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祕書?怎麼了?還在害怕呢?”李明看着池祕書的樣子,笑着安慰道。“沒事,這人不是被抓了嗎?也算是將功補過,趙祕書不會責怪你的。”
他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反倒安慰起池祕書來,彷彿釀成這個局面是因爲池祕書的緣故,這是要把他小舅子先前的失職給掩蓋過去。
池祕書聽出弦外之音,不過也懶得計較,搖頭笑道:“唐書記和趙祕書他們剛來咱們黃桃市沒多久就發生這種事,簡直,唉……”
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情,池祕書心裏是清楚這是一次事故,影響肯定很惡劣,不管剛纔丁小義說的是真是假,被趙武知道後誰都討不了好。
可是偏偏刁光靜壓根就不瞭解趙武拿嚴謹的性子,卻一心沉浸在自己的功勞裏,無法自拔,自我陶醉。
“我再問一遍,趙處長今天沒有交代你要接待什麼人吧?”忽然,刁光靜問道。
“沒有。”池祕書想了想,搖了搖頭。爲了保險起見,他還翻看了一下記事本,上面也並沒有記錄。
“那不就成了!這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池祕書你就不要着急嚇自己。”刁光靜一把攀住池祕書的肩膀,笑呵呵道。
“可是……”
池祕書話未說完,卻被李明一下打斷。
“沒什麼可是的,走!去我辦公室喝一杯,我可是藏了一瓶上好的酒,小舅子你也一起來!”刁光靜招呼着,勾肩搭背便朝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幾個人剛走到電梯口,只見三樓的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
刁光靜正要擡步進去,卻發現趙武一臉嚴肅大步流星的從電梯裏走了出來。
兩人差點撞了個滿懷。
“趙處長!”刁光靜一個激靈,連忙打着招呼,池祕書也連忙問好。邊上那個門衛更是早就一臉諂媚的彎下了身子深深鞠躬。
“噢,刁科長。”趙武的表情跟鐵鑄的面具一般嚴肅寡言,這就是他在工作時的風格。
他只是淡淡看了刁光靜一眼,不苟言笑的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眼池祕書問道:“今天你值班?剛纔有客人沒有?”
一聽這話,池祕書心裏猛然一跳,喉嚨頓時有些發癢,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不說話,那邊的刁光靜卻是快步走了過來,衝着趙武笑道:“刁科長您有所不知,剛纔沒有客人,倒是有一個鄉下小子想要強闖您的辦公室,還好我當機立斷,喊來咱們黃桃執法局的人,將他當場制服扭送到局裏了!”
刁光靜生怕功勞被池祕書給搶了,連趙武的話都沒細細品味意思就連忙上來插嘴,還一臉的驕傲和自豪。
“白癡……”
池祕書卻是聽出了趙武話裏的不對,想要給刁光靜使眼色,對方卻是一臉自以爲是期待的看着趙武,等着表揚。
想功勞真是想瘋了,連個好賴話都聽不出來,白白混跡官場這麼多年了。
池祕書無語,只是此刻他也沒辦法找補了。
果不其然,趙武的眉頭不知不覺皺起,語氣平靜的問:“來找我的?”
“你把人弄到哪裏去了?”
“咱們黃桃市執法局啊,我讓李善明局長親自出動把他帶走了,李善明局長您也知道吧?”刁光靜笑呵呵地說道,他沉浸在沾沾自喜地滿足中,一時間竟然沒有注意到趙武表情的細微變化。
一聽到李善明的名字,趙武頓時再也控制不住了,他哪裏不知道這個大名鼎鼎的局長,哪個人落到他手裏不脫一層皮的?
他心中咯噔一下,面部的肌肉微微顫抖着,像是火山爆發前的涌動。
“那人有沒有說名字?”
“名字倒是沒有說,就是一直嚷嚷着是和您約好的。我尋思着一個鄉巴佬,絕對不可能是趙處長您叫來的,百分百在撒謊。”
趙武的臉色終於變了,心中大悔。
他剛纔跟丁小義一約好,就連忙過去跟唐旭東報告,畢竟他可是知道唐旭東和唐老父子唸叨這個小神醫很久了。唐旭東果然是大喜過望,連忙讓他安排時間約見面和給唐老複查。
可是萬萬沒想丁小義竟然被人帶到執法局裏了!
自己要是剛纔等丁小義來了再一起去見唐旭東就好了,失算!
趙武罕見的拍了下大腿,臉上露出懊惱的神色。
邊上一直察言觀色的池祕書頓時確認了事情的走向,連忙和另外兩人劃清界限,低聲說道:“那位少年本來跟我說的好好的,在這裏一起等刁科長您回來,可沒想到刁科長他一來就喊打喊殺的,我攔都攔不住……”
趙武對着池祕書微微點頭讚許,然後目光冰冷的望向刁光靜。
刁光靜這下總算是反應過來了,頓時頭皮發麻脊背發涼,心臟控制不住的開始劇烈跳動。
“趙、趙處長、那、那傢伙……不是,那少年,真的是你……”
“刁光靜!你乾的好事!”趙武罕見的怒喝一聲,一直板着的臉上竟是青筋暴起,他顫抖着手指着刁光靜破口大罵:“你知道他是誰嗎?你就敢把他送到執法局?誰給你的權利!誰給你的膽子?”
刁光靜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趙武卻是不肯放過他,狠狠罵道:“如果丁小義正的在李善明手上出了什麼事,你刁光靜就別想在祕書處待了,誰都保不住你!”
說完趙武壓根不給刁光靜解釋的機會,甩走往着電梯走去,手裏已經掏出電話安排車輛去黃桃市執法局了。
身爲唐旭東的祕書,又是剛來黃桃市,趙武一直是以不苟言笑公事公辦的態度在工作,和同僚們也都是相敬如賓的客氣。
所以這次他的突然爆發,着實打的刁光靜一個措手不及,眼見電梯門關上,他頓時有些失魂落魄,同時心中也是涌起了深深的挫敗感和恐懼感。
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