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

    焦亮隨口一言,讓現場的氣氛頓時變得十分尷尬。

    所有人都忽然愣住了,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還是張凡最先開口,衝焦亮道:“焦亮,你瞎說什麼呢?什麼傢伙,這是郭阿姨兒子花三萬多買的禮物,怎麼可能是假的?”

    也不知道焦亮是心直口快,還是故意爲之,大聲重申道:“我沒瞎說啊,這包就是假的。張少,你知道的,我以前是賽車手,接觸過許多名流,這些奢侈品也見多了……有的假貨確實做得跟真的差不多,難以分辨。可這位女士的包,假的太明顯了,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郭歡的臉都快綠了,自己本來就已經很沒面子了,現在連包都是假的,以後還怎麼在朱琴面前擡頭?

    於是她捏着嗓子,怒道:“你這人可不要亂說,這包是我兒子買的專櫃正品,怎麼可能是假的?再說,你憑什麼能一眼看出真假?吹牛誰不信啊!”

    焦亮語氣堅定,道:“我年輕時也迷戀過奢侈品,只是後來家道中落而已……這點眼力,我還是有的。我好心提醒你這包是假的,讓你去維權,去找買家算賬,你還怪我?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專櫃鑑定!”

    張凡乾咳一聲,忍着笑道:“焦亮,就算你有眼力,說話也要看一下氣氛嘛,你這麼說,搞得郭阿姨很難接受啊。”

    焦亮低着頭,道:“是我疏忽了,可是……我真的擔心她被坑了錢,三萬多買個傢伙,冤不冤啊。”

    郭歡狠狠喘着粗氣,大聲道:“你胡扯,我這包怎麼會是假的,你要給我道歉,不然……”

    但她的話還沒說完,兒子史奇就拉着她的胳膊,小聲道:“媽,快別說了,我們先回家吧……”

    “回家什麼回家,今天必須把話說清楚了,這傢伙不但是在踩我的面子,也是在侮辱你的孝心!”郭歡氣勢洶洶地道。

    史奇的臉色又青又紅,悶聲道:“媽,回家吧……”

    郭歡見兒子的表情,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心中咯噔一下,然後臉皮也是紅到了極點。

    “回、回家!我忽然忘了家裏煤氣竈關沒關……”

    丟下這話,她和兒子頭也不敢回,慌忙向樓梯走去。

    “看來包真是假的。”朱琴忍不住笑了笑,道,“死要面子活受罪。”

    張凡道:“還是我媽實在,從來都不喜歡裝。”

    朱琴理所當然地道:“那是,做人嘛,冷暖自知,自己過得好就行。非要在別人面前假裝自己活得很好,有什麼意義呢?”

    “媽真是通透。”張凡讚道。

    一家人說說笑笑,回了家裏。

    沒了外人,晚飯喫得也是輕鬆愉快了不少。

    焦亮雖然是司機,但張凡也是讓他在家喫飯了。

    不過家裏住的地方不寬裕,之後張凡就讓焦亮去小區旁邊的酒店住了。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張凡有些話要跟父母說,不適合讓別人知道。

    飯後,張興懷坐在沙發上,主動說道:“小凡啊,上次你打電話回家時,提過你爺爺的一些事,這次回家……恐怕跟他有關吧?”

    張凡點點頭,道:“嗯,在電話裏說不清楚,有些問題,我想當面問問。”

    “你知道你爺爺的身份了?”張興懷問道。

    張凡:“果然,我爺爺不是一般人?”

    張興懷陷入了沉默,似乎是在回憶過去,又似乎是在糾結要不要回答兒子的問題。

    張凡臉色認真,道:“我見過總隊長了。”

    “龐叔?”張興懷微微一愣。

    張凡沒提龐英武的名字,也沒提過龍組,父親的反應,卻明顯是認識龐英武的。

    龐英武口中的過去,也許都是真的。

    張興懷深呼吸一口,道:“你和龐叔接觸過了,而且他和你說了父親的事,難道你……”

    “沒錯,我是個修行人。”張凡直言道。

    張興懷先是有些喫驚,接着臉色卻變得釋然了,彷彿是在說:終究,你還是走上了這條路,也許就是宿命吧。

    張凡接着道:“總隊長說,爺爺也是個修行人,而且當年名震修行界,可最後意外身亡,但原因他不告訴我。”

    “你想知道爺爺的死因?”張興懷問道。

    張凡:“如果可以的話。”

    張興懷遲疑道:“其實我也不是特別清楚,當時我才十來歲,他也沒教過我修行。我知道修行人的存在,自己卻並非修行人。”

    張凡默默點頭,他看得出來,父母身上都毫無靈力波動,連半個修行人都不算。

    張興懷嘆了口氣,道:“我大概知道的是,父親當年忽然成了修行界的公敵,還被稱作魔頭……他臨終前,大概是預料到自己大限將至,特意幫我改了名,送到了外地的一個福利院生活……似乎,他是害怕牽連我。後來,我就知道了他的死訊。事實上,他的墳墓中只有一些遺物,連骨灰都沒有。我只知道他死了,如何死的,死在何處,一概不知……若要確切的信息,恐怕龐叔能知道吧。不過龐叔也許是爲了保護我,爲了隱藏我的身份,所以他從沒找過我,更沒跟我提過父親的祕密……”

    張凡一時有些不敢相信:“爺爺竟然是修行界公敵,是魔頭?”

    “我從來不信,父親絕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如果連他都是大魔頭,這天下就沒幾個正義人士了!”張興懷神色堅定。

    張凡道:“我也相信。”

    “你都沒見過他,爲何這麼覺得?難道僅僅是因爲血緣關係?”張興懷反問。

    張凡打趣地道:“如果他真的是大魔頭,怎麼能有我這麼正人君子的孫子呢?我相信遺傳。”

    “你是懂遺傳的。”張興懷哭笑不得。

    張凡這麼開個玩笑,氣氛稍微輕鬆了不少,張興懷的情緒也不像剛纔一樣悵然和壓抑,話多了起來:“雖然我不確定父親的死因,但我推測,他是被大量修行者圍殺的。父親和龐叔,都希望都希望我以普通人的身份,好好生活……這說明,殺死父親的仇家,也許還在尋找父親的後人。如果我暴露了,很可能會被斬草除根。”

    “這確實是合理的推測。”張凡若有所思。

    張興懷疑惑道:“但我有些不理解,龐叔不願跟我接觸,不願暴露張家後人的存在,卻爲何會主動找到你,甚至說出這些往事……”

    張凡道:“也許是因爲,我已經是個修行者了,有些事既然躲不掉,只有主動面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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