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宣窯薄甚,永窯厚,這杯子乃是仿宣德款,做的自然是極薄的。
胎壁極薄,薄如蟬翼,又如蛋殼一般,又加之十分瑩潤,所以幾乎能照出人影來。
雖說這杯子有兩個,但是方丈沒敢去上手拿另一個杯子,只是站着,眼睛望着那杯子,眼中流出些許渴望和癡迷,“殿下,看來也是深得這茶中三味啊。”
“噢?怎麼說?”
朱載壡拿眼望向方丈,手中則是細細摩挲着杯壁。
“回殿下的話。”
方丈一邊回話,一邊往苦節君中加入炭塊。
身份證-五六三七四三六七五
那苦節君,其實就是茶爐,一個泥砌方形竹爐,乃是外部用毛竹編成架子,而後填上細泥。
“這煎茶之後,需要品,而這品字,則是要選個好茶杯,取四字要決,小、淺、薄、白。”
“恩,這茶器確實以純白爲佳,能託茶湯顏色,而且這卵幕杯啊,也貴在小巧。”
朱載壡點頭,只是看着方丈在一旁忙着,雖說是他泡,但是這煮水煎茶這些活,方丈自然不敢託大,一併代勞了,“不過孤最鐘意的是那五代以降的定窯小盞,但是此物極罕,孤也不易得矣。”
方丈也是深有感悟,先是又宣了聲佛號,而後點頭應和道,“是啊,都說這柴窯難得一片,但對於這茶道來說,卻是難尋定窯啊。”
二人閒聊之際,這火爐之上的茶壺已然有所響聲。
而這響聲也吸引了朱載壡的注意,他打眼看向那茶壺。
這把茶壺顏色宛如生鏽的鐵片一般,外形更是粗獷得如同一根老樹樁一樣,很明顯是把供春壺。
雖說這供春壺是紫砂壺的鼻祖,但是遠遠比不上那紫砂壺的細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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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朱載壡思索的時候,方丈已經有了新動作,他將那蓋子揭開,一股茶香瞬間傳來,而後那方丈探頭望去,看看那茶湯的老嫩。
茶湯一老,則香散不可用,所以等到那水面的蟹眼減少了些許,形成了速珠之後,方丈便立刻手握一條極熟黃麻巾帨將這供春壺拎起。
一沸嫩,三沸老,唯獨這二沸才能保持湯氣皆備,而這速珠便是二沸水的標誌。
方丈小心地將這供春壺放下,而後又低聲說了句,“殿下,茶湯好了。”
“恩,好。”
朱載壡先是點了點頭,而後又對着方丈說了句,“對了,坐呀,方丈,都忙活了半天了,坐吧。”
“不敢,不敢。”
方丈口中連稱不敢,而後身子一彎,屁股沾了點凳子邊,算是坐下了。
朱載壡也不再多言,只是又取了塊巾帨,將這茶壺拎起,往自己面前的甜白釉卵幕杯輕輕傾斜,一道柔白的水柱從空中落入杯中,毫無聲響。
只是瞬間香氣撲鼻,那醇厚的香味充溢着周圍的一切,並且這香味很是複雜,不單單有着原本茶葉的清香,更有着一種奇妙的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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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載壡深吸一口氣,面露陶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