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他眼裏就是撒嬌,是賣萌。
可在別人眼裏,那是虎嘯。
特別是近在咫尺的嘉玉,它的一聲嗷嗚震耳欲聾,嚇得她嘴脣直哆嗦。
就別說那張虎嘴了,裏面的獠牙尖尖,一口估計能咬掉一個人頭。
狗皇帝去哪找來的白虎?
“別喫本公主,別喫本公主嘉玉臉色發白,忍不住想要往後縮,可是身邊人將她按得死死的。
白皎皎想說自己不喫人,說不了。
“她不喫你,你太蠢了。“董玄卿這會倒是貼心地替她回了句話。
“對吧小白?“
白皎皎歪頭看他,虎臉茫然。
董玄卿又接着說:“放心,朕也不殺你,過幾日便遣送你回國…“
刺殺他不是罪,罪在嘉玉失敗了。
沒有齊王助力的三皇子,本就勝算不高,再加上她今日的所作所爲。
如今的深虹國,由大皇子代理政務。
他不僅要給青蕪國賠禮道歉,割地求和,還會將嘉玉處死,以儆效尤。
這些都是董玄卿早料到的。
不管是爬牀還是刺殺,她的下場都一樣。
“不要,不要“嘉玉看着董玄卿,瘋狂搖頭,“求你別送我回去!“
她來之前,就抱着必死的心。
只要自己一死,三皇子能信守承諾,幫母妃出宮,替母族免於災難。
嘉玉就算死在異國他鄉,也無怨無悔。
可她怎麼都沒想到,董柏景在董玄卿的面前,竟是這般不堪一擊。
“別送我走,我願意留下來,爲奴爲婢。“這是嘉玉如今唯一的出路了。
白皎皎不清楚深虹國現狀,也不懂皇室鬥爭複雜,只嘆她變臉變得真快。
董玄卿無視嘉玉的哭哭啼啼與求饒,又帶着白皎皎,到一旁去看董柏景。
他被白虎撞飛之後,正好撞到這棵樹上,樹枝被折斷,成了殺人的利器。
兩個影衛立在董柏景的一左一右。
他奄奄一息的樣子映入虎眸,白皎皎便知道自己又殺人了,“嗷嗚~“
董柏景彷彿聽懂了她的話,溫柔地摸着虎頭,“不關小白的事。“
就算白皎皎沒有出現,沒將董柏景撞飛,他也是活不過今日的。
聞言,董柏景艱難地睜眼。
董玄卿專門向他炫耀,“朕有白虎鎮國,齊王覺得如何,可喜歡?“
那身雪白的毛髮,地上的爪子又厚又大,頭頂的王字清清楚楚。
董柏景喘着虛弱的氣息,緩緩打量白虎,良久才說:“本王輸了.“
樹枝貫穿身體,他知道自己快死了。
到底不是自己的東西,董柏景謀劃多年,一朝傾盡全力,卻落得這下場。
再也無人能動搖董玄卿的皇位了今日本不是上朝的日子。
可因昨日中秋,齊王與嘉玉等一行人,攪得皇城內外一片狼藉。
宮裏派了人,傳羣臣進宮面聖。
“李大人,你聽說了嗎,石大人昨夜傷得太重,今晨已經過世了。”
“瞧陳大人這話問得,昨夜亂象誰人不知?你看看老夫這胳膊“
“哎喲喲,李大人也傷得這麼重,怎麼不告假呢…我昨夜是命大,不然”
“可不是嘛,昨夜大家都是吧?“
幾個朝臣在宮門口遇上,一邊互相交換着信息,一邊結伴往裏進。
等到紫金殿裏站滿了人,已經日上三竿,皇帝卻遲遲未出現。
羣臣的心都提着,不知道來的會是誰。
此時的白皎皎,被董玄卿用自己的衣服,將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
寢殿裏沒別人,李公公被關在門外。
他看見寒時在喂貓,越看越火大,“寒大人,你怎麼一點都不着急啊?“
陛下單獨在屋裏喂白虎,很危險的!
寒時無視李公公,將剛拌好的魚飯推到花貓面前,“喫吧,喫飽睡一會。“
昨夜它也忙了一宿,是得睡一覺,不對,那爪子上沾了血,還得先洗個澡。
寒時不是白皎皎,與花貓溝通也沒那麼順暢,經常是各說各話。
但是相處久了,它能聽懂他的一些指令,比如說喫飯或者睡覺。
花貓聽見寒時的話,立馬低頭聞了聞,隨即不客氣地埋頭乾飯。
寒時蹲着看,它一口接一口喫得很香。
李公公在旁邊看得直搖頭。
同樣在餵飯的,還有寢殿裏的董玄卿。
白皎皎一夜沒睡,困得直眯眼,他拿勺子喂她喫早膳,“小白張嘴。“
“啊.“白皎皎只負責喫。
看她迷糊的樣子,董玄卿嘴角的笑根本壓不下去,“一會喫完,陪朕去上早朝。“
白皎皎嚥下嘴裏的東西,“不去。“
女子上什麼早朝,她要回家睡覺。
董玄卿說:“張嘴。”
白皎皎又乖乖吃了一口,根本沒睜眼。
董玄卿替她抹去嘴角的油,“你變成白虎的模樣,陪朕去,就一會。“
“你可以趴在凳子上睡覺。“他沒給小白拿衣服,就是一會還要變白虎。
“不去,我困了,我要回家睡…我娘一會該發現我不見了“
白皎皎猜得沒錯。
白家沒人進宮面聖,但是白溪林一早就派了樹青出去打聽消息。
若是宮裏生變,他們也好早做打算。
江漓一夜沒睡,正在前廳閉目養神,白溪林與管家一起在旁陪着。
白唏朝半夜撐不住,先回屋了。
“不好了!不好了!“天竹從西苑跑出來,一路嚷嚷着,跑進前廳。
“夫人,二公子,小姐不見了!“
本來江漓扶着額,剛生出些許睏意,結果就被這消息驚得蹙了眉頭。
白溪林第一個站起身,“妹妹去哪了?“
昨夜他就有不好的預感,讓人盯着妹妹,怎麼還是出了意外。
“不知道,天竹剛剛去伺候小姐起牀,發現門從裏面落了鎖“
天竹如往常一樣,打了水端去小姐屋裏,結果推不開門,喊也沒人應。
她就去喊來伍五,讓他將門栓給弄開。
毫無意外,屋裏沒人。
管家也一臉擔憂,“外面亂糟糟的,小姐究竟什麼時候出去的?“
天竹搖頭,表情都要哭出來了。
她與伍五輪流在西苑守着,寸步不離,小姐昨夜根本沒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