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被褥柔軟舒服,臥室的裝飾典雅華貴,頂上的天花板竟是寶石點綴的星空。
我這是在哪?
池玉嵐直勾勾的盯了天花板半晌,才總算是反應了過來。
這是紫金軒大酒店的總統套房,自己昨天晚上拉着丁小義一起去參加聚會,喝了三杯啤酒後就有些要醉倒了……
果然不能喝酒!
池玉嵐苦着一張小臉,使勁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一擡手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只穿着貼身內衣。
誰幫我脫的衣服?
池玉嵐一愣,隨即感覺到自己光滑的大腿外側竟是在被子裏貼到了一個滾燙的身體。
她有些僵硬的緩緩低下頭,就看見丁小義閉着雙眼躺在身邊睡的正香,他同樣脫的只剩一條平角短褲,露出小麥色的健康肌膚,以及身上那緊實有致的肌肉線條。
“啊!”
池玉嵐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
得虧是總統套房隔音很好,不然這一聲慘叫足以將整個酒店的住客給嚇跑。
“怎麼了?”
丁小義睜開眼坐了起來。
“你你你、我我我……”池玉嵐拽着被子想掩住自己的身子,然而一用力卻是將丁小義的身體全部暴露出來,平角短褲內那鼓鼓囊囊的一大團傢伙,看得她是面紅耳赤,連忙別過腦袋:“我們怎麼會睡到一塊的?”
“哦哦,放心,我們什麼事都沒發生,我以人格擔保。”
丁小義笑着站了起來,下了牀開始穿衣服:“昨天晚上我送你回來,你硬拉着我要繼續聊天的事,你想起來了沒?”
“我……”
池玉嵐把手伸到被子裏,在自己身體上感受了一下,也是微微鬆了一口氣,的確沒有發生關係的跡象,看來丁小義說的是實話。
她皺着眉頭想了想,昨晚回酒店的事情有如殘片一般慢慢的拼湊了起來。
自己醉意朦朧坐不住,被丁小義送上牀後還硬拽着對方不讓走,一直聊一直聊幾乎根本停不下來。
最後更是強按着丁小義一起過夜,說是要徹夜長談。
而身上的衣服也是自己脫的,她甚至想起自己跟丁小義說的“穿外套睡覺不利健康,最好的方式是裸睡。”
要不是丁小義攔着,她幾乎自己都要脫光了,好不容易被勸着剩下內衣,卻也是逼着丁小義一塊脫了外套,兩個人一起夜談。
最後記憶的畫面,停留在自己像一隻小貓般蜷縮在丁小義滾燙的胸口睡着,嘴裏還一直含含糊糊呢喃着胡話,反倒是丁小義十分的紳士,一直像塊木頭一樣平躺着一動不動。
“喝酒誤事啊!”
池玉嵐長嘆一聲,臉上也是微微有點發紅,想起自己昨晚的行爲以及胡說八道的那些話,她都開始有些愧疚了。
“沒事的,還挺可愛的。”丁小義笑着說道,然後從地上撿起池玉嵐的衣服,拍了拍送了過去:“玉嵐姐你先換衣服,我到外間等你。”
眼見丁小義走出臥室,池玉嵐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衣服,淺灰色的絲襪都撕破了一個大口子,可想而知自己做完發酒瘋時有多誇張。
再一想自己差點要主動裸睡,池玉嵐尷尬的幾乎要鑽到地裏去。
太丟人了!
……
換好衣服,池玉嵐有些扭捏的出了臥室,客廳裏的丁小義已經擺好了一桌子熱氣騰騰的早餐,精緻的西點和中式的湯包應有盡有,看上去十分的豐盛。
池玉嵐這才感覺微微好了一些,坐到對面開始用起早餐。
短暫的尷尬過後,用餐期間聊了幾句她也就基本恢復了正常。
兩人聊了一會,丁小義正打算送池玉嵐回學校時,她卻搖了搖頭。
“送我到市中醫院吧。”
池玉嵐晃了晃手機:“我有個學生在中醫院住院,剛纔梁倩打電話說情況有點反覆,讓我過去看看。”
“好。”
丁小義自然是無所謂,驅車將池玉嵐送到了中醫院。
在黃桃市,比起現在林平山任職院長的黃桃第一醫院,市中醫院名氣就小了許多,規模也很是一般。
畢竟中醫院只是個專科醫院,而且現在中醫沒落,沒有見效快的西醫坐鎮,普通民衆都不是很願意來,整個醫院看起來有些冷清,往來穿行的病人大多是上了年齡有慢性病,所以纔會選擇進行中醫治療和療養。
池玉嵐在醫院門口買了一大袋的水果,丁小義拎在手裏跟她一起上了電梯。
電梯運行時都發出咔咔的聲音,顯然是缺乏維護,到了四樓的住院部後,感覺光線一下子黯淡下來,腳下的走到是已經有些斑駁的水泥自流平,牆壁上的白漆也是泛着黃色,頭頂甚至都不是吊頂配LED燈,而是老舊的燈泡,依稀可見電線裸露。
這條件實在是有點太差了,中醫是真的沒落了。
看着走廊上一些醫生護士們皺皺的白大褂,和他們臉上那麻木又沒有精氣神的表情,丁小義心裏微微嘆息。
不單單是在黃桃市,在整個天南省甚至整個華國,中醫的沒落都是不可逆轉的,恐怕在過上幾十上百年,這個有着數千年傳承的中醫可能會和上古時代的傳承一樣,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之中。
眼下西醫大行其道,一個個醫院都是高大上不說,每年政府調撥的經費也是海量,像中醫院這種地方每年的營收肯定都是負數,只有靠政府支持。
可是按理說,林平山現在是黃桃醫學界的帶頭人,又是中醫出身,丁小義記得每次聊天他都有說專門有撥款支持中醫相關運營。
這怎麼中醫院還是這副死氣沉沉的鬼樣子?
“你學生什麼情況在這裏住院?玉嵐姐你怎麼不安排他去第一醫院那邊?這點面子你還是有的吧?”丁小義有些疑惑的問,他心裏也是覺得有些奇怪。
中醫院這種專科醫院,住院治療的人比較少,畢竟中醫講究的是“治未病”和“養”,很少會有住院的情況,頂多就是一些老年人把這當成療養的地方。
像是年輕人,一般都會送到西醫院去,那樣更方便檢測,畢竟就算是丁小義也不得不承認,西醫在這方面有先天優勢,好的中醫實在是太少了。
“遺傳性的癲癇,這幾年發病很頻繁,西醫那邊也是說沒辦法根治,我問過林老了。”池玉嵐一邊走一邊解釋:“還有,我們黃桃大學對口的醫院就是中醫院,他畢竟是學生,住在這邊便宜又方便,而且之前葉副主任說他可能有辦法治這個病,所以就送到這裏來。”
“這是個挺可憐的孩子,家境一般,被這個病快拖垮了。”池玉嵐的語氣帶着遺憾:“他來上過我幾次課,素養很好,只可惜這個病,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