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行隊一個幾十個人,太玄宗一家就來了十幾個,數量是最多的,屬於絕對的主力工具人。
這是因爲,太玄宗是以陣法聞名的門派,若論硬實力,太玄宗只能算三流水平,整個宗門裏境界最高的人,也才元嬰境。
但太玄宗有着很深的陣法傳承,在現在這個整體沒落的時代裏,太玄宗算是最擅長陣法的門派了。
大家看在他們擅長陣法的份上,纔將其算作二流門派,就當扶持小衆行業了……
而若要尋找、擊破天機派結界,最需要的就是陣法方面的人才。
因此,太玄宗的人就算不想來,除魔會的三位領導也會硬讓他們來的。
此時,劉文宇突然意識到了,太玄宗可能跟張凡勾結,心態一下就炸了。
作爲先行隊的主力,太玄宗若是胳膊肘往外拐,那還找個屁的天機派結界?不給大部隊添亂就不錯了!
“啊?什麼?”
太玄宗的宗主鍾間有點懵。
“你還‘啊’?是我在問你,你還在問我什麼?”劉文宇臉色鐵青。
鍾間欲哭無淚,道:“劉長老,我是真的不知道什麼情況啊。”
雖然鍾間是一宗之主,但心裏是怕劉文宇,畢竟那是五絕宗啊。
劉文宇氣惱地道:“你不知道什麼情況?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據我所知,這寶劍是太玄宗前幾任宗主留下來的,現在應該在你手上,卻出現在了張凡魔頭手裏,你若不解釋清楚,很難讓除魔會的道友們安心啊。”
其他人也是齊刷刷盯住了鍾間,目光中帶着質疑乃至敵意。
叛徒、二五仔,在任何地方,都是不受待見的。
鍾間也是有些急了,連連搖頭,道:“我真不知道啊,我根本都不認識這張凡,也是第一次見他,又怎麼可能跟他勾連呢?”
“那你家的劍怎麼到他手裏了?總不會是劍自己跑過去的吧?”有人質問道。
鍾間急得跺腳。
“亦或是說,你家被張凡搶劫了?可這麼大的事,也沒人聽說過啊。”又有人說道。
鍾間心中苦不堪言,卻是不知如何解釋。
這時,他不遠處的一個老者站了出來,大聲道:“你們不要爲難宗主,他真的不知道,這霜華劍,是我送給張凡的。”
說話之人,正是太玄宗長老,鄔卓。
張凡的目光,也是落在了鄔卓身上。
當初張凡第一次到紫怪山時,撞見了鄔卓,二人不打不相識,之後鄔卓就把霜華劍送給張凡了。
今日張凡到此,也是發現了鄔卓在敵人的陣容中。
正是鄔卓的存在,張凡多少有些猶豫,沒有直接大面積屠殺,至少在猶豫如何處置太玄宗。
從私情上講,他對鄔卓的印象很好,鄔卓對他也有贈劍之情,他肯定不能殺鄔卓,不能殺太玄宗的人。
但另一方面,太玄宗還是害死爺爺的二十五家門派之一,如今又是除魔會的一份子,是天機派的死敵。
這讓張凡陷入了兩難。
他很重感情,當日跟鄔卓成了忘年交,鄔卓所贈的霜華劍,也讓張凡如虎添翼,斬了不少敵人。
想不到,再次見面,二人的立場,卻是完全對立了……
“張凡小友,多日不見,我險些不敢認你了。”
鄔卓衝張凡微微一笑,抱拳道。
他一開始確實沒敢認張凡。
當初跟張凡在雪山上結識時,兩人打了一架,雖然最後是張凡贏了,饒了他一命,但整體來說,二人的實力差距不大。
那時的張凡,才金丹期罷了。
此時,卻已是大乘境,能輕鬆斬殺蔣川,能硬接劉文宇的攻勢。
所以他剛纔雖然看到了張凡的臉,但根本不認爲這是一個人。張凡這種普通的名字,重名的機率挺大的。
只是,鄔卓想到張凡成了天機派的人,成了魔頭,成了除魔會的公敵,情緒也是極爲複雜。
他不希望張凡被殺,也不希望太玄宗被滅……
“再次重逢,卻是在這種境地,命運倒是有些捉弄人了。”張凡感嘆一聲,道。
“好啊,還說你們太玄宗跟他沒什麼關係!”當即有人發出憤怒的聲音。
甚至有人直接刀劍相向,打算先除了太玄宗的這夥人。
鄔卓大急,道:“諸位且慢,我和張凡確實有些私交,但也僅僅是私交而已,那時我們還並非對立的陣營,也沒相對會有今日……”
“呵呵,是麼?”劉文宇眉頭緊皺,似乎並不相信。
鄔卓深呼吸一口,道:“這霜華劍,確實是太玄宗之物,宗主將劍交給了我,後來我與張凡相識,爲了感謝他手下留情,也爲了交這個朋友,把劍送給了他。此等寶劍,在我手上,發揮不出多大威力。我想,若是寶劍有靈,它也希望跟隨張凡,而不是我這種庸人吧……”
此言一出,張凡也是頗爲動容。
當初剛認識時,他就覺得鄔卓是個灑脫、通透之人,不然也不會直接把劍送了。
今日面臨這種局面,鄔卓並沒有對盟友撒謊,依舊敢說出心聲,坦率、灑脫一點都沒變。
這也是張凡最欣賞他的地方。
然而,這番話在其他人耳朵裏,可就十分難聽了。
“你說什麼?”
“交個朋友就把寶劍送了?”
“這張凡在張凡手上才能發揮全部?合着你還很欣賞張凡啊?別忘了他是什麼身份,天機派魔頭!張無塵餘孽!”
“你作爲正派人士,卻如此讚揚一個魔頭,居心何在?”
“我看,你跟他的關係不止這麼簡單。”
“你說你跟張凡只是私交,誰信啊?你可是太玄宗的長老,你跟張凡有關係,就是太玄宗跟張凡有關係!”
“沒錯,反正你承認了自己跟張凡是朋友,你作爲他的朋友,爲他通風報信,出賣除魔會,也是很可能的。”
衆人更加咄咄逼人,殺氣騰騰地道。
“我鄔卓一生行事,向來坦蕩,我跟張凡的個人關係,絕沒有牽扯到太玄宗!你們若是覺得,我送張凡寶劍,算是張凡的同黨,大可以殺了我,但不要上升到宗門高度。”
鄔卓更焦急了,他自己倒是不在乎生死,但若是連累到太玄宗,那是他不能接受的。
如果太玄宗真的被張凡滅了,那也是站着死的,死得壯烈。
但若要太玄宗揹負叛徒之名,被除魔會自己清理門戶,那將遺臭萬年,這絕對不行。
可惜,鄔卓的真情發言,並不能改變人心。
劉文宇冷冷地道:“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詞,你說太玄宗跟張凡無關就無關了?如何證明?若你能拿出證據,我便相信太玄宗。”
鄔卓啞口無言。
證據?
這種事怎麼找證據?
按常理來說,你鄔卓懷疑太玄宗勾結張凡,你應該找到證據,證明太玄宗跟張凡有聯繫。
可若要太玄宗證明自己無辜,明擺着就是難爲人。
你不能證明我犯罪,就要我證明自己無罪?
鄔卓也算是看清楚了,劉文宇先入爲主,已經認爲太玄宗通敵叛變,他怎麼解釋都沒用了。
“看來你是沒得辯解了,難怪我們找結界這麼久,都沒太大進度,看來是太玄宗故意使壞,故意幫天機派拖延時間。”
劉文宇眼睛一眯,臉上殺意涌現,然後猛地隔空一掌拍出。
鄔卓只是個金丹境的修行人,沒有半點還手之力。
這時,一道劍芒閃光,霜華劍橫在了劉文宇的掌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