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禾晚三人與國家隊那邊協商好了到時候在分站匯合,目前就先還暫時留在加國訓練。
正好,蟋蟀俱樂部的教練們,對於三人本賽季的表演節目和技術動作,也提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加國這邊的訓練模式更靠近傳統歐美體系,經過俱樂部教練們點撥後,也更容易靠近isu的打分標準。
這段時間,他們留在俱樂部,除了自身硬實力上的提升,也對isu的體系有了更深的攻破。
蟋蟀俱樂部不愧是目前世界花樣滑冰單人滑項目上,極具權威的代表。
他們對於裁判打分標準的研究,簡直是到了一種他們自愧不如的地步。
就頗有一種,他們的表演就踩在裁判們打分點上的感覺。
不得不說,那麼多人擠破頭都想來這裏外訓是有原因的。
葉禾晚也經此一訓,心裏更和明鏡似地看出了爲什麼華國花樣滑冰項目在國際賽事上,多年未有什麼水花的原因了。
華國不僅僅是由於起步太晚造成的技術訓練模式上的落後,更甚的是。
常年處於被歐美壟斷的花樣滑冰賽事,早已自成一派打分標準。
運動員的實力固然是根本。
可是,裁判緣,對打分體系的研究等等。
這些,看似不着邊的細枝末節。
有時候,可能就在不經意間,對選手的分數名次造成不小的影響。
花樣滑冰畢竟是帶有藝術觀賞性的競技項目。
所謂藝術,其本身,便帶有一定的主觀性。
主觀與客觀的結合,就註定,內裏存在人爲操控性。
但,凡事都沒有絕對。
凡事都難有絕對的公平,卻又事在人爲。
人,往往是最不可控的存在。
充滿變數和未知的競技體育,運動員所能給予奧林匹克精神,給予自己最大的公平便是--全力以赴。
不管旁人旁事如何,我們身爲運動員,自己心中要有一道底線。
葉禾晚始終相信--競技體育實力爲王。
分數和名次可能會存在不公,可是,實至名歸不會弄虛作假。
是你的,終究是你的。
真正的王者,哪怕是沒有獎牌。
衆人眼中,他亦纔是真正的冰上之王。
就像是他們華國的花樣滑冰賽事,從最開始的毫不起眼,到現在,各個項目都已經有了年輕一代的代表人物。
隨時隨地,爲國出戰!
曾幾何時,花樣滑冰的賽場對華夏傳統文化表演節目,壓分歧視。
可後面呢,即使再壓分,在她華國運動員的絕對實力下。
勝利與榮耀,仍是華國。
這就是他們運動員,這就是競技體育。
實力,是最有底氣的利刃!
······
“確實,有實力了,啥都好說。”
路南陽坐在葉禾晚對面,搖頭感慨着。
蟋蟀俱樂部這次華國花樣滑冰國家隊就他們三人,華國運動員也只有他們三人。
按道理來說,他們很容易受到排斥和孤立。
可意外地。
他們三,莫名很受歡迎,以及尊重。
歸根結底,不過是因爲他們用成績說話。
再如何,都不如自己真本事贏來的尊重真心。
這樣,他們運動員出門在外,都覺着更能替自己祖國爭口氣,那是倍兒有面!
“我看俱樂部的教練,對你兩十分看好,期待很大啊。”
沈攸涵輕咬了下吸管,果茶的清甜環於牙關出,眉眼都舒朗了些,她看着兩人,半是俏皮地調侃道。
也不知是不是和葉禾晚待久了的緣故,言辭間竟還頗有點葉禾晚那味兒。
搞得路南陽一度懷疑,葉禾晚是不是真地給沈攸涵施了什麼咒法。
開始路南陽還有些不太適應,慢慢地,他就習慣了。
甚至覺得,沈攸涵本就應該如此。
路南陽比葉禾晚和沈攸涵兩人都大上好幾歲,大學都快畢業了。
在他的印象裏,十幾歲的小姑娘應該都是無憂無慮,活潑好動的,任性也是她們的可愛特性而已。
偏偏沈攸涵以前嚴肅正經地,一度讓他以爲,是不是沈攸涵纔是他姐!
但現在嘛。
嗯。
路南陽心情舒暢了,像是有什麼恢復到正軌了。
倏地,他還有點小欣慰。
“還行吧。什麼叫‘我們兩個’,你不也是嘛。”葉禾晚撇頭瞧向沈攸涵,糾正道。
“我這發育關都還沒過呢,四周要有沒有的,跟殘了似的。可能到時候,你們看到的,就是四周減了個半了。”
沈攸涵輕笑着,半斜着頭看向不遠處的窗外,鱗雲染上緋紅,一片片的,像極了明亮的火焰。
乍然間,沈攸涵的眼眸聚着這團紅,橙紅色的光照得她整個人都暖了不少。
驀地,葉禾晚和路南陽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
迅疾,兩人相視一笑。
這略帶自侃的語氣,要是放在一個月前,誰能想到會從沈攸涵的嘴裏說出。
可是吧。
此時此刻,加國蟋蟀俱樂部的食堂。
沈攸涵就當着兩人的面,用一種半自嘲,半輕飄飄的語氣說出來了。
真是,世道無常啊。
“嗨,你可是沈攸涵啊!擁有鋼鐵般意志的華國小強--沈攸涵啊!打不死的小鐵人,就是你!”
葉禾晚近乎開玩笑般的安慰,讓沈攸涵眼尾染上一抹淺笑。
“放心,我沒那麼容易被打倒。發育關雖然難,可我沈攸涵也不是喫素的!我會怕了它?就是至少,這個大獎賽,還得靠你了。”
沈攸涵有些歉然道。
後半句拜託意味的話,沈攸涵是真心的。
前兩年,她和葉禾晚“華國雙姝”的名號,三張領獎臺佔據前三的戰績,可謂使華國女單一時風頭無兩。
現下她這般,多得是人想看她們華國女單熱鬧。
她會盡全力在世錦賽前恢復,可這次大獎賽。
沈攸涵眼眸閃爍,鄭重地看着葉禾晚。
就只能先拜託葉禾晚了。
這無形中,必定是給她加上一層重壓。
葉禾晚受驚地往後仰了仰,愣怔了瞬,笑道:“沒事,這都是責任所在嘛。別光拜託我啊,你也得加油啊!咱們可是,並肩作戰!”
葉禾晚衝沈攸涵眨了眨眼,豪爽地伸手指輕輕彈了下沈攸涵的肩膀。
沈攸涵明白葉禾晚話語間的意思,見她並不因爲自己受傷了,實力受損,就不把自己當作無用累贅。
沈攸涵心中忽地有些感激和欣喜。
她重重點了點頭。
沈攸涵單手握拳擡起,置於兩人中間,擡了擡眼皮暗示。
葉禾晚瞭然地挑眉一笑,也握拳和沈攸涵碰了碰。
碰拳間,有笑意剎然劃過,稍縱即逝,定格眸中。
登時。
兩人耳邊響起路南陽佯裝生氣地抱怨。
“嘿你們兩個,把我放哪兒了?咋滴,排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