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上回來打招呼的，基本都是看重鎮南將軍的名氣，衝江漓來的。
可這回來的，大部分是衝着白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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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同江漓一道下了馬車，由宮人指引，後面跟着白溪林跟白唏朝。
從進宮門開始，就陸續有人追上來套近乎，“白夫人，好久不見。”
江漓笑着迴應，腳步沒停。
對方跟了幾步，嘴上說着客套話，眼神全落在一旁的白皎皎身上。
她假裝沒看見，反正也不認識。
四人走着走着，突然不知從哪冒出來個豐腴的婦人，直接衝她們而來。
白溪林跟白唏朝剛想護着娘與妹妹，那夫人便開了口，語氣極其熟稔。
“哎喲！白夫人，好久不見啊！我就知道今日會遇到你，專門在這兒等着。”
江漓腳步微頓，想半天，才笑着開口：“是陳夫人啊，好久不見。”
她與這陳夫人不熟，在別人府上打過一兩次照面，連話都沒說上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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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就是令嬡吧？”
陳夫人樂呵呵的，心思都寫在臉上，“真是位美人，隨了白夫人。”
白皎皎規矩行禮，江漓與對方客套幾句，結果就變成了相邀結伴。
“咱們一起吧，人多熱鬧。”陳夫人挽上她的手，態度別提多親密了。
“哎呀你這玉鐲子哪兒買的，真好看！”
周圍都是人，江漓不好當衆甩開她的手，只能撐着笑，敷衍幾句。
白皎皎悄悄放慢腳步，與後面二位哥哥同行，“二哥，這陳夫人是？”
她壓低聲音問的。
白溪林也同樣低聲回：“城南陳家，陳老爺在兵部任職……”
自從有了江醉月，他的消息比以往靈通，城中官員也認了個七七八八。
白皎皎‘哦’了一聲，便沒問了。
衆人在宮人的指引下，進了紫金殿，位置都是早早就安排好的。
白皎皎與江漓的位置，比上回更靠前了。
剛剛陳夫人在路上，還說想一起坐來着，現在看看這位置，完全夠不着。
“無妨，咱們回頭私約。”她跟江漓說話，卻一直對着白皎皎笑。
這一回白溪林跟白唏朝也不在對面，他們被安排在白皎皎的後面。
一家四口都在一處，有個照應。
白唏朝覺着，皇帝安排得還不錯，這樣也不會出現上回的意外了。
“這是……”白皎皎剛坐下，就發現自己的桌面上，有個不大的食盒。
她朝四周都看了，就自己桌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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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唏朝跟白溪林坐在後面，也探頭看，“妹妹，打開看看是什麼。”
江漓微微搖頭。
白皎皎沒動食盒，起身想找個宮人問問，卻發現陽春就在自己右後方。
“陽春。”白皎皎朝她招手。
彷彿是察覺到她要問什麼，陽春往前走，“白姑娘，那是陛下爲您準備的。”
白皎皎知道，賓客們午後陸陸續續進宮，可宮宴要天黑了纔開始。
董玄卿是怕她在這兒等太久，肚子會餓，便讓人提前準備了點心，獨一份。
陽春也是他派過來的，“若白姑娘有事，都吩咐奴婢去做。”
白皎皎看着她，突然想起去年中元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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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照顧人的時候，還真是細心。
“白姑娘？”陽春喚回她的思緒。
白皎皎跟她道了聲謝，又重新落座回去，喜滋滋地打開桌上的食盒。
桂花糕，荷花酥，蜜餞金棗……都是御膳房今早剛出爐的點心。
“娘，您試試。”白皎皎不能自己喫獨食，也喫不完這麼多。
江漓擺手，“娘不餓，嬌兒自己喫。”
白皎皎回頭，將食盒放在白唏朝桌上，“二哥，三哥，一起嚐嚐。”
他們兩人可就不跟她客氣了，各自選了自己愛喫的，兄妹三人邊喫邊聊天。
對面的人望過來，眼神裏帶着羨慕。
往後一個時辰，有好幾個夫人帶着閨女一起過來，與江漓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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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溪林跟白唏朝沒注意。
白皎皎卻發現，那些夫人的視線，一直在他們二人之間來回掃視。
“二哥，你見到陸姑娘沒有？”
上一回他們兩人坐在對面，白皎皎也不知道白溪林有沒有注意到陸鶯。
“沒有。”他搖頭。
白皎皎朝紫金殿裏掃視了一圈，沒見到陸鶯，就連陸夫人也沒見着。
她小聲道：“好像今天沒來。”
白溪林聽見了，沒有表態。
白皎皎兀自嘆了口氣。
應是她的緣故，董玄卿如今提防着陸家，所以連宮宴請柬都不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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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唏朝湊近了，“妹妹有心事？”
白皎皎立馬搖頭，“三哥想多了。”
紫金殿裏的人越來越多。
兄妹三人說說笑笑，食盒裏的點心漸少，陽春也給他們添了幾次茶水。
等到夕陽西下的時候，白皎皎幾乎都吃了個半飽，“不吃了不吃了。”
她再喫下去，一會喫不下晚飯了。
妃嬪們陸續到場，白皎皎偷偷掃了一眼，怎麼感覺今天少了許多人。
董玄卿的後宮，不止這幾個人，她心裏疑惑，但是沒人可問。
淑妃與曦妃同坐，德妃旁邊多了個昭儀，白皎皎見過，好像姓吳。
天完全黑了，董玄卿才姍姍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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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宴還是如以往那般，桌上美酒佳餚，場上樂師奏曲，歌姬舞姬輪番上陣。
別人杯中是酒，白皎皎的杯裏卻是梨汁，“陽春，我這怎麼回事？”
陽春上前，彎腰回話，“陛下說了，喝酒傷身，梨汁對身體好。”
“……”白皎皎讓她下去，然後坐直身子，朝董玄卿的方向瞥了一眼。
他獨自坐在上位，睨着場上，不知道在想什麼，沒有朝這邊看過來。
白皎皎繼續喫，梨汁也喝了不少。
一曲畢，舞姬退場，殿外的小太監捏着嗓子報：“深虹國，嘉玉公主到！”
殿內所有人，都停了手中的動作，目光齊刷刷地朝門的方向看過去。
白皎皎也一樣，瞪着圓圓的眼睛，好奇那嘉玉公主究竟長什麼樣。
除了董玄卿，他表情淡淡的，喝着杯中酒，偷偷看白皎皎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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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玉長什麼樣，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