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若宸的眼神無辜且疑惑，“不是因爲我說你有病、說你去留學關我屁事…”
面對舒雅的“死亡凝視”，他的聲音越來越弱，並且也確定了自己該跟舒雅道歉不是因爲這句話。
出身豪門、從小受過良好教育的元大少並不是愚蠢的愣頭青，重新回想了一遍自己說過的那段話，片刻後，終於給出了舒雅想要的答案。
他半眯着眼睛“嘶”了一聲，身體微微前傾，又問：“你生氣是因爲我說我從來沒有把你做過的那些事放在心上？”
雖是問，但卻是看肯定的語氣。
舒雅一動不動，但此時眼神所傳達出來的信息像是在告訴元若宸“你終於想起來了？真是不容易！”
“當初我追在你身後那麼多年，我是真心喜歡你！我甚至還想過爲了跟你留在南城，放棄出國深造的機會！”
“我真心喜歡了你那麼多年，你竟然說你從來就沒有把我的喜歡放在心上，只當我是小姑娘愛玩、胡鬧。呵！元少還真是個矛盾的人啊，一邊說着不喜歡我這樣的話，一邊又想着要跟我表白！”
元若宸：！
還真是因爲這句話！
他略感無奈的輕吐了一口氣，靠坐回餐椅上。
“舒雅同學，你…你讓我跟你道歉竟然是因爲這句話？那不是你先跟我說你早就不喜歡我了，對我做的一切只是在打發時間、尋找樂趣，讓我不要放在心上的嗎？”
舒雅反被“噎”了一下。
那天他們見面後，確實是她先說了那些話。
但…她佔理啊！
“我爲什麼一見你就對你說那些話，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到底是我先說出那樣的話，還是你先在同學面前那樣說的？我喜歡了你那麼多年，你竟然在同學面前那麼貶低我對你的感情！”
“元若宸，現在想想，我當初還真是腦子進水了纔會喜歡你這個沒勇氣的人！你連喜歡我這種事都不敢承認！”
聽着她的話，元若宸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這女人的意思是……那天他在教室裏跟室友說的那些話，她都聽見了？
他昨晚做的那個夢就是在提醒他當時舒雅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他該道歉的是他在室友面前否認自己喜歡舒雅？
“呵！”舒雅又是一聲冷笑，“沒想到吧，當時你的那些話竟然恰巧被我在教室外聽到了？”
元若宸訕訕的摸了摸鼻子，極其心虛，也極度懊惱！
因爲自己當時逞一時口舌之快，竟讓他們兩人錯過了五年。
“對不起。”他收起了此刻不該有的多餘情緒，伸手握住舒雅放在餐桌上的手，語氣、神情嚴肅卻不失溫和，“舒雅，那時候我年輕氣盛、好面子、不懂事、慫包，說了那些傷你心的話，我向你道歉。”
“對不起，我不該在同學面前否定你對我的真心付出；我不該一次次拒絕你的好意；更不應該連喜歡你都不敢承認，害我們錯過了這麼多年。”
“我是真的喜歡你，從很多年前在我自己都意識不到的情況下就已經喜歡你。我們已經錯過了這麼多年，既然我們有緣重逢了，又都還喜歡着對方，那你試着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愛你、照顧你、保護你，可以嗎？”
活了三十年，第一次跟女孩表白的元若宸連告白的話都如此樸實無華，但他的眼神裏卻透露着真誠。
舒雅沒有及時回答，兩人沉默着對視了好一會兒後，旁邊一道小心翼翼的男聲打破了兩人此刻的氣氛。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舒雅抽回自己的手，兩人同時轉頭。
說話的是推着餐車的一個年輕服務生。
見兩人看向他，服務生又繼續帶着歉意的說道：“兩位，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請問可以給你們上菜了嗎？再不上菜的話，就要涼了。”
這間餐廳的上菜速度很快，他已經推着餐車等了好一會兒，見兩人越吵越烈，愣是沒敢及時上菜打斷他們。
舒雅收起了剛纔面對元若宸時的冰冷、憤怒，語氣溫和道：“噢~可以了。”說着兩人同時身體微微往後靠，給服務生騰出桌面。
服務生將菜擺上桌，程序性說了句“請慢用”，隨後便如獲大赦般快速“逃離”了。
這兩人一看就是豪門貴公子、貴千金，要是他們把吵架的怒火轉移到他身上，他恐怕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元若宸看了看桌上的菜，又看了服務生的背影一眼，“哀怨”道：“菜明明還還熱乎着呢，這麼着急幹什麼？幹嘛偏偏這個時候來打斷我們。”
說着又看向舒雅，“剛剛我說的話，都是真心的。所以……你是怎麼想的？你願不願意給我一個機會，跟我在一起？”
舒雅停下切牛排的動作，擡眸看了他一眼，又繼續手上的動作，漫不經心道：“看你表現吧。”
元若宸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好，我……”
“我餓了，先喫飯，有什麼話以後再說。”舒雅打斷了他。
並不是真的因爲餓了不想交談，而是把話說開後，暫且不想繼續把有限的時間浪費在這個“烏龍”的話題上了。
“我最後再說一句。”元若宸冒着被當場pass掉的風險又補充道：“以後，換我來追你。不過我不會逼迫你，你按照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去做就行。”
“嗯。”舒雅簡短的應下，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她已經收到了遲來的道歉，也承認自己還喜歡着元若宸。
但一想到那些年她追這個男人追得那麼辛苦，而這人竟然喜歡她卻又不承認，還一次次拒絕她，還是想給他點“教訓”，不能輕易“便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