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的一句話，直接把貓嚇成了結巴。
董玄卿彈了一下貓額頭，“又喵喵叫？”他是奇怪，想問小白在說什麼。
結果看見它心虛地挪開臉，也沒有還嘴，那這事就有些蹊蹺了。
陽春把冬瓜盅裏的湯倒出來，又加了些剝好的蝦肉跟香菇，再放到貓面前。
白皎皎立馬去喫，無視某人詢問的目光。
董玄卿也知道現在有外人，不方便說私密話，便想等今晚再問問她。
兩人很默契，各自用膳，都不說話了。
晚膳後，尚衣庫的嬤嬤就領着繡娘們，來太平宮送新制好的衣裙。
白皎皎眯着眼數數，這裏有十個人，每人手上都有厚厚一壘衣裙。
這前後不過四天，要趕製出這麼多，應是讓整個尚衣庫的人都騰出空來了。
嬤嬤請陛下過目，“是否請娘娘試一下？”
這些衣裙，都是根據陛下給的尺寸所制，並不是她們自己親手量的。
她怕尺寸有所偏差，或者哪兒讓娘娘不如意，試了纔好知道要怎麼改。
如今這娘娘是陛下的心頭好，她們做好了能得賞賜，做不好就難說了。
董玄卿卻說：“夜已深，朕也乏了，就先不試了，你們把東西放下即可。”
“若有不合適，明日自會有人找你。”
他巴不得現在就讓小白試，可她還是貓身的樣子，想試也試不了。
太平宮的宮女與繡娘們交接，把這些新到的衣裙，全送進了偏殿裏。
偏殿已經徹底成了白皎皎專用的衣帽間。
等她們走後，董玄卿抱着貓去偏殿，讓小白自己選了幾套衣裙跟鞋子。
“確定嗎？就這一套？”他覺得太少了。
這裏的每一套，董玄卿都想看她穿上。
可是白皎皎喵喵加點頭，她又沒有分身，一個人穿不了那麼多衣服。
董玄卿只好喊陽春過來，讓她把剛選好的衣服跟鞋子，先拿到寢殿裏放着。
陽春不解，卻沒敢問，照做了。
子夜過後，董玄卿在眼上蒙了黑色帶子，坐在牀沿邊，靜等小白去換衣服。
白皎皎換上的衣裙是縹碧色的，領口點綴着花，袖子跟裙襬都繡了蘭花草。
鞋子是白色的，絨面，面上繡了鳥雀。
白皎皎突然就明白，那日董玄卿爲什麼抱着自己，在宮道上指花花草草了。
當時的他應該就想好了，要給她做衣服。
可惜白皎皎太遲鈍，根本沒猜到。
[暴君還是很貼心的嘛，宿主就不要老懷疑他的用心跟動機了。]
董玄卿何止貼心，他想得可週到了，把秋冬的衣裙全都給她備好了。
白皎皎換上衣裙，便跑到鏡子前挽頭髮，把自己的兩個貓耳朵都裹好。
等她收拾完自己，再輕手輕腳走到董玄卿面前，拿手小心地晃動。
這黑色帶子，真的能擋住他嗎。
不出所料，董玄卿馬上就抓住了她的手，“小白換完了？朕能看了嗎？”
他等得心急如焚，又不得不忍着。
白皎皎的手還被董玄卿的手抓着，想退也退不了，只能‘嗯’了一聲。
他立馬扒了蒙在眼上的帶子，然後就看見小白，正在自己跟前乖乖站着。
正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小白換了得體的衣裙，不輸他後宮的任何一人。
她把頭髮挽起，露出纖細的脖子，更顯得柔弱可人，讓人想疼惜。
董玄卿看得目不轉睛，反倒白皎皎有些不好意思了，“你看完了沒有？”
不就是換了身衣服，有什麼好看的。
可董玄卿不這麼想，“小白站到那裏去，轉一圈，給朕看看。”
他覺得自己的小白太好看了，真想把她藏起來，看一輩子都不夠。
白皎皎聽話地轉圈，裙襬也隨之轉動。
“我能不能你問一個問題？”她覺得，董玄卿看自己的眼神，更像看女兒了。
“什麼問題？”他又把白皎皎拉到自己跟前，查看她頭上的‘貓耳朵’。
董玄卿從來沒想過，貓耳朵居然還能被這樣子藏起來，小白果真是聰明。
這要是換了旁人來看，肯定猜不到，頭髮裏面裹着兩個真的貓耳朵。
白皎皎小心翼翼地問：“你今年幾歲啊？”
她也是今天才發現，自己與董玄卿相處半年，竟對他的事情一無所知。
“朕今年二十有五，小白問這個做什麼？”董玄卿沒想到，會是這個問題。
他知道小白的貓身馬上成年了。
《御貓術》上說，貓一歲時，對照着人的十五歲，正好是能嫁人的年齡。
白皎皎暗暗鬆了口氣，他才二十五歲。
那還好還好，也就七歲的差距，董玄卿生不出她這麼大的女兒。
“我今年十八，明年就十九了。”白皎皎說的，是自己的真實年齡。
貓身成年的是原本的小白，不是她。
[宿主要這麼想就對了，系統一開始就提醒過，小白是小白，宿主是宿主。]
還不是系統天天閒得發慌，在人腦子裏胡咧咧，我能不多想嗎。
董玄卿在眼前，白皎皎不能出聲跟系統說話，只能默默在心裏吐槽。
反正有系統在，她就沒有隱私可言。
[學貓並不一定是貓，因爲不是纔要學。]
我都以爲系統是月老，在線玩隨機匹配，不然人跟貓八竿子打不着。
[宿主這話就錯了，緣分天定，系統不是月老，也不包分配。]
[系統說那麼多，只是希望宿主還跟原來那樣，與暴君和諧相處。]
原來那樣是哪樣，白皎皎沉默了。
[自從宿主變成人，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都不太像貓了。]
白皎皎承認，她是個人，會日久生情，所以沒辦法單純地當只貓。
本來白皎皎還想跟董玄卿說自己的名字，可是又忍住了，說了也沒意義。
等小白再次身死，沒有人會記得她。
董玄卿被喜悅衝昏了頭腦，忘了要問喵喵叫的事，只知道小白十八歲。
小白這是在暗示他什麼嗎……
系統說了，要白皎皎像原來那樣。
她想了一晚上，第二天又開始裝小貓咪，“喵～”我只是一隻貓，只會喵喵～
董玄卿垂眸看撒嬌的貓，“小白爲了不學律例，都顧不上男女授受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