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當時如果真的沒控制情緒，直接把左良材的徒弟殺了，很可能也要償命。
尤其是他初來乍到，還自帶麻煩，本來宗門裏就有不少對他不滿的聲音。
犯了這麼大的事，不可能好過。
“左良材這老東西，爲了坑你，連徒弟的命都捨得。”陸慧茹很是鄙夷。
張凡道：“我當時確實是留手了，但也沒想太多，直接懶得跟那小子一般見識罷了。不過他摔下山去，估計也得被摔個七葷八素的。”
陸慧茹道：“只要不死人，就無傷大雅，弟子之間偶爾爭鬥一下，不算什麼。總之，這事算是過去了，以後你小心點，不要給左良材抓住把柄。”
張凡皺着眉，道：“我跟這左良材是第一次見面，他怎麼對我敵意這麼大？甚至想我死？如果是因爲我導致了入口信息暴露了，其他人怎麼沒像他這麼過分？”
陸慧茹搖頭道：“我也不清楚，其他的長老和弟子也頗有微詞，但都尊重了宗主的決定，沒說什麼，也沒人來找你的麻煩。只有這左良材，特意過來找你，用徒弟給你埋了個坑。所以我才覺得他對你有極大的成見，總之你悠着點，只要別在宗門裏做什麼出格的事，就算他想針對你，也沒有理由。有宗主在上面鎮着，沒人敢隨便撒野。”
“嗯，我明白。”張凡點點頭。
他在外面遇到敵人時候，確實比較狂，但到了天機派，肯定是不會亂來的。
“對了師父，小月她們三個，爲什麼突然回宗了？都沒給我留下任何信息。”張凡接着問道。
提及此，陸慧茹又是來了一陣火氣，道：“你現在應該也知道了，她們三個的本體都是九尾妖狐。這次除魔會要消滅天機派，公開的理由就是要剷除妖狐、除魔衛道。因此在很久之前，我就想辦法把她們送出去了，希望她們能在外面隱去身份，好好活着。說實話，就算她們三個留在宗門，也改變不了強弱局勢，天機派依舊不是除魔會的對手。所以還不如讓她們離開，至少門派裏面找不到九尾妖狐，除魔會的行動理由就不夠充分了。修行人，最講究名正言順，名不正言不順了，必會爲此揹負罵名。”
“以我對除魔會三位宗主的理解，就算天機派裏沒有九尾狐，他們依舊不會收手的。”張凡道。
陸慧茹：“沒錯，反正他們鐵了心要滅掉天機派，吞下天機派的基業。我也沒指望他們放棄，但讓他們揹負師出無名的罵名，也是好的。當然最重要的是，出於私心，我肯定希望小月她們能活下來。若她們留在天機派，當天機派被攻破的那一天，她們一定會比普通弟子的下場更慘。”
張凡：“更慘？”
陸慧茹咬牙道：“你想象一下，宗門被迫之日，普通弟子若是被除魔會抓了，無非一死，搞不好還能投降。而小月她們是九尾妖狐，想死都不可能痛快的，她們必定會受盡折磨和凌辱，甚至被抓去煉藥、祭天……九尾妖狐，在他們眼裏，不但是邪魔，更是修煉資源！所以，我和宗主都鐵了心把她們趕出了宗門，如果宗門真的會滅亡，她們又何苦受到不必要的痛苦和凌辱呢？”
張凡也是心生殺意，道：“確實，我相信以那三位宗主的人品，肯定會對九尾妖狐做出非人的行爲。這麼說來，讓她們永遠在外界悄悄活着，纔是最好的決定。到底，是誰把她們召回來了？”
“左良材。”陸慧茹再次罵罵咧咧地道，“我本來對他沒多少偏見的，就是因爲這老狗把我的三個徒弟強行帶回來了，我才格外討厭他！”
張凡的臉色也難看起來：“又是他？”
陸慧茹道：“按理說，小月她們三人去外界生活，也是宗主的命令，她們不該自己回來的。但在先行隊來了之前，左良材私自離開宗門，直接找到了她們姐妹三人，以‘宗門危在旦夕，宗主決定，天機派所有人要同生共死’爲由，逼她們回來了。我和宗主好不容易讓她們願意去外界，結果左良材一番操作，讓她們三個又回來送死了！什麼同生共死、與門派共存亡，不過是無畏的犧牲罷了。”
“這老東西，真不討人喜歡啊。”張凡心中，對這個左長老，也是不滿到了極點。
別的是小事，但他讓韓小月回來送死，那就不行了。
從道義上講，韓小月若是回來，與天機派共存亡，最終戰死，確實沒問題，也很感人，也許多年後能傳爲美談。
但宗門都已經決定了，讓她和蘇冰藍、程思思去外面，好好活着。她們三個，也是經過深思熟路，答應了這個決策。
結果左良材自己跑出去，又把她們三個連逼帶騙的給帶回來了。
“那他這樣私自行動，沒受到懲罰嗎？”張凡問道。
陸慧茹聳了聳肩，道：“宗主也對此舉頗爲不滿，但如今大敵當前，本來戰鬥力就不足，又能怎麼懲罰他？而且他資歷深，犯的錯也不嚴重，只能罵幾句就算了。小月她們，其實也是願意回來爲宗門而戰的，也沒怪罪左良材。”
“反正，這左良材不是什麼好東西。”張凡道。
陸慧茹道：“他這個人，可能是太偏執了，眼裏只有宗門利益，哪怕小月她們能爲宗門多加一點勝算，左良材都寧可讓她們三人冒着死亡的危險回來。不說他了，我們到了修心殿了……”
二人說話的時間裏，就來到了一座大殿中。
三個熟悉的身影，正在裏面打坐修煉，互相傳功。
正是蘇冰藍、韓小月、程思思。
三女見到師父和張凡來了，也是暫時停了下來，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蘇冰藍還是和以前一樣，一身冰冷的感覺，只是淡淡瞄了張凡一眼。
程思思歪着腦袋，道：“張凡，你挺厲害啊，能找到這個地方。”
張凡道：“準確來說我只找到了一半，是師父帶我進來的。”
韓小月則是又驚又喜，過來拉住了張凡的手腕，道：“張凡！”
張凡拍了拍她的腦袋，道：“你啊，又不告而別？要不是我聰明，恐怕咱倆這輩子都見不到了。”
韓小月低了低頭，道：“哎呀，左長老帶我們回來的時候，走得急，還不許我們聯繫外人，我都沒機會跟你說。”
“那老頭不是什麼好人。”張凡道。
韓小月道：“左性格是有點孤僻，不過他對宗門確實看得很重，你就別跟他計較了。”
張凡笑了笑，道：“只要你平平安安，我什麼都能不計較。”
“那你是怎麼找到這裏的？”韓小月眨巴着眼睛，道。
“我在你的書上發現了一些線索……”張凡簡單解釋了一下。
韓小月恍然道：“對哦，那是我剛上學的時候，總擔心有一天突然見不到你了，就在書上留下了信息。”
張凡道：“總之能知道你們就好，說起來，小月，師姐，思思，你們都還好吧？”
“叫師姐！”程思思雙手插在平攤胸口前，一臉嚴肅地道。
陸慧茹乾咳一聲，道：“張凡啊，思思是你的小師姐，你可別亂了規矩。思思具有了化爲人形的能力後，過的時間不長，還在初期階段。雖如此，她的修爲卻是不弱於你的。”
程思思很得意地道：“聽到了嗎，叫師姐，快叫！”
張凡一臉認真，重重地道：“好的思思。”
輩分是輩分，他很難對一個蘿莉外形的傢伙叫姐，而且程思思的心性和智商，確實也更像個小丫頭。
“你信不信我打你一頓！”程思思揚起了小拳頭，道，“之前在東海市，你還是個小菜鳥，我不好意思欺負你，現在你也是大乘境了，我就不用客氣了！”
“打我？倒不是不行，但恐怕要等下次了……”張凡笑呵呵地道，接着臉色一白，撲通栽倒在了地上。
涅槃訣效果，結束了，後遺症也出現了。
此刻的他，體內被承受力之外的實力衝擊得千瘡百孔，幾乎變成了爛泥，氣息也是極其萎靡，渾身劇痛，好似魂魄都要被撕裂一樣。
距離第一次使用涅槃訣，才過了幾天，這次再用，後遺症明顯比上次更強。
好在張凡有心理準備，纔沒有直接昏死過去。
但他這樣突然癱在地上，也是嚇了幾女一跳：“張凡？！”
好在陸慧茹經驗豐富，反應也非常快，二話不說，就用雙手拍在了張凡的後背，打出一股股溫潤的靈力，去緩解張凡的痛苦，順便幫忙恢復。
但涅槃訣的後勁太大了，就算有陸慧茹幫忙修復治療，效果也有限。
不過張凡還是稍微緩了口氣，勉強開口道：“大家別擔心，小場面，死不了，過幾天就好了。”
雖然他這麼說了，韓小月還是急的差點眼淚都下來了，道：“張凡，你好不容易找到了天機派，怎麼一來就嚇唬我啊！你可別有事啊，我不想再見不到你了……”
張凡擠出一絲笑容，道：“放心，我真的沒事，不過近幾天會十分虛弱，幾乎手無縛雞之力的那種虛弱，連個築基境的人都能殺了我，所以你好好保護我”
“嗯，嗯我會保護好你的！”韓小月連連點頭。
張凡又道：“我沒有什麼大問題，倒是你和蘇師姐，現在的傷勢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