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心中咯噔一聲。
……
畫面一轉。
一座血池之內。
林風被穿了琵琶骨，開了胸膛，雙腿打折，動彈不得。
他的“孩子”——那巨大鳥蛋，正塞入他的胸口。
隨着林風的心跳，那鳥蛋也如同有了脈搏。
一陣陣的跳動收縮膨脹後，林風全身精血，彷彿被抽走，流入那鳥蛋之中。
鳥蛋表面，已佈滿血管經絡，猙獰可怕，如同一顆巨大血色肉瘤。
“我好累……”
林風全身精血被抽乾，越來越累，隨後無力的閉上眼睛。
就在此時。
他身上，一股奇特的能量涌起。
“我不能死！小鳥蛋，你想喫老子，老子就吃了你！”
林風對着那鳥蛋瘋狂咆哮。
身上，涌起了一股奇特的力量。
他心臟劇烈收縮跳動，竟然產生了一股吸扯之力。
彷彿，想要反過來吸收那巨大肉瘤般的鳥蛋。
“好累……”
“爭不過他……”
“我要死了麼……”
隨着心跳漸漸無力。
林風的意識漸漸迷離。
……
天鷹山。
祖境洞穴之內。
林風駭然睜開了雙眼，大聲道：“我死了？”
周圍三十多個人見到這一幕，都露出了玩味的表情，看向林風。
這驚駭之感，每個人都經歷過無數次。
到了最後，精神雖然逐漸適應，卻也有一些迷失之感，有些分不清現實和虛假，現在和過去。
“祖境靈石救了你，孫立，坐下來歇會兒吧！”剛纔開口提醒林風之人開口。
這人是個女子，身材瘦削，一張馬臉，表情冷酷，有些生人勿近之感。
人不可貌相。
那四百年前，可愛可人的微胖龍鷹女，是個要把夫君當成資糧，給還未誕生的兒子喫的冷血怪物。
這冷冰冰的馬臉女孩，卻十分善心，對於孫立這種過街老鼠般的存在，她卻始終善意提醒。
“孫立，你可知道，母螳螂與公螳螂結合後，會喫掉公螳螂？”馬臉女孩看向了身旁林風。
“你的意思是，那龍鷹女也是如此？”林風微微頷首。
“不僅那龍鷹女，所有天鷹妖族，都有涅槃之能，收縮血肉精華，成爲一塊大肉。”
馬臉女孩張了張嘴，做出了一個喫的動作：“這是本性，就如是人就會呼吸、眨眼、睡覺，無法改變。”
“強大的天鷹妖魔，涅槃之後，可重生。但弱小者，變成大肉，卻無法再生，只能成爲小天鷹的食物。”
“龍鷹女，也有這種天性，她越是愛一個人，就越像喫掉那人。”
四百年過去了，龍鷹女五十年一涅槃重生，代代龍鷹女，將“夫君”當成資糧餵食哺育後代，已成爲了楚國的民間傳說。
鬼故事那種。
聞言，林風錯愕。
這妖魔不但喫人，連自己同族，伴侶都喫，當真殘忍。
林風背脊生寒。
不知四百年前，遍地妖魔建國，人族當時也不知道怎麼熬過來的。
聽到她話。
周圍三十多個男人立刻不忿，有人冷笑開口：
“你一個醜陋女人，自然不知我們男人的心思！”
“那龍鷹女何等地位崇高，長得何等肥美可口，隨着她道行越高，越像人型，我們每日玩耍也更爲快活，此番滋味，你一個女人懂什麼？”
“嘿嘿，古代妖國公主，日後成就女王，又長得那般可愛動人，我們自然要多多玩耍一番，否則成就神通祕境後，這第一道門，就再也進不來了！”
室內，少數膽大妄爲的天鷹山弟子紛紛開口。
似對那煞元旋渦，四百年前一代天鷹山老祖記憶中的龍鷹女，十分迷戀。
若非精神萎頓，氣血衰敗，他們早就再次進去了。
“斬欲麼？”林風看向了馬臉女孩：“你既對那龍鷹女無慾，怎麼還停留在這第一道門，無法改命成功，獲得天鷹山老祖宗的傳承？”
“我，不忍心殺死我的孩子，唉……”馬臉瞳孔搖擺不定，只留一聲長嘆。
“他們無法斬欲，你無法斬情……那斬我，又是什麼意思？”林風問道。
“自殺。”馬臉女孩說道：“所有過了第一關的前輩們，都是這麼說的。”
“生與死之間的交輝，產生煞氣，引發吸收煞元麼？那龍鷹蛋裏，應該就有煞元，他吸我，我反過來吸他，纔有活路麼！”
林風暗暗點頭，看向了手中散發微光的祖境靈石。
隨後，他又看向了其他神色萎靡的氣血境圓滿天鷹山弟子。
這些人，沉迷於那天鷹山一代老祖的記憶、情感、快樂、痛苦。
時間拖得越久，越是無法自拔。
“我明白了，謝謝。”林風拍了拍馬臉女孩的肩膀。
隨後，站起了身，再次向着那祕境旋渦走去。
……
龍鷹國。
某小屋之內。
“時不我待！孫興我兒，那龍鷹小公主……”那老者喝了一口茶，將皮毛頭套戴上。
“爆！”
林風眯起眼睛，看向了“父親”輕聲開口。
老者身體一僵，疑惑道：“爆什麼爆？”
“……”
林風一陣沉默。
這老者非但沒有原地爆炸。
就連戰鬥模擬器，都沒有展現出來。
他只是想確認一下，這地方的真實與虛假，此番心中確定，再無顧忌。
……
場面轉換了幾次。
父親屍首異處的痛苦；
地河暗流洞穴中的瘋狂發泄；
回到龍鷹國，一年來，懷中龍鷹女，愈發可愛，美麗動人，肥美可口的歡愉快樂；
一幅幅景象，浮現腦海。
其中，還慘雜着濃烈複雜情感。
……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
血池之內。
林風甦醒，看着胸膛破開，心臟上連接的肉瘤般鳥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