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居然親自前來?
看見來者,楊勝略感意外。
“不知家主大人前來,所爲何事?”
他當即露出一副腎虛的模樣,有氣無力地說。
“之前的事,辛苦厲大師了!”
陳賢鄭重一拱手,沉聲說道。
“在下昨日不是曾言,此事不過交易而已,家主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對此,楊勝淡淡直言。
這彷彿抱怨的話語,讓陳賢面露一絲尷尬,也不生氣。
畢竟這種反應才正常,若是楊勝笑容親切,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反而會讓他懷疑前者心懷不軌。
“厲大師,實不相瞞,小女昨日服用命元丹後,情況有所好轉,已無性命之憂!”
陳賢笑容和善地說,一雙眸子卻是緊緊盯着楊勝。
“是麼?恭喜陳家主!”
楊勝面不改色,輕輕拱手道:“以陳大小姐的天資,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能突破到金丹,壯大宗族!”
“唉~借大師吉言!”
聽見這話,陳賢長嘆一聲,唉聲嘆氣道:
“只是小女性命得以保全,卻一直昏迷不醒,經過診斷,發現元氣還是不足,所以……”
說到這裏,他搓搓手,兩眼期待地看着楊勝,意思不言而喻。
楊勝臉色一變,無比難看地說:
“家主大人,昨日爲了煉成那枚命元丹,耗費在下足足十五年壽元……”
“我當然明白厲大師的付出!”
陳賢當即滿臉嚴肅,誠懇無比地說:“只要厲大師願意再次出手,我可以做主,族內寶庫對您開放,任由您挑選一件寶物!”
他陳家休養生息幾百年,積攢的寶物數不勝數,任何築基修士都會心動。
“這樣啊……”
楊勝目光閃爍,陷入猶豫當中。
“厲大師,目前在我陳家寶庫中,還有幾枚築基丹庫存……”
見他如此,陳賢當即趁熱打鐵道。
天下間,沒有哪個煉氣修士對築基丹不心動。
“呼~”
楊勝呼吸瞬間急促三分。
“既然陳家主都這樣說了,在下若還是不答應,未免顯得太不知趣!”
他猛地一咬牙,長吐出一口氣,沉聲說道:“丹藥明日便會呈上!”
“好好好!”
陳賢當即眉開眼笑,拍拍胸膛保證道:“厲大師放心煉製,我這就去取築基丹!”
語罷,他美滋滋地離開了。
看着其人離去的背影,楊勝嘴角微翹。
他其實就打算要築基丹,卻不想對方主動提出來,倒也省了不少事。
而且按照他的判斷,一枚完整的命元丹,就可以讓陳晴雪甦醒,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再加一枚,便可讓其恢復如初。
可現在嘛~
“一枚築基丹,至少穩了!”
一想到這個,楊勝就一臉愉悅。
突破築基期,築基丹不可或缺,而且以他五行雜靈根資質,失敗機率還不低。
提前多準備幾顆,有備無患!
“主人,您在笑什麼?”
一旁的小龜探出龜頭,好奇詢問。
“我想起高興的事!”
說着,楊勝轉身回到洞府,再次開始煉製命元丹。
小龜見此,當即一臉害怕,連忙沉入水池裏,半天不冒一個泡。
當初的小水坑,已經被它挖成一個小水池。
皺紋遍佈、滿臉大鬍渣子的楊勝顫巍巍走出洞府。
一夜之間,他從一個小白臉,直接變成中年摳腳大漢!
“主人您……您沒事吧?”
小龜不由嚇一跳,兩顆青色大眼睛裏寫滿擔憂。
如果它說話的時候,不用爪子指着自己腦袋,楊勝或許還有那麼一丟丟感動。
“滾犢子!”
臭罵一聲,楊勝御劍騰空而去。
“主人這是在幹什麼?”
望着他離去的身影,小龜疑惑不已。
身爲楊勝的靈寵,它能清晰感應到,此刻楊勝生命氣息旺盛,正值壯年。
……
不一會,陳家議事大殿。
一羣築基高層等候在此。
“辛苦厲大師了!”
見得楊勝這幅模樣,陳賢都嚇了一跳,差點認不出他人。
其餘築基高層也暗暗咋舌。
“家主大人,你我心中都雪亮,客套話就不必說了,築基丹呢?”楊勝絲毫不客氣,如此直言。
“早就爲您準備好了!”
見此,陳賢也不廢話,立馬拿出一個玉瓶,遞了過來。
真貨!
結果打開一看,楊勝頓時滿意點點頭,交出命元丹。
一拿到丹藥,陳賢就迫不及待來到石牀前,給陳晴雪服下。
沒過多久,在一羣築基修士的注視下,她臉色逐漸紅潤,眼皮一陣顫動,最終緩緩睜開。
“爹!二叔……你們這是怎麼了?”
發現一羣長輩緊緊盯着自己,神色興奮,陳晴雪一臉茫然。
“雪兒,你終於醒了!”
陳賢當即激動上前,緊緊抱住她,差點老淚縱橫。
陳晴雪昏迷這段時間,他頭髮都白了不少。
“大小姐終於醒了!呵呵!”
“我早說過,大小姐其人有福自有天相,怎麼可能出意外?”
“……”
一羣陳家高層笑容滿面。
“我已經昏迷半個月?而且差點身死道消?”
很快,陳晴雪就搞明白情況,一臉後怕。
“雪兒,以後可不許再亂來!”
陳賢罕見地聲色俱厲道:“你知道你這次所作所爲,讓大家有多擔心?”
“我明白了!”
陳晴雪聞言低下頭,神情有些沮喪。
陳賢見此頓時心頭軟下來,摸着她的頭,溫聲細語地說:“孩子,以後有什麼事,提前跟爹爹商量一下好麼?”
“爹!知道了!”
陳晴雪不由吐吐舌頭,一臉俏皮。
陳賢當即無奈。
女兒明明已經四十多歲,可從小到大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如今仍然跟一個小女兒一般……
當天,爲了慶祝此事,陳家特意召開席,宴請所有陳家子弟,包括外姓。
楊勝屬於重點邀請對象,不過被他以身體不適拒絕了。
對此,陳賢絲毫不介意,反而派人送去不少靈果佳釀。
孤峯之上,陽光和煦。
“這陳家的美酒味道還行!”
楊勝仰躺在涼椅上,翹起二郎腿,喝着剛送來的靈酒,兩眼微眯,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態。
他仍然是一副中年油膩男的模樣,只是精氣神與剛纔截然不同。
主人到底在搞什麼?
一旁的小龜瞪着迷糊的大眼睛,暗暗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