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
從牛魔王的腳下，看到那一片金箔的時候，還沒等秦破天伸手觸摸，就失去了意識。
“莫非我被牛魔王踩死了？”
這一片虛空，是一片暗綠色，就彷彿太陽落山之前被遮住了一樣，身後是山川河流，一條碧綠的河水靜止在那裏。
明明是從山川上流淌下來，但是到了這裏，竟然是靜止的。
這條碧綠的河畔，似乎很有魔力，吸引着秦破天的目光，一步一步的前行走到跟前，那種幽綠之色，彷彿來自九幽黃泉一般。
秦破天伸出一根手指，想要試探一下這水究竟是何物。
忽然，一個聲音從耳畔響起。
“不想死的話，還是不要碰。”
秦破天嚇了一跳，猛地回頭，看見一位青衫老者，站在秦破天身後，兩眼囧囧有神，似乎出身不凡。
“敢問仙長，此處何地？”
青衫老者笑了笑，“我若是知道的話，就不會在這裏呆上數萬年了。”
“數萬年？”
秦破天臉色驚恐，這究竟是什麼地方，怎麼會有人能存在數萬年？
老者嘆了口氣，悠悠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也是想要取牛魔王腳下的金箔，所以纔會進入其中吧？”
秦破天點了點頭，一個‘也’字，算是老者自我介紹了。
兩人聊了片刻，秦破天得知在這片虛空之中，不僅僅是他一個人，還有無數的人族修士，妖族精怪，全都是爲了取得牛魔王腳下的開天功法，而被捲入其中。
而眼前的這條河，就是傳說中的冥河。
能夠容納一切污垢，將一切邪念都溶於河中的冥河。
青衫老者微微皺眉，說道，“我曾經去過地府一次，冥河……並不是這樣，雖然環境相差無幾，冥河的威力也差不多，但……冥河，並不是這個樣子。”
青衫老者解釋了一番，秦破天依然是沒太聽懂，這到底是不是冥河？
還有遠處冥河盡頭的那座索橋，上面似乎有很多修士，他們在做什麼？
青衫老者猛然間想起了什麼，問道，“紅孩兒今年多大？”
秦破天愣了一下，如實回答，“剛過六歲生日。”
青衫老者臉色僵硬半晌，眼神中露出極其複雜的神色，嘴脣有些泛白，額頭微微滲出一絲冷汗，嚥了一下口水，沉默不語。
秦破天也猛然想起來，這青衫老者說在此處呆了數萬年，爲何他會知道紅孩兒？
“仙長，您……”
青衫老者嘆了口氣，“不瞞你說，我進來的時候，紅孩兒已經五歲了。”
“什麼！”
秦破天瞳孔中露出一絲驚駭之色，老者進來的時候，紅孩兒五歲，他在這裏數萬年過去了，如今紅孩兒六歲，莫非……這裏，和外面不是一個時空？
青衫老者眉頭緊鎖，臉色無比的凝重。
“若是我沒有猜錯，我覺得……這裏，應該是牛魔王的夢境之中。”
青衫老者指着周圍的這些牛將，還有妖族的所有領地，展示給秦破天看。
“這些，應該是牛魔王夢中的妖族，而我們，則是誤入了牛魔王的夢境。”
“這怎麼辦？”
秦破天還是第一次進入別人的夢中，而且這裏面和外面時空完全不同，外面一年，裏面……過了幾萬年？
這仙長看起來比秦破天的修爲要高，至少是長生境的前輩，幾萬年都沒能出去，這可如何是好？
仙長指了指遠處，冥河盡頭的上的一座索橋，淡淡的說道。
“既然來了，還是去看一看吧。”
索橋這邊，連着冥河口，一汪泉水，便是黃泉。
而索橋的另一邊，連通的是一座石碑，高聳入雲的石碑。
老者帶着秦破天飛到索橋邊上，淡淡的說道。
“這座橋，便是輪迴橋，人死之後，都要走一遍這座橋，只不過每個人走的方式不一樣，有的人一馬平川，有的人，卻永遠都走不過去。雖然這裏不是真的輪迴橋，但是你卻可以感受一把，輪迴的誘惑，也是對心性的考驗。”
秦破天點頭報以感謝，既來之，則安之，已經進入了牛魔王的夢境，便在輪迴橋上走一遭。
冥河之上，輪迴索橋。
秦破天走到橋頭，看到無數的修士全都站在索橋之上，輪迴，是人族的專屬。
而這些人，卻在橋上止步不前，彷彿在看觀看兩邊的風景一般，流連忘返，樂不思蜀。
秦破天一步踏上去，整個天地都變了樣子。
左邊望去，竟然是秦破天的曾經所在的第二軍區。
“一二一，一二一，立正，向右看齊！”
一聲一聲的口號不絕於耳，讓秦破天無比懷念當年，部隊的生活，永遠是最寶貴的記憶。
看到秦破天踏上輪迴橋之後，便和其他人一樣，向橋的兩邊望去，沉醉於此，老者嘆了口氣，終究還是無法出去。
這座輪迴橋，他足足走了幾萬年，虛度光陰不過如此。
可惜這小子，還沒有突破長生便進入其中，恐怕要在這牛魔王的夢境之中壽元耗盡，含恨而終了。
秦破天看着那些部隊的軍官訓練，就彷彿有無窮的吸引力一樣，讓他掙脫不開，沉迷在腦海的記憶當中。
猛然間，秦破天似乎抓住了什麼，將頭狠狠地扭了過來，一身冷汗落下，驚恐之意席捲全身。
三年，竟然三年了？
當秦破天收回眼神的時候，能夠清晰的記得，他在這橋上，光是看那些士兵訓練，看了足足三年。這三年乃是牛魔王夢中的三年，雖和外面不同，但秦破天確確實實的是歷經了這三年的時光。
這輪迴橋，竟然真的有如此魔力！
秦破天嚥了一下口水，深吸一口氣，望着輪迴橋另一頭的石碑，眼神鑑定，大步流星的走去。
他的路還長，不能終止於此，外面，還有無數的妖族等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