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院卿急忙用特權調來附近的幾千名守軍奮力撲救,仍然沒有改變證物間被焚燒成廢墟的結局。
證物間內的證物,全都被付之一炬,包括那個被從寧江村帶來的鐵盒子。
這一切,都是因爲有五十多名身穿黑衣的死士,潛至證物間,雖被大理院甲士發現包圍,但這些死士還是在搏殺中,放火燒了證物間,然後,在自知無力逃跑的情況下,義無反顧的到燃燒的證物間內赴死,被燒成了灰燼。
證物間被燒,許多證據被毀,將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後果,大理院卿一怒之下,斬殺了大理院門口所有的守衛以及其家人。
鮮血撒滿了菜市場的地板,人頭滾落的到處都是。
消息不脛而走,京畿之地的百姓幾乎全部得知,紛紛家中議論。
身爲宰相的胡庸,自然也得到了這條消息。
他大喜道:“好!辦的好!”
“不枉老夫培養這些死士多年!”
“總算是在最關鍵的時候,辦成了一件大事!”
他旁邊的兒子胡海卻一臉愁容:“父親,這些人,全是從小就被您安排進宮的。”
“這次行動,爲何要全部用上?”
“只用其中幾個不行嗎?”
“現在事情雖然辦成了,但這張底牌也跟着報廢了。”
胡庸說:“你懂什麼?不過這個劫,就沒有以後了!”
“那個祕密一旦被發現,咱們還能用的上這張底牌嗎?”
“不要覺得可惜,這叫棄車保帥!壯士斷腕!”
胡海知道父親講的有理,可他還是心疼丟掉了這麼一張底牌,重重嘆了口氣,沒再多言。
胡庸心中也有些難受,但沒有辦法,正如他所講,此時不用這張底牌,就沒有以後了。
他不得不捨棄這些人,來保存自己!
不過,整體結局還是令他滿意的。
那些人全都被證物間的大火燒成了灰燼,沒人知道他們是誰,至於這個節骨眼上去焚燒證物間?會不會懷疑到他身上?
這也不用擔心,因爲證物間藏有太多人深惡痛絕的東西了,每天都會有人想燒,這次被焚的時機,或許,也只能是湊巧!
因爲沒有線索可查啊!
沒有證據,怎麼把矛頭對準他?
宮中少了幾十名宮女,太監,這也不足爲奇。
他的那些下屬,多是些大小頭目,宮女太監們,進宮本就是爲了賺錢餬口。
到了這個地位,自然是不缺銀子的。
而宮女太監,尤其是太監,在有了足夠的錢後,最大的夢想便是離開皇宮,找個世外之地,瀟灑安逸的度過餘生。
畢竟在宮中辦差,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伺候的主子哪怕是心情稍有不順,都可能是下令將他們處死的理由。
窮困潦倒之時,以腦袋搏一口飯喫,沒的說,但人越是有錢,就越愛惜自己的生命。
在有了一定地位,金錢時,他們便會把生命看的很重。
可惜的是,他們伺候主子多年,若提出離開皇宮,主子大概率會因爲念舊而不允許。
如果碰上多疑的主子,還會猜測他們存有二心,對他們下手!
所以,很多太監宮女,都會選擇在有錢後,悄悄溜出皇城,隱姓埋名,度過餘生。
和胡庸預料的差不多,皇城少了些大小頭目的宮女太監,並沒在平靜的水面激起一絲的漣漪。
這事,連提都沒人提。
次日早朝,金鑾殿。
揚塵看着跪在地板上的方相氏,詢問道:“昨日大理院遭到夜襲,證物間所有證物盡數被焚,包括那鐵箱子,除了這個,你是否有找到新的線索證明寧江村,武陰村,海朝村被焚有蹊蹺?”
方相氏道:“回稟陛下,臣暫未發現新的線索。”
“三個村子和屍體,雖因天降大雨沒被燒盡,但皆成了廢墟焦屍,人都分不清楚是誰了。”
“少了的那個人,臣也無從得知其姓名,樣貌。”
古時不比現在,每個人出生時,都會把信息記錄在電腦裏,那時頂多弄一個冊子,寫上名字,報備當地負責管理戶籍的部門。
現在三個村子的百姓都被燒成了焦屍,無從辨認,少了的那個人,可能是三百六十個人中的任意一個!
更無奈的是,三個村子的人都死了,想畫這些人都沒人描述。
三百六十個人啊,畫出其中幾個都很費勁了,更別提全部畫出,然後全國張貼告示了,畢竟少了的人,可能是這三百六十人中的任意一人。
這個難度很大,大到幾乎不可能完成。
揚塵知道,線索到這裏,也就斷了,但他不在乎。
因爲原本就沒什麼線索。
方相氏是他祕密安排下,配合着演戲罷了,那鐵盒子,也是他弄的,裏面什麼都沒有。
他的本意,是藉此確定下寧江村等地百姓的死,是否單純與瘟疫有關。
結果已經顯而易見。
意料之外的是,他抓住了五名黑衣人活口,還趁着這個機會,拔出了一柄插在皇城內部的鋒利暗刃。
對揚塵來講,已經是碩果累累!
啪!
揚塵佯裝憤怒的拍了下龍岸,大聲道:“那就是沒得查了?”
方相氏立刻以額頭貼着地板,道:“是。”
揚塵訓斥:“哼!朕還以爲你有多少線索呢!只是少了一具屍體,發現了一個帶密碼的鐵盒子,你就把矛頭指向當朝宰相?”
“方相氏,你小題大做,想借朕之手,肅清政敵,你可知罪!”
方相氏大呼:“陛下!臣冤枉!臣確覺得此事蹊蹺!臣…”
“好了!”揚塵大手一揮:“傳朕旨意,爲防瘟疫傳播,將三個村子焚燒殆盡!”
“至於少了的那個人,不用去管他是誰,也不用去追查他爲啥沒在村子裏,他或許只是外出了呢?不必大費周章!”
“至於方相氏,在證據不充足的情況下,誣陷當朝宰相,朕決定削去他的官職,貶爲庶人,驅趕至大明的蠻荒之地!即刻執行!”
胡庸很滿意這個結果,一來,三個村子被屠殺的祕密會因被焚燒殆盡而成功隱藏住,二來,這個不識趣的方相氏,也受到了嚴懲!通過此事,還給自己立了威,看以後朝中,誰人還敢跟自己作對!
方相氏自知結局無力改變,嘆了口氣,親手摘下自己的官帽,放在了地板上,道:“臣領旨謝恩!”
之後,方相氏起身退了出去。
胡庸見狀,得意至極,哼!這就是與我爲敵的下場!
揚塵心中冷笑,胡庸,你自以爲在這場對局中獲勝了嗎?實際上,你輸的一敗塗地!
讓方相氏去蠻荒之地,是爲了讓他遠離朝廷,保護他不被你報復!
方相氏朕已經安排好了,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而你,非但暴露了寧江村等地百姓被屠的意圖,還失去了那柄磨了三十年之久的鋒利暗刃。
你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落盡了下風!
揚塵眉頭微蹙,心中嘆息,可惜啊,可惜!自己沒有足夠的實力!否則何須在如此周旋中悄然削減胡庸實力?察覺他有異常時,直接抓起來,讓他自己解釋自己無罪即可!
哎,必須得有實力!
必須得有!
揚塵想到了李和。
李和的海軍,不知訓練的怎麼樣了。
得快點搞錢,給他些幫助,讓這支海上軍隊成長起來,成爲自己手中的一柄利劍!
胡庸,你等着吧,有朝一日,朕定會折斷你的羽翼,踏碎你的筋骨!
這天,不會太晚了!
揚塵笑着看向胡庸:“胡愛卿,你對朕的處置辦法,可否滿意?”
胡庸立刻下跪:“感謝陛下爲臣洗清冤屈,陛下對臣的信任,令臣不勝感激!”
“臣肝腦塗地,也無以爲報!”
胡庸黨的人紛紛下跪。
“陛下聖明!”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