙幽深又極具壓迫感的鳳眸掃到,哪怕早已習慣,但溫糯還是忍不住呼吸微微一窒,心口砰砰跳動。

    他不是在開車嗎?居然連她的這點小動作都發現了?

    她垂首有些莫名的瞟了眼自己捧着枯萎風滾草的指尖,對陸沉舟“嗯”了一聲。

    陸沉舟點了點頭,突然轉了話題道:“除了說想和你合作,展躍剛纔有和你聊別的?”

    溫糯往後座的方向悄悄瞄了眼。

    此刻展躍整個人已經陷入了老僧坐定的狀態,眼睛和嘴脣都緊閉着,雙手環抱着自己,唯獨只有頭頂那顆光溜溜的頭顱骨在陽光的照耀下格外鋥亮。

    她險些沒忍住笑,趕緊壓了壓嘴角,搖了搖頭說:“他沒有和我提其他的東西了。”

    想了想她柔軟的聲音微微不安:“有什麼不妥嗎?”

    不會就因爲展躍的那句話,他們兩個就會一起倒黴的取消考覈資格吧?

    陸沉舟沉吟了一聲,道:“沒有。”

    溫糯稍安下心來,就聽得他繼續道:“只是在思考接下來的考覈方式。”

    以往龍驤的考覈往往會以組隊的形式考察參與選拔的異能者。

    因爲龍驤本就是以精英小組的形式存在,團隊協調與合作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他本來也是如此打算。

    但展躍既然一心想要死纏爛打在糯糯身邊的話……

    陸沉舟眸光危險的閃了閃,已經打定了主意。

    那還是改做單人的吧。

    日頭漸漸向西,天色昏暗下來。

    可能是守在車頂的展躍取得了一定的效果,這一路上幾人還算有驚無險。

    遠遠的,溫糯只見蔓延到盡頭的黃沙漸漸出現了零散的建築。

    一棟加油站出現在幾人眼前。

    靠近此處,說明離城鎮也不遠了。

    果不其然,加油站旁矗立的路牌很清晰的指示着進入鈴蘭鎮的路標。

    貼在眼睛下面的七星花瓣已經與皮膚逐漸消融,連司煜扯着眼皮,上上下下的照着鏡子:

    “好像消腫了又沒完全消……”

    他揉着臥蠶,嘴巴里嘟囔道:“這裏怎麼看怎麼還有一點點黑……”

    過了半天甩下小鏡子,忍痛將就:“算了算了,反正也不怎麼明顯。”

    加油站裏遠遠停着幾輛車。

    陸沉舟看清車標,眯了眯眸,將車子靠邊停了下來。

    連司煜拿起瓶水正在擰,這一停之下他差點沒脫手:“誒?沉舟哥,到地方了嗎?”

    他待看清那幾輛車,也愣了愣:“那不是我們的人?”

    停在這裏,好像在和其他別的什麼人在爭執着什麼。

    就在這時,車頂猛地飄來一聲虛弱的聲音:“陸哥……我、我可以下來了嗎?”

    後座上的展躍已經是臉色慘淡,一副備受磋磨暈頭轉向的模樣。

    陸沉舟嗓音淡淡:“下來吧。”

    這三個字落地,只聽得車頂一聲悶響。

    撲通一聲,被小花捅出的那個大洞裏呲溜溜滑落下一個人影。

    展躍抱着電磁槍,衣服上滿是黃沙,整個灰頭土臉的抓住了車座上的扶手。

    沒有了他的遮擋,陽光肆無忌憚的通過那個破掉的大洞灑了進來。

    在陽光的照射下,落下來的那個展躍影子逐漸黯淡,身軀也像水一樣的和後座上的展躍融爲一體。

    分身融合後,展躍像重新活過來了一樣,猛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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