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趕回了華國，畢竟沈攸涵受傷這事，也給了華國花樣滑冰女單猝不及防一擊。
兩位教練還得回去和隊裏其他人好好商討一下後面該如何是好。
雖說沈攸涵堅定要參加世錦賽，並且也表明了決心，積極做着康健。
但是，不確定因素太多。
他們也做好了，明年世錦賽只有葉禾晚一人蔘賽的最壞準備。
可以說，現下算是華國女單面臨的最大困境了。
2022年冬奧在北市舉行，世錦賽又關乎着北奧名額，isu和各方教練，以及運動員們，都在觀望着他們華國女單。
以前的華國女單不是沒有遇到險境的時候，可是這是華國女單在極輝煌時期的一次巨大挑戰。
到底是就此止步，落人笑話。
還是，更上一層樓，站上世界女單巔峯。
這些--
何潤聲微閉上眼，在心中長嘆了一口氣，輕蹙的眉梢，喊着淡淡愁緒，隱隱期許。
總不能讓他們華國作爲本屆東道主，女單卻只有一個名額吧？
好不容易出了一對女單雙姝，要是不能保二爭三。
他們，不甘心！
這，也不是他們華國女單真正實力！
······
蟋蟀俱樂部。
路南陽結束完訓練就到門口等着葉禾晚，見她出來，路南陽上前詢問道：“等會還去醫院？”
何潤聲和路南陽走後，就兩人輪着在醫院照看着沈攸涵了。
其實，沈攸涵的情況好轉不少，過兩天就能出院了。
主要的問題還是，她現在的身體，還遠遠沒達到訓練的標準。
若是冒冒然繼續高強度訓練，沈攸涵的腿可能就真的廢了。但是身爲運動員，要是長時間不訓練，等待他們的是什麼，他們再清楚不過。
葉禾晚點了點頭：“嗯。根據醫生的建議，攸涵打算回來後，先慢慢的進行復健，繼而在冰上做一些簡單的動作。一步一步讓身體適應，防止它就此僵化。”
沈攸涵的這個決定確實比較周全了，路南陽本來還以爲沈攸涵會一個崩了心態，衝動行事。
但--
路南陽揉了揉眉心，微舒展心情。
其實，沈攸涵這時，任性衝動一點沒什麼。
就是希望，不要把什麼憋在心裏，再把她給憋壞了。
“等沈攸涵回來後，你沒事，多安慰開解一下她。但也不要太直白地戳她傷口了。”
路南陽儘量放低語氣，溫柔地祝福着葉禾晚。
瞧少女低頭，安靜地點着頭。
平日裏活潑明媚的小姑娘，近日卻是寡言少語。
路南陽抿緊脣，高大少年站在葉禾晚面前，擡起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也不要太有壓力，也要照顧好自己。”
沈攸涵受傷，華國女單暫損一名大將。
現在華國女單僅剩葉禾晚一人撐着門楣，她心中壓力之重不言而喻。
葉禾晚聽出了朋友話語間的關心，她擠出一個笑容，有些淡，有些難看：“放心，我不會倒下的。”
路南陽還是不大放心，他頓了頓，神情嚴肅道。
“別怕，你不是孤軍奮戰。整個花樣滑冰國家隊，都是你的後盾。我們，與沈攸涵，與你同在！”
少年定定的字語，一點一點，如水滴在葉禾晚心間，無聲而有力地溫潤着她的心。
“嗯！”
······
兩日後。
葉禾晚替沈攸涵辦好出院手續，陪她回宿舍收拾東西。
沈攸涵見着忙前忙後的葉禾晚，掠過她，拿走她手裏的抹布：“你先回冰場訓練吧，這些我一個人就好了。”
“但是--”
“禾晚，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但也請你不要把我當成一個易碎的瓷娃娃好嗎？”
對沈攸涵來說，無形間束上了一層枷鎖。
葉禾晚臉色白了白，不自覺捏緊了抹布一角，纏在自己手指外圈。
“抱歉，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就是--”沈攸涵停了停，接着道：“希望，我們還似從前那般，正常相處。這段時間，還有未來一段日子，估計還是得麻煩你了，謝謝你，禾晚。”
受傷一事，未來前途渺茫。
本就成熟懂事的女孩，更成長了不少。
葉禾晚愣了瞬，隨即道：“這有什麼，我們可是隊友！沒事，就算你麻煩我了，我再麻煩回你去不就行嗎？咱們，有來有往！”
見沈攸涵這般，葉禾晚也故作輕鬆調侃語氣，活躍着兩人間略悒鬱的氣氛。
沈攸涵笑着點了點頭。
淺淺的笑意，比先前真實輕鬆了不少。
沈攸涵看着葉禾晚轉身整理牀單的背影，忽地有些恍惚。
葉禾晚身上真的有一種魔力，和她待在一起，真的是慢慢地，無意識地就會被她感染。
從而，不自覺放下心裏的緊張和煩躁。
······
半小時後。
葉禾晚去冰場後，和俱樂部教練簡單交代了一下沈攸涵的情況。
一回到冰場，她就感受到四面八方投過來的探究眼神。
有打量，有看好戲，有算計。
還有--嘲笑和得意。
葉禾晚望向不遠處，那道過於赤裸的諷刺目光。
一張熟面孔。
金涵珠。
不等葉禾晚上前，金涵珠就自己湊上前了。
開頭就是一句引人不適的話：“喲，今天不在醫院了？沈攸涵沒來呀？”
金涵珠誇張地捂嘴驚歎表示疑惑，隨後又故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呀，忘了某人這時可能都沒臉來俱樂部了吧。別說四周了，一個連在冰場上都站不穩的廢人，還有什麼資格外訓呢？我要是她，估計都自己揹包走了，免得丟人。”
葉禾晚就站在原地，靜靜地瞧着她。
周圍人見這番動靜，都沒有人上前說什麼，只不時往這裏瞄幾眼，看着熱鬧。
葉禾晚冷冰冰地注視着金涵珠，瞧得她莫名一怵。
葉禾晚緩緩開口道：“那廢人你走呀。”
“？”
金涵珠滯了下，反應過來葉禾晚是在迴應她後半句話。
她臉色有些難看。
“你是沈攸涵嗎？這麼喜歡給別人做主，你又算什麼呢？喜歡多作怪的小丑？”
金涵珠被嗆到了：“切，葉禾晚你囂張什麼你。你再厲害，華國女單現在不也只剩下你一個人了。世錦賽上，我們韓蘿可是足足有三人蔘賽！你們？”
金涵珠將華國女單國家隊也扯入其中，言辭中的不屑讓葉禾晚眼神陡然冷下。
“我們？我？我葉禾晚，華國花樣滑冰國家隊現役女子單人滑運動員，賽事積分世界排名前三，金牌拿到手軟。你，金涵珠，幾十名開外吧，拿過幾次金牌啊？你們隊，你還前三？”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葉禾晚以金涵珠的邏輯，毫不猶豫地懟了回去。
她也不是什麼好欺負的。
她不惹事，可也不會怕！
瞧見金涵珠臉色微變，有些慌張地往後退了兩步。
她慢慢向前走着，一步一步，像是一道刀子踩在她臉上，慢刀子割人。
葉禾晚聲線緩而有力。
“所以啊，你不是沈攸涵，也不配和她相提並論。我們華蘿，也還輪不到你來隨意置喙！”
葉禾晚湊到她耳邊，一字一頓，不緊不慢，藏着不容忽視的威壓和威脅之意：“你要是覺得待在俱樂部很無聊，我不介意給你找點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