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都已經被他拿走了,幾乎沒剩下什麼了。
可此時,張凡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似乎,這片區域上的泥土、爛木……跟剛纔相比發生了某些變化。
有人來過。
張凡目光一凝,筆直向上飛了過去。
突然,巨坑上方,一道巨大的掌印,筆直碾了下來,將整個巨坑都籠罩了。
好強的威力!
張凡暗暗心驚,沒有任何遲疑,一邊在身上凝聚出靈力鎧甲,一邊猛然將劍斬向上空。
嗖嗖!
剎那之間,張凡便連斬出了十幾劍。
十幾道劍氣,機會疊加在一起,勢如破竹地朝着掌印切過去。
砰砰!
終於,劍氣和掌印相碰,強行將掌印斬碎。
張凡順勢從深坑中飛了出去,挑了挑眉,看着眼前的一個人影。
這是個仙風道骨的老者,鬍鬚花白,神色淡然地看着張凡,有種居高臨下的氣勢。
他掃視一眼張凡後,驚歎道:“呵呵,反應挺快的,實力也不錯,不但發現了我的存在,還能反應過來。”
張凡冷笑一聲,道:“一大把歲數了,搞偷襲,還挺不要臉的。”
老者也不生氣,笑呵呵地道:“年輕人,激將法對我是沒用的,而且以我們之間的實力差距,就算你真的激怒了我,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說着,他的目光落在了張凡的劍上,若有所思,然後有些不解地道:“你是太玄宗的人?不對,太面生了,太玄宗裏沒有我不認識的高手。你是誰,你跟太玄宗,到底是什麼關係?”
張凡瞥了一眼霜華劍……
這把劍,是太玄宗長老鄔卓送他的。
眼前的這個老頭,一眼就能看出這把劍的來歷,看來是懂得很多,必定是修行界中的老牌強者。
而且此人流露出的氣息,也是大乘境,比張凡自己還更勝一籌。
這種級別的強者,放在整個修行界,都是屈指可數的。
要麼就是二流門派的宗主,要麼就是四大門派中僅次於宗主的長老……
“怎麼,不願意說?”老者語重心長地道,“哦對了,問別人的身份之前,應該先自報家門。老夫,洪定,子午宗二長老。”
說出自己的名號時,他的臉上滿是傲氣。
不論是子午宗這個名字,還是洪定這個名字,都是他自傲的資本!
“子午宗,呵……”
張凡聽到這話,並不覺得意外。
前幾日他學習驚龍派的時候,驚龍派宗主就是在子午宗的,可見兩家的關係不錯。
現在驚龍派被滅了,子午宗肯定不能坐視不理,要幫驚龍派尋找滅宗兇手。
儘管張凡屠宗的時候做得乾脆利落,但不可能沒留下任何關於自己的信息,子午宗這種級別的宗門,想要找出兇手,只是時間問題。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既然二長老洪定找到了這裏,那就碰一碰吧。
張凡手握霜華劍,淡淡道:“我跟太玄宗沒什麼關係,這劍,只是一位長者所贈。”
張凡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並不想把無關人等牽連進來。
“送的?”洪定將信將疑。
這次尋找血洗驚龍派兇手的任務,主要就是他負責的。
根據陶玉成的情報,兇手曾經在紫怪山附近的縣城出現過。
宗門的不少弟子們,也是潛伏到了縣城裏,尋找線索……
就在剛纔,他剛好發現了腳下的這片深坑,於是嘗試着守株待兔。
然後就等來了張凡。
陶宗主說的那人,就是一個青年……
而且,此子表露出的實力,也對應得上。
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太玄宗這種級別的宗門,也不算弱,底蘊也不錯,但確實不可能栽培出,這麼年輕的大乘境強者。
沒那個能力,懂吧。
但洪定又很奇怪,各家門派不論是老一輩的高手,還是年輕代的天才,他基本都認識、或是見過。
可從沒見過眼前之人。
這小子,就像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憑空冒出來一個大乘境強者,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
所以洪定雖然有信心殺了對方,但並沒有第一時間下死手。
他要確定對方的身份和底細。
“後生,我看你年紀輕輕的,爲何如此狠毒,竟血洗了驚龍派全宗?就算是再大的仇怨,也不至於此吧?”洪定語重心長地道。
其實他也沒看到誰滅了驚龍派,情報並不充足,但故意這麼說,默認了是對方乾的,也算是耍了個小心機,想套對方的話。
張凡呵呵一笑,道:“行了,別耍聰明瞭,我也沒打算藏着掖着,驚龍派就是我滅的,如何?”
這件事情,張凡從來也沒打算藏着。
畢竟不論是爲了爺爺,還是爲了天機派,他都算是與幾乎整個修行界爲敵了。
就算他沒滅天機派,斬妖除魔會也會來殺他。
仇恨馬上就搬到明面上了,也沒必要裝。
上次他滅了驚龍派後,沒有聲張,只是不想被敵人太快知道罷了。雖然外面到處是敵人,但也沒必要故意跑到敵人臉上去跳。
但過了這麼些天,他又做了一些準備,子午宗知道就知道吧,反正遲早會知道。
如今,他有跟洪定碰一下的資本。
他只是重視、謹慎眼前的敵人,而不是怕了!
“啊?”洪定一下子有點不敢相信。
他沒想到,對方這麼爽快就承認了。
這不是大膽,而是看不起他,看不起子午宗!
震驚之後,洪定的臉色就拉了下來:“你很有勇氣,明知道我是來尋找兇手的,你還敢承認。”
“所以呢,你要爲驚龍派復仇?要殺了我?”張凡不緊不慢地道。
洪定怒哼道:“你血洗驚龍派,還跟妖狐勾結,犯下滔天大罪,已是天怒人怨,不光是我,任何一個正派人士,對你都是得而誅之!”
“哦。”張凡露出輕蔑之色。
他算是發現了,這些正派人士有個特點,不管做什麼事,哪怕是壞事,也總要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讓自己的行爲顯得合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