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現在的朱載壡還沒有見到朱紈此人。
讀者身份證-五六37四三陸七伍
這朱紈也是個性情中人,先派了哨船帶着王直和其中兩個佛朗機人趕到南京,而自己則是帶着剩餘人還在長江上逆流而上,估摸着還需要一兩日能到。
至於爲何選擇在南京大內見他們,自然是爲了彰顯大明的威嚴。
畢竟若是在馬車內接見,哪怕馬車的空間夠大,也足夠豪奢,但是接見體制外的人,尤其是外國人,都會讓他們內心產生輕視朝廷的想法,這一點絕對不行。
因此朱載壡就坐在綠漆雕龍寶座之上,看向了臺階下等候的三人,當然還有幾位四夷館外夷通事,需要充作翻譯也站在臺下。
這三人中,最左邊一個是個身穿儒生大衫,頭戴包網頭巾的中年漢子。
不用想,這人必然朱紈之前信上所提的五峯船主,王直。
“王…直。”
朱載壡看到那王直之後,眼神頓了一下,雙眼打量了下王直。
這王直,自己可是太熟悉了,這傢伙不單單搶東南沿海地區,還搶日本人,搶朝鮮人,甚至還在日本建立了個國號宋的小國,可謂是風光無限啊。
但是不管他再怎麼風光,那強盜的屬性,那日後對於東南地區造成的破壞都是不可被原諒的,恥辱柱上必然有他的名字,不過呢,現在自己還需要利用他,就讓他再多活幾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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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朱載壡微微眯起雙眼,再次在他身上停頓了一下之後,這纔將目光轉向了剩餘的兩個佛朗機人。
這兩個佛朗機人,一男一女,女的站在中間,男的則是站在最右邊。
那男的佛朗機人,渾身上下就穿着黑色長袍,沒有絲毫裝飾,也就脖子上掛着一根金質的十字架
腦袋中間的頭髮全沒有了,就剩下週圍一圈紅頭髮,活像朱載壡後世見到的地中海髮型,地方支援中央呀,這屬於。
至於那個女的佛朗機人,倒確實是個大美人,消瘦臉龐讓她的五官變得更加立體,頭上戴着的黑色檐帽,並沒有完全遮掩住她的頭髮,兩側有着絲滑的金髮披落在肩上。
而且這女人的打扮也給她自己加分不少,腳踏皮革高筒靴,腰繫寬邊皮帶,一件無袖的上衣和緊身褲子讓這個女人更是散發出異國的英氣幹練氣質。
當然皮帶上已經沒有任何武器了,在入殿的時候,所有武器都已經被神樞營的士卒收繳暫時保管了。
只是,令朱載壡輕微皺眉的,這個金髮碧眼的女人,就是眼睛好像不行,她的一隻眼戴上了一個黑色的眼罩,這在朱載壡看來破壞了她的美感,讓她的氣質變得兇悍了幾分。
就在朱載壡打量着這幾人的時候,臺下幾人也已經有了動作。
王直身爲歙州人,自然明白官面上的一些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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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兩個佛朗機人,在來之前也被幾個通事帶到朝天宮,告知了些覲見太子時要用到的禮儀。
眼下自然就派上了用場。
不過這三人的動作還是不一樣,王直最乾脆直接雙膝一軟,跪在金磚之上,老老實實地磕着頭。
而那兩個佛朗機人則是一番猶豫,那個打扮的像是傳教士一樣的男佛朗機人,猶豫了一會之後,又看了看旁邊已經跪下的王直,也選擇了後撤一隻腳,單膝跪了下去。
但是那個女佛朗機人則是不一樣,她扭頭看了看自己左右兩邊跪着的人,露出些許不屑和矜持。
她來之前自然是被告知了覲見時的禮儀,但是她認爲兩國間的平等的,而且又不是自己的國王,自己連國王都只是彎腰,自己可以跪上帝,但是對於其他人,還是彎腰吧。
這一幕十分的怪異,一人雙膝下跪,一人單膝下跪,還有一人直接彎腰了事。
這讓在殿內的衆人,包括那些個服侍的女官和技勇太監,一個個都心中暗驚。
朱載壡也是眉頭一蹙,眯着眼盯向了居中的那個女人,而後伸出右手,在半空中輕輕一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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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有兩個技勇太監便會意了,只見他們一個上前,直接各自踢出一腳,直直朝向那佛朗機女人。
這二人都是練家子,而且是練家子中的好手,這兩腳下去,力道自然是不輕的,同時也很是迅速,那佛朗機女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便感覺自己的兩條腿被巨力襲擊。
瞬間,大腿喫痛間,整個身子根本站立不穩,直接雙膝重重磕在地面,而後便是上半身也被帶着趴在地上。
這一變化發生的太快了,不過女人最終倒地的場景被殿內的其餘兩人看到了,王直整個腰彎的更低了,而那個傳教士則是站起身,立刻起身攙扶起了中間的女子。
兩個佛朗機人都擡起眼望向高踞在寶座之上的朱載壡,眼神中充滿了不解和屈辱之感。
就在這時,朱載壡開口了,他的臉色冷淡,就連語氣也是帶着疏離,“禮貌是你們這些野蠻人必須要學會的。”
這話不用通事翻譯了,因爲朱載壡剛剛那話是西班牙語…
因爲朱載壡不是他們二人到底是葡萄牙人還是西班牙人,所以就選了西班牙語說出來,因爲葡語在音韻上有較多省音,西班牙人估計很難聽懂,反之則不同。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驚掉了,不說那幾個通事,就連兩個佛朗機人也直接臉上全部都是問號。
當即那個傳教士用着葡語說了一句,但是卻被朱載壡直接打斷,“給孤說漢語,在我大明這片土地上,給孤說漢語,通事,翻譯給他們兩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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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殿下。”王直還是跪在地上,當即恭聲回道,剛剛的那番話,讓王直已經感知到了這太子似乎是個很有主見,並且心狠之人,而且做事根本不像儒家教出來的人一樣,倒是像學法家學出來的一般。
“你也是那五峯船主?”
“是的,殿下。”王直還是點頭。
“你也是那侵擾我大明東南沿海,殺害我大明子民的海盜?”
“是的,殿…”
王直下意識地回了話,但是話回到一半,猛然間察覺到不對勁,當即止住了,而後擡起頭開口道,“不,不...殿下,我...王直那時候都是受人指使,人在網中,聽令而行啊…”
朱載壡聽到這回話,當即眼睛一眯,呵呵,倒是急智啊。
片刻之間,朱載壡的聲音再次響起,“好了,孤知道的,王直啊,你先起來說話。
“是,殿下。”
王直這時纔有些神情恍惚地站起身來,他的思緒全被太子剛剛這番話打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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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的後背已經有着些許冷汗冒出,他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在剛剛的談話中處在下風,而且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突然緊張成這樣。
難道,難道這就是皇家帝胄的王霸之氣嗎?這太子年齡看上去不大,但是身上那股子威嚴倒是讓人難以輕視啊。
“聽說——”
朱載壡再次開口了,“你王直想要見孤,是爲了獻上當年鄭和的海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