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西海娓娓而談道：“對修行人來說，天賦是十分重要的，那天賦是從何而來？說白了，天賦就是身體和魂魄，在生下來的那一刻就註定了。後天修煉能改變很多，不能改變天賦。因爲身體和魂魄爹媽生的，出來了就改變不了。”
“難道，混沌聖丹能逆改天賦？”張凡試探性地道。
凌西海笑着道：“沒錯，所謂逆改天賦，其實就是改變身體，不是修煉提升的那種改變，而是從本源的改變。這種改變，靠修煉是實現不了的。但，混沌聖丹可以！”
“難怪你把這混沌聖丹看得比破境丹還珍貴。”張凡嘖嘖讚歎道，“這種丹藥，確實有資格被成爲神丹，但能煉製出這種丹藥的人，更是神級煉丹師。”
張凡修煉到如今的境界，越是提升，越明白天賦的作用。
努力的人，確實有機會成功。
但天賦強並且努力的人，更容易成功。
有些東西，是後天能彌補的。
但天賦這東西，在孃胎裏就註定了，是老天隨機分配的，完全沒得改。
家雞拼盡全力，或許也能飛起來，但永遠比不上全力飛行的蒼鷹。
混沌聖丹能直接從本源上，逆改身體，改變天賦，這是真正意義的“逆天”了。
上次凌西海煉出的破境丹，一下子讓張凡的修爲大幅提升，也無比珍貴。
但比起混沌聖丹，還是差得多了。
修爲這東西，就算不吃藥，自己慢慢修煉，張凡自己以後也能修煉出來，只是時間問題。
但混沌聖丹帶來的“逆改”效果，卻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實現的。
或許從眼前的直接效果來看，破境丹更實用，畢竟當場升級，當場實力暴增。
但長遠來看，混沌聖丹的價值是無限的。
凌西海補充道：“混沌聖丹，之所以叫混沌聖丹，是因爲這世上有一種絕佳的修煉體質，叫混沌聖體。傳言說，天生是混沌聖丹的人，等於半隻腳邁進了天界的大門，前途無限。而一個本就天賦絕佳的人，經過混沌聖丹改造後，身體會媲美混沌聖丹。這也是爲什麼，我一定要把這顆丹藥留給張凡兄弟，因爲這是我能找到最好的人選了，以你的天賦，才能發揮出混沌聖丹的完美效果，締造出一副混沌聖體！”
說到後面，凌西海已經十分激動了。
其實，這種珍貴的丹藥，他大可以自己吃了，就算效果不如張凡喫，那也總歸是有效果的。
自己得了好處，豈不美哉？
但他的世界裏只有煉丹，在他的世界裏，丹藥理應發揮100%的效果，否則就是對丹藥的侮辱。
當初爲了煉製混沌聖丹的“半成品”，他耗盡了一切可得到的煉丹資源，榨乾了自己的天賦。
如今雖然找回了完整的煉丹爐，但已經沒有足夠的煉丹資源去煉第二顆了，他也未必能找到當年的狀態。
僅僅一顆，他更不願意浪費。
這顆混沌聖丹，就像他自己的孩子。
他希望孩子有最好的歸宿。
當然了，向張凡表達謝意也是一方面原因。
要不是張凡送來了煉丹爐蓋，混沌聖丹永遠只能卡在99%的進度，沒有任何意義。
“這……”
張凡拿着玉瓶，欲言又止。
雖然他答應了要收下禮物，但是這東西比他想象得還珍貴，遠不是一個煉丹爐的蓋子能換來的，所以他有些遲疑了。
突然，凌西海手掌一擡起，精準地打擊在了玉瓶上。
那顆深紫色的丹藥，嗖得飛了出來，直接進了張凡嘴裏，然後灌進了肚子裏。
“好快……”
張凡大驚。
剛纔凌西海的動作，迅速而精準，對力量的控制也無比精妙，很不符合傳聞。
傳聞說，單從宗門戰鬥力來說，八卦宗非常很弱，連三流都算不了。宗主凌西海也是隻會煉丹，技能點都加在了加丹術上，個人修爲平平，堪堪金丹期而已。
要不是修行界敬重他專注於煉丹，估計名字都不配被人知道。
可凌西海強行喂藥的舉動，絕不是金丹境。
“藏得夠深啊。”
就連蘇冰藍的眸子中，都露出一抹驚詫之色。
凌西海乾笑一聲，道：“不小心暴露了……我也是沒辦法，怕他不喫，趕緊強行餵了，我也想見識下混沌聖丹的效果。”
“凌宗主的真實修爲是？”張凡好奇地道。
凌西海：“大乘境九層。”
“……好強，幾乎是化神境下無敵手了。”張凡喃喃，“話說，凌宗主這麼強，幹嘛一直藏着掖着？”
凌西海笑了笑，道：“我不喜爭鬥，只想專心煉丹。透明的八卦宗，透明的我，纔不容易被外界干擾。你們想啊，我如果沒有隱藏修爲，這時候，肯定被除魔會拉去當壯丁，若如此，我去還是不去？”
“太低調了，原來你纔是深藏不漏。”張凡讚歎道。
凌西海打趣道：“你們還真以爲我是個菜鳥啊？煉丹，也是需要修爲支撐的。一個煉丹師，如果修爲太低，煉丹術的上限也不會很高。別的不說，就說破境丹、混沌聖丹這種丹藥，沒個大乘境，連個藥渣都煉不出來。”
“連提升境界都是爲了煉丹，凌宗主真是純粹的人啊。”張凡很佩服。
蘇冰藍突然盯着凌西海的眼睛，道：“你明明是大乘境九層，爲什麼我一直沒發現？我每次見你，都以爲你只有金丹境。”
修行人確實可以隱藏氣息，假裝是個菜鳥，但那隻對比自己弱的人有效。
對更強者，無效。
隱藏氣息，其實本質是“收斂”修行人的靈力波動，而不是真的讓靈力波動消失了。
凌西海是大乘境九層，而蘇冰藍可是化神境。
他在蘇冰藍面前隱藏氣息，蘇冰藍依舊能發現，境界差距擺在這裏。
正常情況下，理應如此。
事實上，蘇冰藍跟凌西海認識這麼久，卻從沒發現他是裝成了金丹境。
凌西海故弄玄虛道：“怎麼，蘇姐都不能讓我有一點小祕密了？”
蘇冰藍：“……”
凌西海笑了笑，道：“反正你們都知道了，也沒什麼祕密了。其實很簡單，我有一種特殊的丹藥，叫做‘匿氣丹’，服用後，可以自行改變靈力波動、乃至整個人的氣息，即便是更強者，也發現不出端倪。這匿氣丹並不能直接用於修煉，不實用，煉製還難，算是非常小衆的丹藥，都快失傳了。”
“原來如此。”蘇冰藍恍然，“你這老傢伙還真狡猾，裝了這麼多年金丹境。”
“嗨，就是想混混日子。”凌西海道。
“等一下，匿氣丹？凌宗主，這種丹藥，你送過別人嗎？”張凡腦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問道。
“送人，那倒沒有。”凌西海搖頭。
張凡又問：“那有沒有其他人，可能擁有匿氣丹？比如……天機派的某人？”
張凡想到的是那個“雙劍老人”，當時參與圍攻爺爺的天機派高手，怎麼都找不到，在天機派裏每一個人對的上號。
張凡逼問孫長老時，孫長老說過，當時雙劍流露出的氣息，完全陌生，猜不出身份。
本來他是覺得，雙劍老人是假冒天機派長老的。
但如果雙劍老人是用了“匿氣丹”，那就有另一種合理的解釋了。
“天機派？”凌西海仔細想了想，道，“據我所知，當世現存的煉丹師裏，只有我能煉製出匿氣丹。天機派裏，沒誰能煉出來……不過……”
突然，凌西海眉頭一皺。
“不過什麼？”張凡道。
凌西海道：“你提到天機派，我是想到了一件事，大概二十三年前，天機派的左長老來八卦宗找我，讓我幫忙煉了一些療傷藥。後來他走後，我發現我的屯的匿氣丹少了一顆。這匿氣丹，本就是消耗品，我長期囤放了不少。我當時發現少了一顆，也沒當回事，以爲是我記錯了數量。至於是不是被人順走了一顆，早已無從考證了。”
“左長老？是左良材嗎？”張凡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