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明末:從渾河血戰開始 >第二百三十四章 守城之戰(一)
    嚴亦飛對於馬匹和裝備從來都是來者不拒的,因此他很快讓張文斌領着士兵去旅順武庫接受了裝備和馬匹,他自己則在張盤的引領之下走上城樓觀看城防。

    這旅順堡地勢十分險要,又有一面臨海,張盤苦心經營此地已經有兩年之久,而在陸地上一面,他在堡牆外修起了兩道木牆,最外面還埋上了大批木樁。

    而堡內的士兵熱火朝天地檢查城防,激情澎湃的迎接着即將到來的這場戰鬥,彷彿全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氣,這種景象如果皇太極看到了,不知是否會暗自後悔攻打旅順是否是一個昏招。

    在張盤佔據旅順堡後,爲了方便防禦可能的來自北方的攻擊,特意在北城樓修起了一座高聳的塔樓,這是旅順堡的制高點也是指揮部,從這裏可以俯視全城的堡牆和堡門。

    在那座高塔上,已經升起了嚴亦飛一丈五尺高的參將大旗和張盤一丈二尺的遊擊旗,周邊還有幾面不同顏色的指揮旗和營旗。

    張盤也有意在嚴亦飛面前展現一下旅順軍的實力,在向嚴亦飛請示之後,只見他轉過身去,手扶着城牆,掃視着全旅順堡,命令旗官開始測試指揮系統。

    在張盤的命令下,旗手不停的將張盤的遊擊旗指向不同的方位,他的指揮旗點向某個堡門的時候,門樓上的守軍旗幟也要搖擺一下,這被稱之爲“應旗”,表示收到了上峯的命令。

    嚴亦飛和張盤的目光跟隨着指揮旗的方向,城樓的旗幟隨即連續抖動了幾次,每次都把命令傳遞到最低的把總旗。

    而在把總以下,因爲往往只需要控制百十名士兵,所以這一級別往下的通訊有些時候靠低級軍官身後的背旗,更多時候就直接靠吼了。也不止明軍中如此,同時代的瑞典古斯塔夫大帝手下的一名蘇格蘭籍將領也在他的回憶錄裏有這樣的記載:“一名低級軍官難以控制超過他喊聲範圍以外規模的士兵。”

    然後就是關於城樓下的部隊控制測試,張盤的旅順軍基本沿襲了遼東邊軍的編制,把總、千總兩級按照男丁五抽一的比例,人數只有京營把總、千總的五分之一,即滿編只有一百和二百人。

    城樓下的幾個千總在應旗以後紛紛敲打梆子和戰鼓,根據高塔的命令上城支援或是在城牆內側組成戰陣。

    各堡門的城樓上還有幾面黑色和黃色的旗幟,它們分別是向高塔報告戰況的警戒旗和任務執行狀況的彙報旗。高塔和旗下都有傳令兵,這些士兵可以用來滿足進行復雜的戰術動作時溝通的需要。

    遠在高塔的張盤不能用將旗指揮具體的士兵,也不可能做出準確的指揮,而各部的警戒旗等於更是將官的眼睛,因此旗幟在古代戰爭中扮演着至關重要的角色,一旦丟失了旗幟就意味着失去指揮,這支部隊人數再多,武器裝備再充足,都會立刻從軍隊建制上脫離,變成一羣任人屠宰的羔羊。

    每次點旗之時,被指揮到的部隊都迅速的應旗並把命令下傳,雖然嚴亦飛並不能看不懂全部旅順軍的旗語,但看張盤面帶微笑和一點點得意,想來是想要傳達的情報信息都是準確無誤的了。

    每支被指揮旗點到軍隊的軍官也都在傳遞旗語的同時,領着部下向高塔方向致敬。

    這額外的動作衝着嚴亦飛撲面而來,士兵們在他們的千總、把總、隊長、伍長的帶領下,紛紛趁着本隊旗幟搖擺時,把武器高高舉過頭頂並拼命敲打着。旗幟所向處,每個人都發了瘋一般地向着高塔的方向大喊。

    這歡呼聲就像後世演唱會觀衆形成的人浪一樣,在軍隊中快速的傳遞,熱烈的聲音和士兵雀躍的身影連綿不絕,讓張盤漸漸激動得都快窒息了。

    當最後一面旗幟完成應旗後,已經被點過名的部隊也耐不住寂寞,全體士兵——不管在什麼角落,都發出最大的聲音來向高塔上的兩位將軍展示他們的勇氣和戰鬥意志。

    等到這一片鋪天蓋地的昂揚結束了很久,嚴亦飛才透出了大一口氣,才從神馳九天外收回魂魄。等他掉頭看身邊的張盤時,發現後者雖然臉上掛着笑,但嘴脣還激動得不停抖動,他看着嚴亦飛張了張嘴,激動的話都說不完整,只能衝着他發出幾個含混不清的破碎音節。

    “軍心如此,破建奴必矣。”嚴亦飛面帶微笑着對張盤說道。

    “正如嚴將軍所言……末將定當與嚴將軍一起,痛飲建奴之血。”言罷張盤忽然黯然的嘆了口氣,然後就恢復了從容和自信。而他剛纔那聲透着堅毅的嘆息,既像是對遼東死難者許下的保證,也像是對兇殘敵人做出的預言。

    接下來張盤就和嚴亦飛商量了此戰的的指揮問題,張盤曾提出要將全旅順明軍的指揮權交給嚴亦飛,但是被嚴亦飛果斷的拒絕了。

    嚴亦飛的考慮有二,第一,雖然張盤作爲遊擊將軍,在官銜上低於嚴亦飛,但是由於明軍中特殊的大小相制的原則,二人之間並無任何統屬關係,所以由嚴亦飛指揮張盤的軍隊名不正、言不順,容易落人話柄。

    而不要說嚴亦飛,甚至說就連作爲東江鎮總兵的毛文龍在這裏,直接就接手指揮張盤的軍隊都是不妥的,是要引得無數言官攻擊指責的。

    另外來說,就算沒有這個奇葩制度,嚴亦飛也是無法順利指揮張盤的部隊。雖然說大家都是根據明軍的軍典來制定旗語的,但個個將領之間都不太一樣,加上了一些個人的喜好、習慣的差異後,張盤和嚴亦飛軍中的旗語就似是而非了。

    因此雙方確定,雙方軍隊由各自主官分別指揮,由旅順軍擔任主力防守任務,石城軍作爲預備隊和可能的反擊力量。

    隨後,嚴亦飛的客將指揮旗最後被豎立在張盤主旗的左首位置,兩個將軍會用傳令兵進行溝通,嚴亦飛的士兵則被安排在塔下,和旅順軍的幾百戰兵一齊當做預備隊,範思達和劉大江將下去領軍,而公沙的西勞則會陪着嚴亦飛留在塔上觀察此次作戰。

    天啓三年正月二十四日,後金軍從北山後拖來趕造出的大批器械,旅順防禦戰就此展開!

    嚴亦飛作爲客將,很識趣地遠遠躲到塔邊,這個緊張的時刻他儘量不去影響張盤的指揮,以免他分心,此外,他站的位置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城下的作戰,他也想瞧一瞧大明傳統軍隊中的佼佼者,是如何指揮和作戰的,看看從中是否能學到一些東西。

    後金士兵首先嚐試拆除木樁,立刻就遭到了堡牆上哨塔的猛烈射擊。當先拆城的

    後金武士全身鼓鼓囊囊的,人人都至少套了雙甲,四十步外潑下的箭雨並沒有對他們造成什麼傷害,除了幾個士兵被傷到了手臂外,有些人身上插了十幾只箭也沒有什麼反應。

    明軍射了兩輪箭也就停止了,開始換上了鋼臂弩機。

    弩機裝填比較緩慢,和明軍使用的老式鳥銃發射速度差不多,明軍士兵因此一般不喜歡用在野戰,但是用來防守城池倒很是得力,張盤這旅順堡居然存了不少這種武器。

    按照弘治年間兵部的統計方法,砍敵人一刀就可以算重傷一敵,而射中三箭纔算一次重傷。這個嚴亦飛也親眼見過,身披鐵甲的士兵,中箭一般也是皮肉傷,短時間內不影響戰鬥力。中三箭的效果確實和砍一刀差不多,而一旦被長槍刺中,不要說人,就是一匹馬也廢掉了,哪怕是尖銳的木矛也能刺穿人的胸腹,直接傷害到內臟,這樣哪怕不直接當場身亡,以當時的醫療條件,後續也很難救活。

    鋼臂弩機的威力雖然還比不上長槍,但是威力可是要比普通的弓箭大了不少,雖然弩箭打不穿後金的盾牌,可是飛行速度很快,後金士兵很難用盾牌格擋。

    居高臨下的旅順明軍一排排發射着弩箭,每次都有不少後金士兵大聲慘叫,丟下盾牌滾翻倒地。後金士兵盡力舉着盾牌,護住自己的頭胸處的要害部位,拼命扒開木牆上的泥土,合力把木樁從胸牆上拆下來。

    爲了節省射手體力,每個弩機旁都有輔兵。這些輔兵張開弩機的時候,射手都冷冷地看着城下。

    輔兵給弩機裝上鐵箭後,射手就閉上左眼仔細瞄準後擊發弩機,他們或者興奮地叫一聲,或者失望地嘆一口,然後讓開讓輔兵們重複原來的過程。

    原文來自於塔&讀小說~&

    七、八輪射擊後,輔助兵們的裝填速度開始慢下來,軍官立刻示意後排的替補輔兵上前接替工作,後金前隊付出上百人的傷亡後,終於在木樁陣上清開一條通道。

    蒙皮的盾車被推了上來,厚實的原木掩護攻城隊伍繼續破壞着明軍的木牆。

    此時旅順堡的牆頭上,已經準備了不少綁上樹脂的大箭,等射手示意瞄準完畢後,輔兵們就引燃大箭,讓弩機把火箭釘在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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