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瀟以爲這是她看導航的習慣,便沒多想。
車子很快駛了出去。
一路上,車內的兩人很安靜,女孩的神色、動作都跟平常無異。
這個時間段剛好開始晚高峯,秦瀟怕影響她開車,所以只要她不主動開口說話,他便不會打擾她。
但這一路上,她都沒怎麼說過話。
當車子駛入秦瀟熟悉的區域時,剛好手機上的導航播報距離目的地還剩三百米。
他的心臟下意識“咯噔”了一下,心想:怎麼這麼巧,吳珊珊和陳彬請喫飯竟然剛好把餐廳定在了他家附近。
“顏顏……”他忍不住主動出聲了。
“嗯?”女孩的聲音依舊很平靜。
他繼續道:“一會兒喫完飯咱們就先離開吧,你還得去拳館上私教課呢。昨天你就沒上,今天再不上的話就得等到下週末,要是連續半個月不練,你的身體機能就會下降很多。”
其實……練不練拳無所謂,她的身體機能下不下降也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希望她喫完飯不要主動提議要去吳珊珊或是陳彬的家裏陪他們再熱鬧一番。
“拳擊課啊?等一下再看吧,看事情幾點結束。”女孩一邊說着一邊打了一把方向盤,車子駛入秦瀟的公寓所在的小區。
男人徹底慌了!
“顏顏……怎麼把車開進來了?這裏面都是住宅,沒有餐廳啊,咱們是不是走錯了?”
女孩淡漠的瞥了他一眼,“誒?我沒跟你說過是在陳特助家裏喫飯嗎?你不是說陳特助住在你的公寓嗎?所以我就直接導航到這裏了呀。”
秦瀟那顆緊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同時,他也反應過來了今晚根本不是陳彬和吳珊珊請他們喫飯。
陳彬明明不住在他的公寓裏,怎麼可能在這裏請客。
可是……這小姑娘搞這一出是爲了什麼?
“呃...顏顏,我覺得...陳彬作爲我的特助、吳珊珊又是你最好的朋友,他們剛在一起的這頓飯還是我來請吧,我給陳彬打個電話讓他們下來,咱們就不上去了。”
他假裝自己還認爲今晚就是陳彬和吳珊珊要請他們喫飯,說着就要伸手去拿支架上的手機。
“別動!”女孩呵斥一聲,先一步收起了他的手機。
秦瀟心想:完了!
她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哦...對了,不知道陳彬還有沒有住在我這裏,上個星期聽他說他正在找房子,想從我這裏搬出去,我們要不要先打個電話確定一下他們是不是在這裏?”
他覺得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勸退她,他都要努力再掙扎一下。
女孩停好車,熄火,隨後幽幽轉頭看向他,那眼神彷彿在說:你裝,你再裝!看你要裝到什麼時候。
但開口卻是:“秦老師,陳特助要是已經搬走了,他會不跟你說一聲嗎?”
言外之意就是:放棄掙扎吧,你只有乖乖跟我一起上去這條路可以選擇了!
秦瀟深吸了一口氣,抿了抿脣,木訥的點了點頭。
女孩見狀,微微勾了勾脣,率先打開車門下車。
秦瀟只好跟着她一起下車。
女孩走到他身邊,主動牽起他的手,巧笑嫣然,明知故問道:“秦老師,你怎麼了?你怎麼好像很緊張的樣子?你家雖然不是你在住,但你也算是回自己家啊,你這個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不想回家,也不想帶我去你家呢,咱們快上去吧。”
秦瀟神色複雜的看着她,沒有挪動步子。
“你該不會真的不想讓我上去吧?”她故作失落。
“沒有……”他急忙否認。
此時,他感覺呼吸都要凝滯了,短短的兩個字似乎掏空了他所有的力氣。
忽然,他輕輕吐了口氣,側過身面向她,對上她無害的小臉,“顏顏,你……你都知道了,是嗎?”
她肯定知道陳彬並不住在他的家裏,也知道他不是因爲沒有地方住才住進她的家。
今晚這一出,她是故意的。
女孩收起笑臉,淡漠的看着他,“知道什麼?我應該知道什麼?還是你不想讓我知道什麼?”
她想讓他親口把自己幹過的那些“狗事”說出來,否則難解她“心頭之恨”。
秦瀟反手緊緊攥住她的小手,鼓起勇氣問:“如果我坦白,你可以原諒我嗎?”
“你先說說看。”她可不確定這隻“老狐狸”是不是真的會一五一十向她坦白。
雖然沒有得到她確切的答案,但自知理虧的男人還是隻能選擇坦白從寬,他帶着緊張的心情一字一句解釋道:
“其實陳彬沒有住在我的公寓裏,他在我搬去你家之後就搬去了‘瀾山國際’我原來住的那套房子裏。”
“那套房子本就是他回南城那天租下來的。因爲他在我面前提起去看房子的時候偶遇到了你,說你就住在他的對門,所以我就跟他換了地方住,我搬到了‘瀾山國際’,他住進了我的公寓。因爲我想離你近一些。”
“至於他爲什麼會在我面前提起遇到你,是因爲我在D國的公寓裏擺着你的照片,他在照片上見過你,遇到你那天他認出了你。他覺得你對我來說應該很重要,就跟我提了一下。”
“後來……我們成了鄰居,相處了一段時間後,我們的關係緩和了很多,我大膽的跟你告白,但你拒絕了。我以爲你是因爲還沒有原諒我。我怕你會因此遠離我,悄無聲息搬到我找不到的地方,於是就先‘下手爲強’,營造出房東急着要收回房子的假象。”
“我猜你會因爲房東迫切要你搬出去、沒有充足的時間找更合適的房子,而選擇直接住進新家。果然...我猜得沒錯。”
“所以...從幫你搬家那天開始,我就一直在想各種你可能相信的理由,希望能說服你讓我住進你家裏。因爲……我真的不想跟你分開。”
“我以陳彬住在我公寓的理由欺騙了你,住進了你家裏。但其實第二天陳彬就從我的公寓搬出去了,後來他一直住在‘瀾山國際’。”
話音至此,他停頓了片刻,再次故意勇氣“請求”被寬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