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駕駛的位置上,丁小義一邊看着窗外的景色,一邊隨口問道:“之前說的那個事,你跟你叔叔提過沒有?”
駕駛位上,開車的赫然是金明凱。
他原本被虞凌靈拿捏着,不過隨着虞家徹底敗落,丁小義也順手將他帶了回來,這段時間一直帶在身邊。
逃離看虞家的魔窟後,金明凱這段時間氣色好了許多,也恢復了少年原本的朝氣,兩人年齡雖然差不多,只是他在丁小義面前卻是顯得有些拘謹。
畢竟身爲門派武者,金明凱可是比一般世家之人更清楚大師代表着什麼。
聽到丁小義的話,他一邊全神貫注的開着車,一邊點頭答道:“我跟叔叔提過了,只是他說還是要跟你見過面後再做決定。”
“嗯,這趟來雲州,你就去找他吧,幫我約個時間見一面。”丁小義點頭。
收留金明凱只是他一時興起隨手而爲的事情,不過這些天的相處,倒是讓丁小義有了別的想法。
金明凱出自東山省的正氣門,東山省和天南省在華國一南一北隔着數千裏,而且東山省屬於經濟極度發達的省份,那邊的門派和世家和天南省這邊有着極大的不同。
這段時間丁小義倒是從金明凱口中得知了不少新的信息,尤其是關於門派的。
門派和世家的存在方式幾乎是完全不同的。
世家想要立足,往往需要龐大的財富和人脈支撐,然後通過佔據一地攝取這個地方的命脈來崛起,而華國傳承數千年,那些高門世家往往已經飽和,就像這次虞家一樣,想要崛起就必須通過高門死鬥來從別人口中奪食。
而世家想要擴張也是十分的麻煩,畢竟地盤每擴大一個城市,需要的人手和人脈關係都需要翻倍,所以往往那些大世家都是傳承數百年甚至上千年,一代一代累積起來財富,而最頂尖的世家自然而然也就在首都京門。
但是門派就不同了。
門派的崛起只需要一個字:強!
只要你夠強,你不需要去經營什麼人脈,不需要四處派人手去滲透一個城市的方方面面。
像是耀世宗,他們夠強,他們能夠讓東陸附近大大小小的幾個世家忌憚,那就有了合作的基礎,這些世家和豪門自然而然就會爲了獲得額外的武力支持送上門來的合作。
世家和門派之間的關係,要說起來有點像古代的大地主和武林江湖一般,互相合作互相利用又互相提防。
門派越強,其勢力輻射的範圍就越廣,在華國,像是一些諸如金剛寺、無上道、純陽宗之類的大門派,他們的勢力範圍甚至能夠輻射全球,簡單點用翟天耀的話說,就是保護費收遍全世界!
在丁小義看來,其實門派這種形式更適合自己將來的發展。
畢竟自己背後的傳承玉面郎君,按照傳承的信息來說,曾經也是高高在上,上古時期以一己之力,威懾遍佈諸天萬界!
這種以自身修行爲根基,接受別人依附的形式,更適合自己這種怕麻煩的人。
省的還要像黃桃市這樣,要不斷的扶持一個個世家,不斷的找尋一個個人手來幫自己掌握一地。
反正按照金明凱的說法,正氣門雖然自稱傳承自華國傳說中的道門,但實際上它就算全盛時期在東山省也只不過是佔據一個縣城的三流小門派,比起耀世宗都遠遠不如,後來還得罪了強敵一路倉皇逃竄,現在整個門派只剩金明凱和他叔叔在苟延殘喘。
只不過武者終究還是骨頭硬,金明凱的叔叔都到了這個時候還咬牙撐着……
或許是時候,爲自己背後的玉面郎君留下一些傳承,等自己突破到了下一階段,也許這份傳承就可以重現世人面前了……
……
雲州市。
丁小義下金明凱開車去找他叔叔,自己則是拎着幾袋子港山村的土特產下了車,朝着記憶中的地方走去。
對於天南省會雲州市,他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
在他還在上小學時,父親和母親就有和幾個叔伯一起在雲州市這邊打過工,那時他也被父母帶着來玩過幾次。
再後來,就是剛上大學那會,自己在京門大學談的前女友易筱雨就是省城雲州人,暑假時也曾陪她來過一次,只是那時的回憶着實談不上美妙。
而且,易筱雨和那個同在京門大學讀書的京門紈絝勾搭上之後,還對自己做出過那種事情……
一想到這,丁小義的額頭就忍不住微微直跳,那段日子實在太過不堪回首了。
深吸一口氣,丁小義收回思緒,拎着袋子走進眼前一個有些年頭的老小區。
前些天,他試探性的和母親黃淑芬提起自己身世的事情,結果原本總是笑吟吟的母親卻顯得十分的緊張且忌諱,似乎很怕丁小義得知自己的身世一般。
出於對父母的心疼,丁小義強行按捺下心中的好奇,打算將這件事揭過不再問。
只是這次正好來省城雲州市處理一些事情,丁小義心中也是難免有了些想法。
母親黃淑芬的兩個哥哥都還在雲州市打工多年,並且定居,雖然有些年頭沒見,但是丁小義也想着既然來了就打個招呼,順便或許可以旁敲側擊從舅舅這邊打聽一下自己的身世,也免得追問母親刺激到她。
眼下丁小義來的正是小舅舅黃波的家,印象中上一次和小舅舅見面,還是那年他剛剛去京門大學讀書的時候。
那會自己意氣風發,在暑假時和同時雲州人的女朋友易筱雨一起回來,在那時拜訪過小舅黃波。
只是自己後來出事了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有關小舅黃波的記憶了。
現在回想起來,也是有些蹊蹺,因爲在丁小義的記憶裏,雖然和小舅見面接觸的時間不多,但是黃波向來很疼愛自己。
結果卻是在自己最需要人關心的那癡傻的日子裏,毫無音信……
有不少事情實在是有些奇怪。
丁小義若有所思的敲響了房門。
沒過一會,房門被拉開一個小縫,露出一張四十多歲的中年婦人的臉。
顴骨很高,眉眼微微上吊顯得十分刻薄的樣子。
“小舅媽,好久不見了。”丁小義認出眼前的中年婦女,正是小舅黃波的老婆陳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