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燉兩盅烏雞湯……”她親自抱着白皎皎,去御書房面聖。
它一路上都抓着自己的尾巴玩。
那尾巴上套着的兩個戒指,在白色毛髮的襯托下,更加精緻耀眼。
德妃瞧見了,也認得那是自己的東西。
可她是個聰明人,什麼也沒說。
而白皎皎真如一隻貓般,天真無辜,看着尾巴上兩個戒指就高興。
這兩個戒指,樣式雖不算起眼。
但是它覺得,應該比何淑梨的耳墜要值錢,拿去當鋪能換更多的銀兩。
德妃與賢妃跟淑妃不同,她遵宮規,守禮數,沒傳召從不主動闖御書房。
即便今日有貓在手,德妃也還是留在外面,靜等李公公進去通報。
董玄卿聽到德妃送小白歸,心裏有些奇怪,面上卻也沒有顯露出來。
“寒時,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去天牢,探探那個女刺客的底細……”
寒時艱難起身,“屬下定不負陛下。”他進宮後,已經在地上跪了兩個時辰。
董玄卿道:“讓德妃進來。”
李公公應聲,跟寒時一起出去,他去請德妃,而陽春正好拿來新的宮女服。
白皎皎跟他們幾人擦肩而過。
它只看到陽春把自己手裏的衣服,交給寒時,沒聽見她說什麼。
也許他們根本沒交談。
白皎皎心裏有不好的預感,德妃已經抱着它進了御書房,“臣妾見過陛下。”
她行禮,白皎皎也順勢跳下地。
“喵~”它落地後,快速奔向董玄卿,抓着他的衣角就往上爬。
“小白想做什麼?”本來董玄卿想兇白皎皎來着,又讓他擔心了半宿。
可是它爬到董玄卿腿上,立馬把自己尾巴的戒指擼了下來,丟在他身上。
這招叫借花獻佛,也叫先發制人。
白皎皎爪子沒拿穩,真的就是丟,丟的是那個鑲了珊瑚石的銀戒指。
因爲它也有私心,金比銀貴。
白皎皎要留貴的換錢。
董玄卿一點也沒覺得它唐突,就連眸光都亮了,“這是小白送朕的?”
《御貓術》裏說,貓會把自己的寶貝跟戰利品叼來送人,表示很喜歡。
白皎皎沒看到這一頁內容。
它嬌軟地朝他喵了一聲,偷的戒指分你一個,不準再兇我哦。
昨晚董玄卿是真的兇,讓人瑟瑟發抖。
可他這麼兇,那些後宮妃子還喜歡得不行,白皎皎真是服了她們了。
董玄卿看着小白亮晶晶的圓眸,心口堵了一夜的氣,頓時煙消雲散。
小白是隻貓,它當然沒有這種東西。
這個戒指明顯就是偷來的。
小白夜裏不睡覺,專門去偷東西來送他,董玄卿又怎麼能罵它呢。
即便這個戒指對他沒有任何用。
董玄卿還是高興得很,“好,朕收下了。”
每年他賞賜的東西多不勝數,卻已經很多年,沒有收過別人送的禮物了。
妃嬪們送的不算,朝臣們送的也不算,那些都不能稱之爲禮物。
那叫以物換物,叫以小博大。
只有小白這隻傻貓,會把自己偷來的東西,當成是禮物送給他。
董玄卿的手在它頭上揉了又揉。
白皎皎見狀,忙從他的腿上站起來,用兩隻前腿撐着御案,朝她的方向喵兩聲。
董玄卿才擡頭看她,“德妃起來吧。”
“謝陛下。”德妃起身。
“聽聞陛下爲小白擔憂了一夜,臣妾命人燉了烏雞湯,一會便端來給陛下……”
她不如賢妃聰敏,也不如淑妃嬌媚,只能在陛下的飲食起居方面入手了。
董玄卿問:“小白拿的是德妃的戒指吧?”
怪不得小白不喜歡朝臣們送的玩具,原來它喜歡這種亮晶晶的東西。
他看了戒指上的珊瑚石,不夠亮。
德妃笑道:“是,都是陛下賞賜的東西,臣妾一直有好好保管着……”
董玄卿賞賜了什麼,他自己從來不看,都是讓李公公去負責的。
“李年,領德妃去庫房,多挑幾個像樣的戒指,這兩個就給小白了。”
李公公應聲,德妃行禮謝恩,然後他便帶着她去庫房挑東西了。
她也看不出不高興,出去的時候,還讓宮女去御膳房看看湯怎麼樣了。
董玄卿想了一下,“陽春,去把朕放在牀頭的木盒子拿過來。”
陽春應聲,速速去取了回來。
白皎皎歪着腦袋在看,昨天夜裏它就瞧見這個木盒子了,但是沒在意。
當然,昨夜後來那個情形,白皎皎根本也沒法在意別的東西,
董玄卿打開,裏面是一個平安鎖。
銀製,像一朵鏤空的祥雲,正面中間是個‘福’字,翻面是他的‘卿’字。
祥雲下面還墜着三個精緻的小鈴鐺。
董玄卿把它取出來,然後戴在白皎皎的脖子上,長度剛剛好。
這是白皎皎跑了以後,他命人打的。
昨日董玄卿沒跟它和好,便沒有拿出來,“好看嗎,小白喜歡嗎?”
他聽說貓養得好的話,最多也只能活十幾年,十幾年對人來說,實在是太短了。
董玄卿希望小白能陪他久一點。
“喵喵~”喜歡~
白皎皎也是第一次得到別人送這種東西,心頭莫名涌上一絲悸動。
平安鎖掛在它胸前,服服帖帖,下面墜着的鈴鐺,聲音清脆,一點也不吵。
董玄卿看小白高興的模樣,他也高興。
這一天,白皎皎刻意表現得很乖。
董玄卿命人拿了些珍珠瑪瑙來給它玩,白皎皎更高興了,這都是錢啊。
它就真的在地上玩這些東西,不似以往那般粘人,也沒有時刻貼着他。
一來是白皎皎早就知道,撒嬌賣萌這招,對董玄卿已經不管用了。
它曾經使出渾身解數,拼命蹭他舔他,也不漲愛心值了。
二來白皎皎是故意疏遠董玄卿的。
不然夜裏它要溜出宮,會不太方便。
他對白皎皎好沒錯,它確實很感動。
可這以後每個夜裏,白皎皎都不能再如往常那般,與董玄卿同牀共眠。
要說傻,不如說他更傻,竟然對一隻什麼都不懂的貓,這麼極盡溫柔。
董玄卿沒有發現異樣,如常忙他的政務。
寒時很快帶着飛熊折回來,兩人面上均神色凝重,“陛下,女刺客跑了!”
董玄卿擡眼,“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