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陳慧萍突然拍着她的肩膀,笑着道:“栩栩,剛纔在外面那個男人跟你長得好像呀。”

    “啊?”安栩栩很是喫驚,她剛纔一點都沒發現,或許是她剛纔只顧着注意那人的眼神了吧,“應該是湊巧吧,畢咱們國家那麼多人,有長相相似的也不稀奇。”

    她明白了,爲什麼剛纔男人一直看着她,應該是這個原因。

    如此,她再見到他倒也省的詢問原因了。

    一般人遇到和自己長相相似的人,自然會多關注一些。

    她們到了市裏的百貨大樓,安栩栩買了六尺棉布,因爲不知道肚子裏的孩子究竟是男孩還是女孩,所以她買的布是軍綠色的,這個年代最流行的顏色,男孩女孩都合適。

    又買了一斤半的棉花,陳慧萍沒那麼多布票和棉花票,只買了兩尺棉布,半斤棉花。

    回家後,她們一起做針線活,還能聊天,說說笑笑。

    不知不覺快到開學季了,安栩栩想讓大娃二娃一起去上學,至於三娃,現在還小,只能等明年再送去學校了。

    三娃一想到大娃二娃就要去上學了,以後家裏就剩他自己了,不免有些失落。

    “娘,哥哥們都去上學了,白天的時候,他們就不能跟我玩了。”

    平時打過也鬧過,突然要分開,心裏竟很捨不得。

    安栩栩道:“就這一年,等明年你長大一歲,也讓你上學。你兩個哥哥雖然去上學,但咱們院子裏還有園園和鐵蛋兒,如果園園也去上學,你能跟鐵蛋一塊玩,還有隔壁的鄰居,也可以找胡丁丁玩。再說,你兩個哥哥又不是一直待在學校裏不回來了,他們中午和晚上都會回來的。”

    大娃道:“三娃,你要在家學乖一點,聽孃的話,明年娘才能讓你上學。”

    三娃道:“我一直都很乖很聽話,我明年也要上學。”

    二娃道:“三娃,明年咱們三個一起上學,又能一直在一起了。”

    “嗯。”三娃盯着安栩栩的肚子看了一會兒,對二娃和大娃說:“也不知道娘什麼時候能把妹妹生出來,要是妹妹出生了,我就能跟妹妹玩,就不用想你們兩個了。”

    一旁的大娃二娃:三娃,你有必要這麼直白嗎?

    安栩栩道:“妹妹應該還有兩三個月就能出生了,到時候,你就能陪妹妹一起玩了。”

    “太好了。”三娃拍起了小手。

    大娃突然道:“娘,我不想上學了,我要在家裏守着,等妹妹出生。”

    安栩栩皺眉道:“大兒子,你是認真的?”

    大娃從來不會任性,一直都是她覺得最省心的那個。

    三娃對大娃道:“你別在家裏守着,你要是守着,妹妹不敢出來怎麼辦?”

    二娃捂着嘴笑起來:“三娃,你就不怕你天天在家守着,妹妹不敢出來?”

    三娃昂着小下巴,自信道:“妹妹喜歡我,肯定不會不出來。”

    大娃撇撇嘴:“三娃賣瓜自賣自誇。”他看向安栩栩:“雖然我很想在家裏守着妹妹出生,但我知道我守着沒用,妹妹該什麼時候出生還得是什麼時候出生,我要好好學習,學的東西多了,以後給妹妹講故事。”

    三娃道:“我也能給妹妹講故事。”

    二娃:“別吹牛,你現在講一個給妹妹聽聽。”

    三娃立即對着安栩栩的肚子道:“妹妹,哥哥要給你講故事了,你聽着哦。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好好好。”二娃拍起了小手掌:“三娃的詩背的太好了,可惜,這不是講故事啊。你得講一個故事。”

    三娃道:“我能把這首詩講成故事,從前有隻鵝,這隻鵝的羽毛很白很白,是隻非常白非常白的大白鵝,它有着很長很長很長很長很長的大長脖子,仰着腦袋朝着天空咕兒呱咕兒呱地唱歌,它的白毛漂浮在綠色的水上,很漂亮很漂亮很漂亮,紅色的腳劃拉着清清的水,好像咱爹划船一樣,滑呀滑呀滑呀滑呀,嗯,水面上就有了很多波紋。”

    三娃一邊講着,其他兩個娃都快笑噴了。安栩栩也忍不住了,捂着嘴笑了起來。

    三娃咧開嘴道:“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我講的特別好?”

    大娃給他豎起了大拇指:“確實好,太逗了,笑死我了。”

    二娃也笑的肚子疼。

    三娃道:“有那麼可笑嗎?難道我講的不好?”

    “沒有沒有”大娃擺手:“都說了,三娃,你講的特別好,我很喜歡聽。”

    安栩栩道:“三娃講的確實很好,雖然有些詞用的太累贅,不過很可愛。”

    三娃得到孃的誇獎,很自信地笑了。

    娘說好,就一定好。

    二娃道:“三娃,你再給我們講一個故事唄,哥哥還想聽呢。”

    “那我講什麼?”

    二娃稍微想了下:“就講《靜夜思》吧。”

    三娃歪着腦袋想《靜夜思》的內容,想起來以後,開口:“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想我娘。”

    “哈哈哈哈。”

    大娃二娃再次憋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

    大娃道:“三娃,最後一句是‘低頭思故鄉’。”

    三娃不理:“就是想我娘,我喜歡這樣的。”

    然後跑到安栩栩身邊,抱住了安栩栩的大腿小臉貼在安栩栩身上。

    安栩栩撫摸着他的頭道:“三娃,你就這麼想娘?天天看到娘,還想啊?”

    “當然了。”三娃回答:“我一直都在想娘。”

    “那你想爹了嗎?”二娃問:“爹白天可是不在家的,而娘一直都在家呢。”

    “有時候看到孃的時候,會想起爹。”三娃看向安栩栩:“娘,我們一輩子都不分開。”

    小小的他離開了娘,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過。

    大娃道:“三娃,說好的唸完詩給我們講故事,快點講故事。”

    “好啊。”三娃站直了身子,開口時一本正經:“這個故事是這樣的,窗戶前頭有一片明亮的月光,疑是地上霜,疑是,疑是……”

    三娃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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