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玄卿若無其事般，把飾品放在御案上，手卻按在破口子的地方。
“一會就有人送衣服過來了。”
他的大手摩挲着她的腰，軟軟的，還微顫，讓人愛不釋手。
白皎皎佯裝鎮定，“貓通靈嘛，我幫你看過了，沒鬼，放心吧。”
去年中元節，董玄卿把貓留在清寧宮了，她半夜跑回太平宮陪他。
董玄卿聽了，嘴角微微一翹，“小白變貓，只爲幫朕看看有沒有鬼？”
白皎皎認真地點了下頭，“不然呢？”不然她纔不會沒事變來變去。
萬一被別的什麼人瞧見了，多危險啊。
“小白……”董玄卿還擔心她怕鬼，結果小白卻以爲他怕鬼，這傻姑娘。
白皎皎看董玄卿湊近自己，條件反射往後退，“一會有人來了……”
她的後背抵上御案的邊邊，退無可退。
“沒人。”董玄卿溫柔地親上去。
白皎皎撐不住，只能抱上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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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跪在外面，陽春拿了衣服過來，也不敢進門，只能在門口等着。
過了約摸有一炷香的時間，他們才聽見御書房裏，有陛下的清咳。
李公公稍稍推開了條門縫，“陛下，陽春把白姑娘的衣服取來了。”
董玄卿聽見了，“拿進來。”他的手，一下一下地摸着懷裏的小白貓。
她又蜷成一顆球，抵着自己的腹部。
陽春推開門，託着衣服往裏進。
董玄卿又說：“衣服放在羅漢牀上就行，把門關了，別讓人進來。”
陽春應聲，放了衣服倒退着出去。
她把御書房的門關上，李公公立馬壓低聲音問道：“陛下可還生氣？”
這麼久了，白姑娘應該把人安撫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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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春搖頭，陛下看起來心情不錯。
李公公吁了一口氣，“那就好。”
但是陛下沒喚，他不敢起來。
白皎皎換了衣服，用絲帶把頭髮紮起來，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董玄卿繼續批奏摺，好像啥也沒發生。
臨近中午，德妃帶着宮女來，見到李公公在外面跪着，有些驚訝。
他跪着行禮，“老奴見過德妃娘娘。”
其他宮人宮女也行禮，“見過德妃娘娘。”
德妃問：“陛下可是在忙？”
“陛下在忙，老奴這就去通報。”李公公由小李子扶着，慢吞吞地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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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在門口等着，思緒如麻。
白皎皎見李公公進門，走路不利索，還由小李子攙扶着，她有些奇怪。
“老奴莽撞，驚擾陛下，罪該萬死，已經在門口自罰了一個時辰……”
李公公在御案前跪下，小李子也跟着跪。
董玄卿連頭都沒擡，就說：“下不爲例。”
念在李年是宮裏的老人，又自罰了一個時辰，這一回就饒了他。
李公公內心大喜，“謝陛下開恩！”
自從養了小白貓以後，陛下真是越來越仁慈了，現在也不愛罰人了。
李公公叩謝完，慢吞吞地起身，“陛下，德妃娘娘在外求見。”
白皎皎知道，德妃來，肯定是送喫的。
董玄卿看了她一眼，然後對李公公說：“朕沒空，讓她回去吧。”
他早就派人通知各宮，如無要事，不得到御書房來妨礙政務。
何淑梨有洪曦月百般阻攔，來不了。
德妃倒是會找藉口，日日來送喫的。
李公公應聲出去，跟德妃實話實說：“近來陛下政務繁忙，這會還在忙着。”
“請德妃娘娘先回吧。”
德妃來了幾回，都是得到這說辭。
若是換了淑妃，必定是要鬧的。
但德妃不一樣，即便知道這是敷衍的話，她也依舊面不改色。
“煩請李公公替本宮把這些喫食送進去，還請陛下注意龍體，切莫勞累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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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有心了，老奴一定把話帶到。”李公公應聲，讓小李子接下食盒。
德妃帶着宮女離開。
陛下明面上，嫌後宮的娘娘們妨礙政務，暗地裏卻在御書房藏了姑娘。
這事宮裏都傳遍了，也就自家主子大度，不管陛下如何，總沉得住氣。
德妃笑了一下，“有何委屈？”
她是皇帝的妃子之一，就算身份再尊貴，那也是妾，不是正妻。
現在御書房裏面藏着的，雖然沒名沒分，卻是陛下的心上人。
德妃不傻，明着與她爭，是自不量力。
“娘娘還給陛下送喫的，還……”
宮女欲言又止，自家主子還到太醫院，開了些滋補的方子，給那位燉湯。
德妃回頭看她一眼，淡淡道：“本宮只做該做的事，其他的聽天由命。”
宮女兀自嘆了口氣，自家主子這種脾氣，在後宮裏，怕是出不了頭了。
御書房裏，白皎皎托腮看寒時。
他拿銀針把德妃送來的東西，挨個扎，挨個試，看看銀針沒有變色。
白皎皎看了三天，不是很理解。
既然怕她下毒，不喫不就好了。
偏偏董玄卿回回都，讓人把東西接進來，再讓寒時試一遍，看有沒有毒。
“陛下，無毒。”寒時試完了。
董玄卿眨了下眼，“下去吧。”
李公公跟寒時，前後腳退出去，順便帶走了屋裏候着的宮人宮女們。
“小白。”董玄卿一招手，白皎皎就自覺坐到他身上去，“德妃真辛苦。”
他聽了，輕笑出聲，“朕還以爲，你要說寒時辛苦，怎麼是德妃？”
本來宮裏有御廚，也用不着德妃幹這活，可她也只有這項與衆不同了。
德妃自己樂意，誰又攔得住。
白皎皎說：“她千方百計討好你，結果全是無用功，難道不辛苦嗎？”
嚴格來說，這宮裏人都活得辛苦。
董玄卿舀了一勺湯，“皇權富貴本就是這樣，她進宮時就知道了。”
想當人上人，便得喫得苦中苦。
白皎皎喝掉董玄卿遞過來的湯，有些沮喪地蹭了蹭他的臉，“你最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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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還能選擇進不進宮。
皇帝生在這裏，養在這裏，根本沒得選，就連後宮，也不是他想要的。
董玄卿的手緊了緊，“朕不辛苦。”
以前日子過得毫無意義，他只想守着這個皇位，沒想過辛不辛苦。
現在董玄卿有了小白，有人心疼的感覺真好，哪裏還會覺得辛苦。
白皎皎接過他手中的勺子，舀了湯喂董玄卿，“在我面前還裝什麼？”
也不知道是誰，喜歡宮宴後上屋頂獨飲，把該罵的不該罵的全罵了個遍。
當時白皎皎就是隻貓，說不了人話，可不代表她聽不懂，看不懂。
董玄卿喝着湯，想起自己的母妃，又想起自己的幼年，有些心血來潮。
“若是小白心疼朕，便早些給朕生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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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皇子還是公主，他都會讓宮裏人好好教育，不會跟自己一樣。
小白也不會跟母妃一樣。
白皎皎沒有回答董玄卿，但是手裏喂湯的動作，明顯加快了些。
董玄卿喝得皺了眉頭，“小白。”
白皎皎說：“多喝湯，別想太多。”
按白家人的態度，他娶不娶得上都難說。
董玄卿挑眉，“小白不願意？”
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自從小白變成人，兩人又交換了定情信物，董玄卿就已經認定了她。
白皎皎的眼珠子轉來轉去，噘嘴道：“你娶我，難道是爲生皇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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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想到，以後自己的孩子要跟他一樣，從小被囚於深宮中，沒有自由。
白皎皎突然就不想嫁給董玄卿了。
“當然不是，朕只想要小白生的皇子。”若他只想要後代，還不容易嗎。
後宮排着隊，等董玄卿挑。
白皎皎抱着他的脖子，試探道：“以後，能不能不生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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