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方大喜：“可以可以！”
洛家的法務律師很快就來到了這裏。
律師抵了抵金絲眼鏡，意味不明地看了曹方一眼，隨即開始飛快在電腦面前擬訂婚契約。
擬完，律師打印了兩份放置在曹方面前：“仔細看看吧，如果沒什麼疑問可以現在簽字，有疑問隨時問我。”
“客氣了，我肯定是相信洛家的。”
話是這樣說，曹方還是接過合同細細地看了起來。
合同看起來很合理，兩方訂立婚契，年齡未到時以男女朋友相處，年齡到了就立馬結婚。
其中不少條款包含洛家會給予曹方一定的補償金額，但如果曹然然一方違約，他必須揹負大額賠償。
乍一看十分合理。
可只有律師知道，這合同條款中處處是暗坑。
律師微微一笑：“此事關係到洛鈞小少爺的人生安全，爲了保險起見，條款必須制定地嚴格些。”
曹方點頭，將合同合上，面色有些猶豫爲難。
“我當然相信洛家，只是小少爺你也知道，我和然然被對家搞了，在網上有很多不真實的黑料黑粉，而且因爲違約賠償，我身上也揹負了幾百…幾千萬的損失，這…”
“說句真心話，我完全不是爲了洛家的錢，我只在乎我女兒，和怕我們的聲譽會給洛家帶來不好影響…”
皮球冷嗤一聲：“果然是討債鬼看中過的宿主，以前吸老婆的血，後來吸女兒的血，現在又想來吸洛家的血！”
“喜歡畫大餅吸血是吧，那我們就用魔法打敗魔法，來，小幼崽，跟我說…”
小奈奈眨巴兩下眼睛，奶糯乖巧的聲音響起：“曹叔叔，以後我們都是親家了，這些事當然是應該的。”
曹方心中一喜，他現在可十分清楚這小崽子在洛家的地位，只要她一張嘴，洛家就會不顧一切往死裏寵。
小奈奈緊接着道：“網上的輿論爸爸會讓公司的公關部處理好噠！”
“幾千萬的小錢錢，奈奈的小零花就能幫你賠啦！”
“不過，這都需要億點點時間。”
曹方猶豫道：“一點點是多久？”
“億點點就是億點點吖！”小奈奈用兩根手指頭比了一小段距離。
曹方一噎：“……”
她都說一點點了，應該真的只是一點點吧…
小奈奈緊接着又說：“簽了合同然然姐姐就是奈奈的半個親人啦！”
“奈奈要和然然姐姐經常出去玩，所以要給然然姐姐買輛大跑車，法拉利噠！”
曹方喉嚨一頓。
皮球趁熱打鐵：“汪！出海游泳，買個豪華大遊艇！”
小奈奈高興揮手：“還要出海游泳，給然然姐姐買超級無敵豪華大遊艇！”
曹方呼吸一窒。
皮球：“買兩棟海邊別墅，一棟給然然姐姐，一棟給曹叔叔。”
小奈奈軟萌眨眼：“買兩棟海邊別墅，一棟給姐姐，一棟給叔叔~”
曹方眼底一紅。
畫大餅畫上癮了的小奈奈還自由發揮了一句：“每個月還要分一千萬的小零花給然然姐姐！”
曹方徹底瘋狂！
一旁的洛昳擎嘴角帶上了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笑意，蠢妹妹，還真有點可愛。
另一旁的洛鈞眼角含淚，小吞金獸，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這可都是紅花花的票子啊！
而落在曹方眼裏，就是這兄弟倆面露寵溺地看着自家妹妹，最後一絲警惕也被貪婪徹底取代。
“好，我籤。”
看着曹方這次毫不猶豫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幾人心底都是一陣冷笑。
皮球睿眸滿是讚歎：“嗷嗚嗷嗚~”
小幼崽畫餅畫地不錯，下次繼續努力！
小奈奈被誇地澈淨星眸亮晶晶一片，軟萌點頭：“好鴨，下次奈奈會畫餅畫地更好噠！”
聽到這話的曹方心底閃過一絲不妙。
沒等他問出口，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曹方心底有些惴惴不安，去開了門。
一羣穿制服的警察衝了進來。
“你們…”曹方話還沒說完。
眼尖的女警一眼就看到桌上的合同，一把抄起塞入懷中：“有人舉報你給未成年訂立婚契，違反《未成年人保護法》！”
“跟我們走一趟吧！”
看着平靜的幾人，曹方此時還有什麼想不清楚的，他憤怒嘶吼：“你們陷害我！”
女警呵斥道：“曹方，上次你因爲陷害偷拍，在網上帶節奏污衊網暴他人時被捕就警告過你，凡是教唆、利用未成年人實施違法犯罪行爲，情節惡劣的，是可以剝奪監護權的！”
“誰知你屢教不改，再次違反未成年人保護法，你對曹然然的監護權，等着被剝奪吧！”
曹方慌了，他急切地抓住曹然然手臂：“這事可不是我教唆利用，是然然喜歡他，甚至用性命威脅，我實在沒有辦法才答應的！”
曹然然死死咬着嘴脣流淚，男警連忙過來控制住情緒不穩定的曹方。
曹方焦急大吼：“然然！爸爸養了你六年半，平時讓你喫好穿好，還記得你五歲生病那天，大雪封路，是爸爸凌晨三點揹着你去醫院的啊！然然，快說話！”
“說你是自願的，對嗎？”
曹然然一邊使勁抹眼淚，一邊直直地望着曹方。
女警眉頭緊皺：“然然小朋友，你接下來的回答很重要，關乎你的未來，你要想清楚。”
這時，一隻軟嫩小手牽住了曹然然緊攥住衣角的右手，小奈奈軟萌眨眼，奶糯聲音像是羽毛般，輕輕撫慰在心上。
“然然姐姐，先愛寄幾，再愛別人呦。”
皮球扶額：“小幼崽，是自己啦，自、己！”
於是人類小幼崽陷入了早期馴服語言階段。
“寄幾！寄幾！”
被這麼一打岔，曹然然心裏的鬱結竟奇妙地消散了部分。
沒錯，先愛自己，纔有資格愛別人。
已經變成了鬼魂的媽媽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她擡起眸，用另一隻手擦乾眼淚，哭過的聲音有些嘶啞，卻不掩堅定：“我不是自願的。”
“然然！”曹方猩紅着眼不敢置信。
曹然然迎上他的視線：“我不是自願的，我的監護權，不想給爸爸。”
一旁的女鬼嗚嗚嗚流着眼淚：“好樣的女兒，他不配當你爸！”
曹然然擦乾淨眼淚，默默地看着被押走的身影。
她用僅能自己聽到的聲音道：“爸，等你到了年齡，我會承擔起贍養你的義務。但現在，我想多陪陪媽媽。”
人的感情是極其複雜的，曹方對曹然然利用壓榨、當成有價值的物品培養是真，可有時生活細節處的照顧與愛也不能否認。
其中辛酸，只有他們父女倆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