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業的軸勁上來,站在那穩如泰山,目不斜視的注視着她。

    知青點內,洗漱的不洗漱了,做飯的也不做飯了,隱隱約約傳出討論聲。

    “你們看,那不是沈村長家的二兒子嗎?”。

    “就是那個當兵的?你還別說站姿就是標準”。

    “他和聶知青站在那說什麼呀,真想去看看”。

    楊文平出來看見就大傢伙心不在焉的往門口看,順着他們的目光看過去,“哎,他們怎麼在一起?”。

    聶清霜看見沈建業耍無賴,把他手中的飯盒搶過來,“咱們走吧”。

    沈建業好不容易有個宣傳的機會怎麼會放過呢。

    正好有其他知青出來和聶清霜打招呼。

    “聶知青,怎麼還不走?”,指着沈建業有些戲謔地說道:“這位是?”。

    沈建業搶在她前面開口:“你們好,我是聶同志的對象”。

    那個知青沒想到兩個人已經確定關係,聽見這話有些驚訝看向聶清霜。

    只見她有些嬌羞的點點頭。

    看來這是真的無疑,說了句恭喜之後,便準備去上工,沒走兩步又倒回來,說是忘記了拿東西。

    聶清霜親眼看見她沒有回屋,反而和偷偷往這邊看的知青們聊起來,一邊眉飛色舞的說着,一邊還往他們這指着。

    ..........

    得,想必今天上工的時候大家就都知道了吧,那也沒啥影響了。

    “你還不走嗎?”,聶清霜猶豫着問還身姿挺拔的沈建業。

    當然不,主權已經宣誓完畢,他早就迫不及待想跟着她一起走。

    感受到手中飯盒傳來的溫熱感覺,“你喫過早飯了嗎?”。

    沈建業立馬高聲回到:“喫過了”。

    話音剛落,肚子就發出“咕”的一聲。

    兩人之間頓時安靜無比。

    “咳,要不咱們一起喫吧,正好我也喫不完”,聶清霜裝作沒聽見。

    沈建業捂着眼,簡直沒臉看人,剛表白第一天就出現這麼尷尬的場面,自己的臉算是丟盡了,早知道在家喫完早飯再來。

    沒精打采的說道:“好”。

    看見他有些蔫,聶清霜往周圍看看,見沒有注意他們之後,伸出手拉住他“快走吧,時候太晚了”。

    沈建業默默注視着兩人握在一起的手,一黑一白,交相呼應。沒想到還有意料之外的驚喜,像只孔雀一樣高傲的擡起頭,彷彿剛纔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到衛生所的距離不遠,四五分鐘就到了。

    兩人走進去的時候,楊大夫已經到了。

    聶清霜想要把手鬆開,畢竟在長輩面前這樣有點不禮貌,奈何她越往後拽,沈建業抓的越緊。

    她鼓着腮看向沈建業,用眼神示意他放開。

    沈建業裝作沒看見她譴責的眼神,淡定的和楊大夫打招呼。

    楊大夫在兩人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他們牽在一起的手,拿起桌上泡好的老濃茶,長舒一口氣:“舒坦”。

    接着看向聶清霜,又轉向沈建業,鬍子一吹:“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沈建業:您老倒也沒必要那麼實在。

    聶清霜趁機拽出手,“楊大夫,您喫過早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喫點”。

    “喫過了,我一個老頭子,隨便喫點就行,你們小兩口在這喫吧,我出去溜達溜達”。

    說完,端着自己的大茶缸出去了。

    看他走出院門,“楊大夫好像有點生氣”。

    沈建業看着她蹙起的眉尖,心想楊大夫這是把你當他家的大白菜了,如今被拱了能不生氣嗎。

    不過這話他可沒說出口。

    “快點坐下吧,飯該涼了”。

    林杏花今早上煮的是雜糧粥,什麼綠豆、玉米、地瓜全都摻上了一點,味道還出人意料的和諧。

    聶清霜胃口小,加上來之前已經喝了一杯麥乳精,雜糧粥只喝了幾口便有些撐了。

    “喫不上了?”,見她停下,沈建業問道。

    聶清霜爲難的點點頭,他會不會以爲自己是嫌棄飯不好,“我來之前喝了一杯麥乳精,現在不是很餓”。

    沈建業瞭然,手上動作卻沒停,“那就喫個雞蛋”。

    說完自己端起雜糧粥,三兩口喝完,看的聶清霜目瞪口呆。

    “你胃口真好”,難怪能長得又高又壯,不像自己和小貓一樣。

    在家的時候,爸媽也沒少因爲這事說她,可惜就算自己喫撐了也吃不了多少。

    “這都是在部隊裏練出來的,在那裏,時間是最寶貴的,喫飯也是分秒必爭。而且,我們要是在外邊訓練的話,條件也沒有那麼好,喫口熱乎飯都是難事”。

    “那你們喫什麼?”。

    喫的都是蟲子,運氣好的話能抓到野兔、野雞還有蛇,看她這樣,應該會害怕,想想沒說出口,還是說些不害怕的吧

    “大家身上會帶點乾糧,餓了就啃兩口,多喝點水就飽了”。

    沒想到條件那麼艱苦,望向他的眼神都變得崇拜起來。

    把剩下的雞蛋留給她,沈建業提着飯盒準備回家。

    臨走前,沈建業有些愧疚的看着她:“清霜,今天下午我就要回部隊了,到了之後我會給你寫信或者打電話的”。

    在兩人沒有挑明之前,聶清霜心中中分離的感覺還沒有那麼強烈,在答應他的那一天,她就知道,這個男人不光屬於自己,也屬於國家。

    哪怕早就有了心理建設,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紅了眼。

    沈建業心裏也不好受,把她攬在懷裏。

    “你什麼時候走,我想送送你”,聶清霜從他懷裏退出來。

    “喫過午飯就該出發了”。畢竟還要從縣城坐火車。

    “那我能和你一起去嗎?正好我想去趟郵局”。

    昨天晚上她寫了兩封信分別寄往東北和海市,告訴他們自己這段時間的情況。

    “好,正好嬌嬌家有兩輛車,咱們四個人也夠了”。

    分別後,聶清霜從自己的工分裏劃掉這一部分錢,在衛生所配了一些跌打藥和外傷藥,下午的時候讓沈建業帶着。

    他的手上有很多細小的疤痕,手心也滿是老繭,平時訓練強度那麼大,最起碼的身體健康要保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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