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前方的道路中間,兩個容貌相似白髮白眉的老者穿着千刃洞的道服,身子微微前傾兩手張開就像忍者一般貼地疾衝而來,兩人的身後,無數到森冷銳利閃耀着寒光的圓錐盤旋飛舞,有如活物一般鋪天蓋地朝着空中的丁小義刺去。
“那是千刃洞的陳文陳武兄弟!”車上的葉秋蘭猛然色變,身爲蒼穹會的長老,她對天南武道界可謂相當熟悉,一眼就認這兩個堪稱天南最強的暗器大師。
“他們的暗器上抹着劇毒,據說觸者必死,兄弟聯手號稱連大師都可以拿下,得立刻提醒丁先生!”
葉秋蘭心神大陣,連忙擡頭就要大喊提醒丁小義。
然而爲時已晚,那漫天圓錐尖刺已經近在咫尺,陳文陳武兩兄弟更是騰空而起,不斷催動着暗器加速的同時,雙手十指都是張開,再次拉出二十道藍汪汪的鋒銳尖刺,朝着丁小義上下左右絞殺了過去。
“只要碰上一點,就算你是大師也要了你的命!”
雙胞胎老者的眼中閃動寒光,瘋狂斬殺。
就在這時,空中正在緩緩下落的丁小義迴轉過目光,彷彿盯着兩隻微不足道的螞蟻一般,靜靜的看着兩人帶着漫天暗器撲來。
“班門弄斧。”
丁小義冷冷一伸手,無數真氣飛射而出,化作一道道長針,將漫天暗器擊落的同時,深深的扎進陳文陳武兄弟倆的身體。
嗤嗤嗤嗤……
兩人就像被無形絲線固定在空中的木偶一般,瘋狂抽搐着,身體之上無數個空洞鮮血飛濺,緊接着丁小義隨意一甩手,兩人就像破布麻袋一般遠遠的落在了身後的道路上。
唰。
丁小義落回房車內,臉色平靜目光淡然。
從始至終,房車的行駛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停下,千刃洞精心準備的伏擊已經徹底崩潰。
葉秋蘭一臉震驚的看着丁小義,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木然回頭,催促的弟子快點開車。
冷風從破碎的車頂灌入,然而每個人的心中,卻是微微燃起一團火熱。
也許,也許真的有機會逃出生天!
不遠處跟着的車隊中,吳一辰臉色慘白的看着平板,聲音有些發苦發澀:“千刃洞……千刃洞的雙胞胎長老,就這樣沒了?”
白素月也是臉色沉鬱,竟是不知不覺握碎的手中的高腳酒杯,鮮紅的酒水流淌在白皙的手上,觸目驚心。
“繞到前面去,在最後一處地點截住他們,就看李乾坤的了。”白素月冷聲說道。
……
房車繼續前行,越來越緊接雲州。
只要穿過最後一片林區,就差不多到了雲州地界,那兒可是省會,就算是郊區也是有着無數民居和普通人,只要到了最近的小鎮,月輪門就不敢再發動襲擊。
不過,最危險的時候,也就是現在了。
因爲這是月輪門最後的機會。
嗤……
一陣細微的聲響,房車猛然一顫停了下來,緊接着整輛車彷彿憑空矮下去了一般向下塌陷。
“爆胎了嗎?”
開車的弟子一聲驚呼,連忙將車儘量平穩的停了下來。
從五官上看,這個男人的臉型相當立體,配合着一頭披散至肩膀的長髮,頗有些妖異的俊秀感,只是他的臉上,橫七豎八爬滿了扭曲如邱穎一般的傷口,竟似乎是在緩緩蠕動,讓人望而生怖。
四周的空氣彷彿凝結了一般,變的陰涼無比,路邊兩側的樹枝和野草的末端,甚至隱隱約約掛上了細微的冰晶,這是被真氣影響造成的異象。
大師?
丁小義眼睛微微一凝。
葉秋蘭和金勝雄等人連震驚都無力震驚了。
整個天南明面上的大師明明只有紫家和邱家的紫嘯峯以及趙嗔言,可是就在今天短短一天不到的時間裏,這都冒出來多少個大師了?
批發大白菜嗎?
“你們就待在車上吧。”
丁小義緩緩開口,走到了房車的面前。
他這才發現,房車下邊的瀝青道路竟是詭異的扭曲融化,將四個車胎的橡膠吞噬殆盡,整個車彷彿憑空和地面融爲了一體。
鬼道大師?
這倒是少見?
丁小義微微有些驚訝,看着眼前的怪異男子:“你是誰?也是來攔着我的嗎?”
詭異男子緩緩裂開嘴,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除了臉上那些蚯蚓一般的傷痕,他十足的算是個魅力男人,就連聲音都十分的有磁性。
“說實話,我其實不想來的,可惜,我惹了大麻煩,只有京門陶家的人願意幫我擺明,所以……”男子聳了聳肩膀,緩緩從腰間抽出一根有如紳士棍一般細細的柺杖,上面密密麻麻攥刻着符文,中間有着大大小小的空洞,看得令人密集恐懼症都要發作了。
“算上你的話,我就殺過兩個大師了,以後想必沒人再敢隨意追殺我了。”男子舔了舔嘴脣,臉上傷痕扭曲蠕動:“記住我的名字,李乾坤。”
“京門陶家?易筱雨找來的人嗎?”
丁小義微微一愣。
下一刻,一陣一陣刺耳的鬼叫聲陡然響起。
哇!!
如同嬰兒哭聲,詭異刺耳,李乾坤手上紳士棍一閃,化爲一條黑線扎向丁小義左胸。
風聲和真氣穿過棍子上的空洞,再符文的加持下發出淒厲無比的鬼哭聲,那聲音震動着周圍的空氣和真氣,彷彿震盪出無數的魑魅魍魎在盤旋飛舞。
棍子的速度極快,丁小義剛剛聽到聲音,只是一瞬間就從無數幻影中脫離出來,然而只是一眨眼棍子就到了胸口。
上面隱隱透着森冷的寒意,居然隔着內勁就讓丁小義皮膚冒出一小片雞皮疙瘩。
鬼道果然有點意思。
丁小義眉頭一震,被剛纔那鬼哭的聲音和幻想影響,他的動作竟然真的慢了一拍,甚至來不及擋住,只能擡起手一拳揮出,與此同時胸膛微微一痛,被棍子刺了個正着。
啪!
丁小義微微後退一步,李乾坤連續向後幾個翻滾,然後紳士棍在地上抵出一道長長的痕跡才停了下來,臉上滿是震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