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浮樑縣志陶政篇記載,這嘉靖年間,景德鎮御窯廠一次上貢的彩瓷,單單彩爵就能達到一萬三千五百二十件,甚至一年上貢的青地閃黃鸞鳳寶相花碗都能有五千八百件。
而這些都還是合格的,不合格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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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載壡手中也拿着一個爵杯,這倒是跟其他將士們一模一樣,沒有區別。
但是他的酒罈卻是不同的,
只見一個技勇太監環抱着一個紅地黃彩雲龍海水紋罐,裏面裝的正是朱載壡要喝的荔枝酒。
這紅地黃彩雲龍海水紋罐,可是嘉靖一朝的初創,又被稱爲黃上紅彩瓷。
早在嘉靖二年,因爲正德時期的不作爲,導致整個御窯廠的工藝技術下降。
在景德鎮的珠山御器廠當中已經找不出能燒製高溫銅紅釉的老藝人了,沒有辦法,在這個情況下,只能用低溫礬紅代替原本的高溫銅紅,來進行生產紅地的彩瓷。
這樣燒製出來的瓷器,不再是內鮮紅的色彩了,而是深礬紅。
但就是這玩意那也是皇室御用的,就連皇太子也是因爲嘉靖下制後,才被特許享用的。
不得不說,成化年間纔是明朝瓷器的巔峯期,出現了諸多名瓷,像是天字罐一類都是這個時期的一代名瓷,到了嘉靖一朝之後,整個瓷器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一如這個古老的帝國一般。
就連器皿上的龍也已經呈現出暮色了。
朱載壡想到這,將目光重新投向了這技勇太監所捧着的大罐當中。
這大罐在陽光底下,散發出溫潤的光芒。
只不過這兩條龍已經不復永樂盛世時期的威武剛猛之感了,有着一種古拙可愛之息,算是嘉萬時期特有風格吧。
但是在朱載壡看來,龍是皇權的象徵,這龍變可愛了可不算是件好事啊。
朱載壡搖了搖頭,將內心的雜亂思緒排解掉,而後緩緩來到船首艏樓甲板上。
他看向了遠處,入目之處皆是人羣,而此刻,所有人也將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了。
朱載壡深吸了一口氣,而後伸手一舉,將手中的爵杯高高舉起,高喊一聲,“喝!!”
“喝——”
“喝!!!!”
一時之間衆人皆有所迴應,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就連那些個文官們也不例外,像是被感染了一般,也昂首直接喝下。
等到喝完酒之後,便又是一通虛禮。
這一番虛禮下去,等到朱載壡從船上下來,又是耗了不少的時間。
不過,這場大閱還沒有結束,還有着最後一場大幕要完成。
這一次,朱載壡不再選擇步行了,他也沒有矯情,直接選擇上馬騎行,當然身穿盔甲的他,上馬還是遇到了一些阻礙,但是最終還是有驚無險,一行人,開始往大報恩寺趕起。
在那裏,衆多戰死士卒的棺材都在那堆着,朱載壡要去送他們一程。
隊伍龐大,這移動的速度自然是快不起來的,哪怕警巡院早已將這沿途的街道都已經清街了,但是一路行來,還是花個小半個時辰。
果然,在古代,這交通的速度還是很制約社會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